一字不落地执行,只怕遗落了那句话,因此失了性命。
南霜这次的造访并不意外,听说是南霜的一位皇子亲自前來,要在东凌国的适婚女子之中寻一位结亲,用此來确定來过的联盟关系。这位皇子也奇怪,只说是在东凌的适婚女子之中挑选,却并未言明非公主不可。
喧闹声远远传來,蓝珺瑶目不斜视地站在皇上身边,只肖一眼,南霜国的阵仗便落入眼中,为中一人鬓发高束,一身紫色衣衫带着种与生俱來的贵气。蓝珺瑶凝目,只觉他的身形看过去有些眼熟。
三皇子与他并行,两人皆昂首阔步,身后跟着东凌与南霜国的一众官员。蓝珺瑶目光紧紧追随着南霜国的皇子,却想不起自己与皇子有过交情,正在记忆力搜索,皇上突然朗笑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來。
“霜修景见过东凌国君,修景谨祝东凌国泰民安,国君百代千秋。”霜修景朝着皇上躬身,身后一众南霜国臣子亦随之行礼,东凌国的官员在三皇子的带领下,一个个行了跪拜礼。
清润的声音传上高台,蓝珺瑶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立时应声而断,脚下这人她再熟悉不过,只是他怎么会是南霜国的皇子。
“修景一路劳苦,定要好生歇息才行。明日便让阮儿带你四处逛一逛,若有中意的女子,也早早带來让朕瞧瞧,你父皇心中可是嘱托过的。”皇上的心情看上去不错,至少自蓝珺瑶回宫以來,不曾在他面上见过这样爽朗的笑容。
“多谢皇上。”霜修景抬头,目光正与皇上身后的女子对视,只一眼,他便将目光错开,与往常那个她熟悉的人完全不同。
礼部官员将南霜皇子所带來的礼单呈上,长长的礼单将一张折子填满,皇上看一眼便将它放在一旁,只是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如此双方又说了些场面话,蓝珺瑶方跟着皇上退下。
蓝珺瑶面色复杂地望着霜修景离去的方向,眼中全是不解。自无忧哥哥从蓝府中离去后,她便失了他的音信,她只当是无忧哥哥回了山谷,却不想再见面竟物是人非。
南霜国的皇子霜修景正是陪伴她五年的无忧哥哥,这样的无忧哥哥蓝珺瑶从不从见过。谷中五年,她对于无忧哥哥的往事甚少打听,只朦胧得知他母亲被人害死,是师父将他抚养长大。
蓝珺瑶只觉心中像是被刀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又伴着钝痛,她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帕子。为何摇身一变,他就变成了无忧哥哥,不,一定是面容相似罢了,无忧哥哥对她那样宠溺,方才他的一瞥却全是陌生。
她站在殿门处,时不时望一眼霜修景离去的方向,平日里聒噪的宫女也不见了踪迹。她心中正焦虑,就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宫女朝着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來。
“修仪大人,求您救救我们吧。”她重重地跪在蓝珺瑶面前,朝她不断地叩首,转眼额头上便有血迹显现。
蓝珺瑶将她从地上拉起來,“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认得这个名唤未央的宫女,正是此次派去葭月殿服侍的,在这几天的教习之中,数她学规矩最上心。
“修仪大人,长歌在整理皇子东西之时,不小心将一枚玉箍打破,皇子发怒要将我们都处死,求修仪大人救命。”未央颤抖着身子,面上全是惨白之色,她趁众人不备,从葭月殿后墙处的狗洞中钻了出來。
如此看來,这南霜国的皇子脾气着实残暴,与无忧哥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忧哥哥便不会因为这样的琐事去牵连旁人,蓝珺瑶心中到底觉得有些不对劲,略一沉吟,道:“你在前引路,我与你走一遭。”
依照他这样的脾性,只怕她去了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但这些宫女却是无辜的,若她的话能尽到一分绵力也是好的。
未央连忙将面上的泪水擦去,即便是有蓝珺瑶同行,她心中依然恐惧,两人并行,她的腿脚不似平日那般灵活,倒有些颤颤巍巍的感觉,蓝珺瑶看得蹙眉,到底是什么样的皇子,竟能将她吓成这般模样。
葭月殿中,霜修景满脸寒色,捧着摔成几瓣的玉箍正小心翼翼地往一起拼凑。殿外宫女跪成一排,一个个面如土色,在她们身前横着姐妹的尸体,正是方才打破玉箍的宫女。
她双眼圆睁,双目之中尽是恐惧之色,小腹上鲜血汨汨直往外冒,蓝珺瑶才走近,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残暴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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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心结难解
未央也看到了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小宫女,她踉跄着朝后退了两步,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方才她还俏生生地拉着自己的手撒娇,言说这次被六皇子看上了才好,便是只做个小妾,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这细微的响动惊扰了霜修景,他烦躁地扭过头來,正与满面鄙夷的蓝珺瑶相对,那样熟悉的眉眼,正是午夜梦回之中他渴望与之缠绵缱绻的人。
才几个月不见,怎就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久,仍是那样熟悉的眉眼,只是比起之前却带上了些冷意,凉凉的让人难受。
望着她面上的鄙夷,霜修景忽然就着了慌,他想向她解释,事情不是如你所看到的那般,还未张口,却在她的目光下败下阵來,他的嘴巴动了动,到口的话最终又缩回了喉咙。
蓝珺瑶心中陡然升起阵阵愤怒,原是她自欺欺人了。她为他的离去找了千百个理由,只安慰自己他不告而别定是什么紧急之事。好一个离别,再相见他已然成了南霜国的六皇子,真是讽刺。
便是闭着眼睛,她也能感受出他的轮廓,虽然变换了妆容,可是眉眼是那样熟悉,眼前这个紫衣华服的男子不是无忧哥哥又是何人?
蓝珺瑶的目光从下往上扫过,那婢女面上的恐惧深深刺痛着她的心,竟为了什么,无忧哥哥变得这样草菅人命。往日里那整日噙着笑陪着她闯,依着她闹的男子去了哪里?
她一直在等他一个解释,只为他的不告而别。直到那婢女的血将脚下的青石砖染红,他依旧保持着沉默。
殿外的侍卫是陪着霜修景从南霜国一路赶來的,他们并不识得蓝珺瑶,却不曾见过自家皇子这番模样,周身的暴戾全然消失不见,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上前,一个个如标杆一般站在殿门两旁,静候事情的发展。
霜修景握紧了手中的玉箍碎片,锋利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