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双更)(1 / 1)

道观美人(重生) 嗟鸦 518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9章 (双更)

  白絮插嘴道:“我觉得, 定是太后压根没去迎真太子,就胡乱找了一个假的!”

  容嬷嬷却道:“胡说。都说当时去迎太子,乃是先皇设立的辅政内阁大人们, 而且, 是要验证过, 确认是先皇血脉……”

  白絮却道:“反正我就觉得是太后故意弄错的!”

  容嬷嬷撇嘴, 对叶梨道:“因了真假太子的事,很多人都觉得是太后故意混淆皇室血脉,连咱们中谷书院里的那些书生秀才,都纷纷上京, 参与此事的谏言。京里更是闹的厉害, 因为平民百姓没法上书和进宫, 就跑去辅国将军府门口, 扔鸡蛋扔烂菜叶,一开始还抓了人, 后来去的人太多,又都是乞丐无赖, 抓了也无用。而且,京兆尹里的衙役,也抵制命令,被派去也不管……辅国将军府只得紧闭大门。”

  “辅国将军府?太后的娘家?”

  叶梨知道这个, 还是因为上次, 原来的正明帝忽然要人接了叶家姐妹去别宫,翌日一早,三老爷莫名奇妙来找她, 与她说了些朝臣之事, 似乎暗暗劝她莫要进宫。

  “正是。”容嬷嬷点点头, 又道,“辅国将军府,原来在京中权势慑人,又有辅国将军,又有承恩侯,家里几乎个个都是权势滔天。如今啊,可算是败落了。”

  原来,太后故意混淆真龙血脉的传闻之后,便开始传说,辅国将军府一手遮天,又说那个假太子,原是辅国将军府的儿郎。太后不接真龙,却是为了让她娘家的子侄继承皇位。

  这问题可就更大了,乃是谋夺皇位的谋逆大罪。

  太后和辅国将军府自然不会听之任之,也反击,也下狠手整治。可是压下一处,又有另一处,就似荒草地上的野火一般,竟是四处燎烧起来。而且,辅国将军府这些年来犯下的一些事,也忽然被人揭发了出来,另有无数苦主,每日在午门前击鼓鸣冤。

  叶梨听容嬷嬷一番描说,竟觉她在那个荒芜的道观里,乃是享受岁月静好。京中这半年,真是纷纷扰扰没个清静。

  也怪不得当日李茂算反贼,却迟迟无有大军袭来。兰家人倒是见过几回,叶梨却也没亲见过有多少人马逼来。

  叶梨听了她走之后,京里和妙峰山的事情,甚觉感慨。

  又唏嘘道:“我那日……走了,好担心你们被迁怒,幸而看着,白絮和嬷嬷并无损伤。”

  白絮却问:“小姐又如何?我瞧着小姐都瘦了,难道李……难道李太子,未找人好好照料小姐。”

  叶梨低头,想起自那日之后的各样事情,忽然觉得桃皈观的时光似乎越来越远。她看白絮展开她的手,抱怨手上都瘦了,笑着道:“他虽然现在被接回来,成了真太子。可是那时,他是造反的反贼,条件差些,才是理所应当。倒非他故意的。”

  “什么反贼?”

  “什么造反?”

  没想到白絮和容嬷嬷,皆是齐齐惊讶地问。

  叶梨抬头,眉毛已经拧在一起,“他当日囤兵造反……我才被迫,滞留在了那边?”

  她看着白絮和容嬷嬷茫然的表情,有些不确定起来。

  “妙峰山离京里这么近,难道你们全未曾听说?”

  白絮看看容嬷嬷,问:“嬷嬷有听说过吗?”

  容嬷嬷看看叶梨,再一次问:“造反?有吗?完全没听说过这个事情。因着小姐走了,我在府里无事,还请求了老爷夫人,来京里姐姐家住了一段时间,并未半点听闻这个。都在说真假太子,还有就是辅国将军和太子谋逆。”

  叶梨愕然。低头想了一想,面上羞红,几乎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到了晚上,叶梨都已经睡了,忽觉有人触脸,微微睁开眼,不是李茂还能是谁。

  她含糊叫了声“李茂”,却猛地想起白日的事。

  就揉揉眼睛,撑床坐起,想到就睡在外面的白絮和容嬷嬷,压低了声音,问:“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情?”

  李茂问,“什么?”

  叶梨看他满脸疲惫,心下有些不忍,却又偏头,看着被子道:“并没什么造反之事,对吗?”

  “嗯?”

  李茂又疑惑了下,才“哦”了一声应下,亦压低了声音,说:“我抢了要进宫的秀女,难道不算造反,不过是他们没把握对付我,因而忍下了而已。”

  叶梨又觉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他的胡说八道可不止这个。

  “你跟我说,道观外面有剿杀反贼的官兵,还说因了你造反在打仗,路上不太平……”

  李茂似乎是想了下,忽然轻笑,脸上的疲惫,倒是被这一下笑全裂碎。他没说什么,却弯了指头,伸去蹭叶梨的脸。

  叶梨躲了下,他才道:“我那时很忙,你却整日想离开,穆川他们毕竟男人,粗心不提,也不便随时跟着你。我……”

  他讪讪笑,“我没想到你全信了。”

  叶梨想起那些日子,因了担心他作为反贼,要被剿杀,要被追捕,前途未卜,担忧惶恐,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她不欲惊醒白絮和容嬷嬷,就不再多说他那些离谱的谎话,皱着眉,推他离开。

  “我错了我错了!”

  李茂被推开一点,忙道歉道,语气里亦满是疲惫,仍要伸手去抱叶梨。

  叶梨往床后躲,他伸手去拽了下,被叶梨避开,就站起身,开始解衣服。

  “你做什么?”

  叶梨拿了枕头要砸他,他却已经解掉外袍,自顾仰面躺在床榻的边缘,闭上眼睛,才道:“让我睡一会,等我睡醒,你再打我……我……”

  他说了一半话,嘴巴还半张着,就停了口。叶梨对他的睡眠很是熟悉,只听他呼吸的频率,就知道,他已经睡着了过去。

  撒谎的时候精神的很,被揭穿就装睡!

  叶梨心里暗骂,举起手里的枕头,作势要扔向他,却还是又把枕头抱回怀里。

  叶梨床头只有一个枕头,李茂是平躺在床上,原本被叶梨习惯性放于枕头下的那个匕首,就躺在他耳侧两指外的地方。若是他侧身,几乎就会把脸硌在上面。叶梨听着他的呼吸比正常时,略微深沉,探身去拿了匕首,压在了床褥下面。

  ——胡作非为的强盗!为何又躺在我床榻上!

  ——他如今是太子呢,正等着继位,怎么这么不当心,万一我若是要杀他,他这样毫无防备,岂不是寻死。

  叶梨瞪着他,胡思乱想。但是看着看着,心却又越来越软。

  室内只燃了两盏蜡烛,皆离床榻有些距离。昏暗之下,熟睡的李茂没了往日的桀骜,微微蹙着的眉心,倒令他生出一点白日从他身上难以看到的脆弱。

  叶梨仍在气他从头到尾撒了无数的谎,伸手成掌,作势要朝他打去,却最终只撅了撅嘴,气呼呼靠坐墙侧。可是她就才才睡着一会,李茂在旁边熟睡,又似在不停喂她瞌睡虫吃,很快就哈欠不断,困得睁不开眼睛。她强撑了一会,还是将枕头放在离李茂略远的地方,背对李茂躺下。

  觉得冷,就拽过来被子盖了。将自己从头到尾裹了个好,却又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李茂是和衣平躺在床上的,并未压住被子,也未盖被子。

  叶梨皱着眉,探头往外看了看,想要叫人,想要下床自己去柜子里拿被子,却又怕吵醒他。望着他怔了半天,终究还是将被子轻轻给他盖上。又就着被子,躺了下去。

  再次醒来,还是被李茂弄醒的,叶梨才睡着不久,很是困乏,恼怒地用胳膊肘撞了下抚醒她的手,“别闹!”

  身体却更加往他怀里拱去。

  这是在桃皈观里养成的习惯,她睡的尚有些迷糊,并没意识到。

  软香暖玉在怀的人,立时笑得几乎要眯了眼睛。

  叶梨这时才清醒,她忙要逃开,却被紧紧抱住,哪里还逃得掉。

  逃不掉,她只得自欺欺人,重新一声不吭装睡着。

  “阿梨……”

  才睡醒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和疲惫,轻易就让叶梨心口的跳动乱了几拍。

  “我没骗你,我确实算……造反。不过这个皇位本来就该是我的罢了。虽然并未打仗,但是打仗,并非全要动刀动枪的。而且,想要少动刀枪少死大蓟人,更要费些事。比直接打进京城还要难。”

  叶梨想起,李茂曾经偶尔说过的话,与兰家维持的“友好”关系,僵了一下,身体又重新放软。

  “我本来想,等带你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给你一切……可是我却算错了,逼他们太过,没能等到太后动手,却等到她服软。”

  他嗤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

  “不过你放心,再给我些时间罢了。”

  他抱着叶梨,难得没有动手动脚,反而絮絮说了好多话,叶梨有些懂,有些半懂不懂,但是渐渐软在他怀里,如桃皈观时,用头蹭着他的下巴,又伸胳膊就抱他的脖子。

  他似乎愣了一下,才如桃皈观的李茂一样,翻身将叶梨压在身下。

  他试探着亲吻,并不是预想中的推拒和愤怒,渐渐忘了情,吻得叶梨要难以呼吸。

  叶梨一开始还只是承受,渐渐有些忘记,未曾等到以为会到来的,将自己贴近,喃喃不解,“阿茂?”

  大掌握在腰间,隔着衣带掐着她腰上的嫩肉,有些疼,她有些恼地“嗯”了声,几乎有些不耐烦。

  忽然有什么声音,叶梨恍惚辨认了下,吓得立时把缠在李茂脖子的手放开,缩成一团侧身,想要滚到一旁,却被李茂撑在身侧的胳膊挡住。

  “李茂!”

  幸而,叶梨叫了一声,他就让开,看着叶梨滚到一旁整理衣服,捂着脸趴在床上。

  叶梨坐起整理好自己,羞得浑身烫热,亦捂了脸。李茂的身体和动情,就似毒药一般,轻易就唤回她的顺从,几乎成了身体的本能。

  过了会,身边窸窸窣窣,然后李茂道:“过来,让我再抱抱你。”

  叶梨并未挪动,但是还是被抱在了怀中,他在她耳侧道:“我们今夜就洞房,好不好?”

  叶梨脸上尚未平息的臊热,又轰地淹没了她。

  外面又传来说话声,李茂才放了手,道:“今日里,奉国将军府的下人会来一些,你看着眼生的,不用怕,都是信得过的人。”

  李茂走了,叶梨重新躺下,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

  心里的悸动仍未消散。那些日日夜夜的恩爱和羞耻,被彻底唤起,将她缠绕,将她淹没。不用闭眼,几乎就能感受到到李茂的迫近。

  为免露了形迹,叶梨难得睡了一个懒觉,重新醒来时,才出了被子,下了床。

  听到她开始走动,白絮跑了进来,道:“今日来了很多人,是……太子殿下,叫了服侍小姐的吗?”

  又有些困惑地道:“太子吩咐说,为免打扰您休息,您这里伺候的,以后未经召唤,连中厅都不许随便进。可是我守在外厅,小姐要是叫我,我听不到怎么办?”

  叶梨脸上又发烫,暗暗想,看来早上白絮在外面说话,李茂也听到了。

  倒是忘记看看,他脸有没有红?他那么无耻混蛋,会羞臊吗?

  她不想白絮提起这个,胡乱敷衍道:“既然……太子殿下?这么吩咐,那只能这么照办了。”

  白日里,来了一个叫庚娘的妇人,带了些丫鬟婆子,一个一个见过了叶梨。叶梨努力把所有人都记住,庚娘又问了些她的饮食衣着住用,才告了退。

  叶梨重生以来,堪称“游手好闲”。也就在要嫁给兰九时,想过管家理事。听庚娘说事情,井井有条,事事皆知,颇为羡慕,亦认真倾听。

  这样倒是忘了早上的尴尬,一日很快就混了过去。

  等庚娘走了,想起当日自己打算嫁给兰九,所考虑的管家技能,只怕还不及庚娘的百分之一。再想现在……却又嘲笑自己,未来如何,还未可知,考虑这些做什么?这哪里是自己该考虑的。

  心下终究有些黯然。

  她重生而来,只想逃开他,却并未想过,替掉英国公嫡女,成为嫁他的那个人。

  可是如今,她未逃掉,英国公嫡女却怀了别人的孩子,越来越远离了她重生后的规划。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叶梨亦想起,今晨李茂说过,“我们今夜就洞房”,不由慌了神。

  他本就随心所欲,从不管什么规矩。如今又贵是太子,即将继位为皇上,更是没什么拦得住他吧。连白絮和容嬷嬷,都被他从中厅遣去了外厅。

  她虽因难逃旧日鸳梦,今晨还恍恍惚惚间,对他动了情,几乎忘乎所以,与他错成凤鸾。清醒的时候,心里却仍是抗拒着,或者说,有太多的犹疑。

  因怕又睡得糊涂,叶梨今夜都迟迟未睡,甚至不敢躺下,就靠坐在墙角,等着李茂来。

  更生起,她发现自己已经打了盹,惊了一下醒来,却想起,在桃皈观时,她亦这么等过李茂。

  李茂有时离开,会说哪日能再来。每逢这种时候,到了那日,叶梨就开始魂不守舍,焦灼等着他来。

  曾有一次,李茂分明说了十四日就来,可是十四日等了一天,毫无动静。十四日过去,十五日来临,叶梨一晚上没睡,就这样坐在床脚,开着窗子,集中精神等着有人跳墙进来。这样熬了一夜,等天亮的时候,叶梨已经有些恍惚。她怕自己睡着,白日就坐在院子里,正对着李茂往日来的那堵墙,拄着胳膊肘,以手托脸。一眼不眨。

  等着白日又过去,叶梨已经有些精神崩溃。

  因为李茂要么不说,要是说了哪日来,还没爽过约。

  她从石桌上挪回房间,觉得浑身发冷,开始胡思乱想。

  ——他厌弃我了?再也不来了……

  ——他出了意外,不然不会这样!

  ——或许我记错了日子?或许今日还不到十四日……那么现在到底是几日?

  叶梨冷到上床拿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继续胡思乱想,过了会却又觉得热到浑身发疼,头重脚轻。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眼泪把被子都湿透一大片。

  李茂是半夜里才到的。见她门窗大开,屋内又没燃灯,吃了一惊。飞奔进来,借着月色发现她,忙着道:“对不起,我耽搁了,紧赶慢赶……还是耽搁了……这才到京里。”

  叶梨一开始几乎有些失神,终于发现是他,什么话也没说,抬手劈头盖脸就朝他打。她觉得自己很是发了狠,但是浑身酸痛得已经发了软,压根举不起多高的手,亦使不出多大的力气。

  李茂隐隐觉得不对,从她挥来的手掌间去摸她的额头,低呼道:“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他急着要去燃灯,叶梨却忽然扑上去,一声不吭撕扯李茂的衣服。她觉得自己心里似被撕了个偌大的空洞,迫切想要证明,她并没有失去他。他仍然是热忱爱她的。

  李茂哄她莫乱来,她却越发发了疯,不顾一切,又撕扯自己,缠住他不放。

  她确认到李茂动了情,李茂却仍忍着,哄她:“乖!我先……”

  她堵住了他的嘴,又拖住了他的手。

  终于,她将李茂纠缠到俯身下来。她未一松开,他却仍想避开。于是她哭着道:“抱我!抱我!”

  他们虽然已经做了各种羞臊的事,她却也还从没这样热情过。她绞缠他,带着他若不从就要撕咬掉他的野性。并且终于毁掉了他的理智。

  门窗大开,仰头就能看到又圆又大的月亮,月辉皎皎,她能看清李茂的每一次皱眉和忍耐。她猜到李茂,是因了怜惜她发烧,才想拒绝,才要温柔。可是她偏不。

  她睁眼看着他,不让一丝理智重新染指他的脸上。

  似乎只有这样摧毁他,才能证明些什么。

  证明沉溺于这段不该有的关系里的人,不止是她。不止是她生了情,爱他爱得要没了自己。

  那日她几乎是昏迷过去的。之后,果然伤寒发热,好些日子才好。

  李茂又羞愧又内疚,一直留在道院陪着她,只偶尔出去一回,一个时辰内必定就回来。

  她心里又暗暗想,原来,他亦是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的。并不是必须回去。

  不过她只是那夜失了理智,如今已经不了。所以虽心里这么想,却并不想纠缠李茂,反劝他:“没事,你有事就走好了。我已经不发热了。”

  “不信你摸!”

  李茂果然俯身来摸,摸过之后,又去亲她的嘴。

  她忙躲开,抱怨道:“你胡做什么啊?这样风寒会传染给你的。”

  李茂双手把握了她的头,硬是要了一个湿乎乎的吻,嗤笑了一声。

  叶梨知道他的这声嗤笑是笑话她,侧过身,只留给他一个背。

  等她的伤寒好了一些,李茂又离开了。她回想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也觉得自己荒唐又疯狂。

  经了这么一回,她爱李茂这件事,并无变少,反而变多了。她细细想了一回,竟不是因了那夜的那些刻骨噬魂的痛苦和快乐,而是因了李茂强迫了她的那个湿乎乎的吻。

  其实那时候,她生着伤寒,嘴里除了苦巴巴,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有些遗憾,就细细回想,希望能忽然想到一些那个吻的滋味。终究是徒劳,只是想起,李茂吻她时,满眼的担忧几乎就似那夜的月辉,明晃晃的。

  她想着,就能笑出来。

  “自己一个人笑什么呢?”

  忽而有人凑近问,叶梨被吓的打了个哆嗦,意识从旧梦里回归,看到李茂的脸,近在眼前。

  “说来我听听?”

  今夜的他似乎并没昨夜那样疲惫,眼里漾着笑,嘴巴分分合合。

  叶梨的视线从他眼睛往下,忽然生出些冲动,想去亲一下那张分分合合的嘴。

  或许,和那日她伤寒时,是一样的滋味。

  她低下头,眼里忍不住水雾升腾,有些模糊。

  过了下,才嗔怒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又跑来做什么?我听说皇宫很大,单这个庆阳殿,也大的很,为何老是来烦我。”

  李茂哈哈笑,习惯性曲起手指,用指背去蹭叶梨的脸。叶梨被他蹭了两下,侧头躲开。

  他俯身凑近,压低声音道:“我跑来洞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