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地广人稀,一个寺庙能聚到多少兵力?
阔端当年也不过派了支千人队过去,结果一不小心,就把整个雪区打穿了。”
“那……权总管所交代之事,我该如何施行才好?”薛余问道。
于某不停地拿着一条已经半湿的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水,看得薛余浑身莫明地发热。
都快八月底了……
“这个事情,如今倒也不算很急。那个班智达虽然已经在路上了,但是阔端抱病在身,他来了也不一定能见得着。
即便见到了,在蒙古国新汗王被推举出来之前,他想要归附也没人能做主,更别说指望蒙古人帮他出兵平藏。
因此上,咱们还有时间。
就算这期间,来不及诱拐班智达,到时咱们可以到雪区,抓个其他派别的和尚过来谈合作。班智达本身代表不了整个雪区,而且其他派别的寺庙如今也一定都在蠢蠢欲动,只是找不到可以投靠的势力而矣。”
薛余点了点,暂时把班智达的事放开。
虽然权总管一再交代,要注意雪区,要想办法将其纳入未来的势力范围之内。但凉州之地,南京府如今的势力几乎一片空白,图谋雪区毕竟是下一步的事。
此行,最重要的,还是得想办法把梁申梁家可能隐藏的旧部找出来,再想办法在西夏故地培植出一支隐藏的军力。
如此,才有可能将势力慢慢地向周边区域渗透。
这件事,才是他与史青去西凉投军的主要目的。
虽然出身于特别行动队,但终究是缉侦局的体系,这些规矩薛余本就清楚。不在自己负责范围内的事情,不得打听、不得干涉、不得讨论。
哪怕他再信任眼前的这个大胖子,也不能在此过多询问他的意见。
甚至不能让史青牵涉于其中。
也只能等自己到了凉州之后,再想想办法。
看着史青与薛余离去之后,于某一边擦着汗一边走下楼梯。
酒楼内只剩下一些正在收拾的伙计。于某直接走到后厨边上的一间小屋内,那是给他与两个助厨专用的休息室。
于某进屋后,对着里面的两个小伙计点了点头,走到床边,直接掀开一块地板,而后将自己塞了进去。
下面,是一间地下室。
于某点起一盏油灯。地下室不大,靠墙处摆满木架,上面尽是一些瓶瓶罐罐。
也许是因为处于地下,进来之后,于某身上的汗终于停了下来。
他开始在室内中间的一张工作台上,鼓捣着那些瓶罐。嘴里一边不停地念叨着:
毒蘑?不是!
绊肠草,有点像?
草乌头?
还是毒蕈?
直到天色微明,于某才从地下室里爬了上来。他满脸疲惫地将手中的一根铜管交给屋里的伙计。
“可是确认了?”一个伙计低声问道。
“还不太肯定,证据不是很足。但中毒这点,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
“是草乌头吗?”
“应该差不多。”
“草乌头,别名五毒根。母根为乌头,侧根为附子。用之得当,可以入药,用量若多,便成毒药。服后四肢冰凉、口中流涎、肌肉强直、呼吸痉挛。”
那伙计喃喃说道。
另一个伙计吸了口凉气,说道:“这症状,似乎跟当年拖雷王爷的有点像啊。”
“是,但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于某已经把自己扔到了床上,闭着眼挥了挥手,说道:
“好了,你把这东西送出去吧。这段时间,交代兄弟们,多长几个心眼。把该做的事情提前做好,等蒙哥王爷一回来,就要重新进入蛰伏之中。
首要原则,不得出现无谓的伤亡!”
“好的,属下明白!”
于某突然又睁开了眼睛,问道:“蒙哥的行踪,打探得如何?”
“和林到伏尔加河的萨莱,即便没有万里,也有七八千里。蒙哥没有半年时间,肯定是回不来的。”
权宋天下
第七百四十二章 舰队体系
于某又闭上了眼,嘴里嘀咕着:“这两位,可真是不一样啊。一个不远万里要去打他们,一个却是真的跑个万里去寻求支持。同样是王爷,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
可是啊,咱们那位忽察王爷,却还在这里跟他那个傻妈斗狠!”
“要我说,还是唆鲁那个老太太厉害!没有她的支持,蒙哥还不一定成什么样呢?而且贵由也……”
于某两眼一睁,轻声喝斥道:“这事,不能再乱扯了!咱们只负责找证据,不做断论。
好了,赶紧滚吧,我得睡会。”
这次,于某眼睛终于闭上,两息不到,呼噜声便滚滚而出。
拿着铜管的那个伙计起身说道:“还是我走一遭吧,今天本来也该轮到我去采买了。”
小伙计离开酒楼,直接去了扫邻辅城。
这个当初由赵权主持修建的辅城,已经成为一个相当繁华的贸易之城。
与如织人流一起的,是弥漫于这个小城中的腥臊之气。不过,所有人似乎都在享受这种味道。
小伙计沿着辅城内唯一的一条街道,来到一个肉店前。
“老板,老规矩,二十只羊,一只牛,洗剥干净后给我送过去!”小伙计说着,甩出一袋银子。
“好咧,小爷,我带你到后院去挑下吧。”老板利索地接过银子,哈着腰说道。
小伙计刚想进去,街道一头,突然想起一阵惊叫。
“砍人啦,快躲开!”
“在这里也敢砍人?谁这么大胆子?”
“滚开!”
小伙计刚想躲开身子,却被冲过来的一个大汉差点撞飞,怀里的铜管滴溜溜地滚落在地。
小伙计大惊失色,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会不会被人出卖了?他一个虎扑,就将铜管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还好,那撞人的家伙看都没看他一眼,又撞翻了几个肉架之后,继续狂奔而去。
身后,又追来几个持刀之人,边跑边吼着:
“站住!”
“是好汉就别跑!”
“今日一定要将你斩杀在此!”
一只脚将倒在街中的小伙计踢开,另一只脚却直接踩上。小伙计一动不敢动,死死地护着身下的铜管,咬牙苦忍。
几个人瞬间先后奔出市场,肉店老板这才扶起呲牙咧嘴的小伙。
“怎么回事啊?”小伙计忍着痛问道。
肉店老板摇了摇头,说道:“忽察王爷跟他弟弟脑忽王子的人,已经斗了好几天了。辅城还好,扫邻城里面已经快被打烂了。”
“好了,你赶紧把事去办了吧。”
小伙计不再言语,蹩进肉店,进了后院。
在院子的各种牧畜中,小伙计寻到了角落中的海东青,将铜管系在它的脚下。而后松开脚扣,轻轻拍了拍它的翅膀,望着它腾空而去。
这只海东青只是向东飞了十多里,便在一处山腰落下。
一声清鸣之后,隐于林间的帐篷内,出来两个牧民打扮之人。
其中一人,解下海东青脚下铜管,往怀中一塞,打声呼哨,牵来三匹马,塞了些干粮,随即往东狂奔而去。
南京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