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身份?二是贼敌针对的,是不是权总管您?”
赵权又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所疑惑的两个问题。
“因此,属下建议,权总可派人先去益都城,想办法查清贼敌虚实,再作打算。”
是啊,确实得先派人去摸下情况,起码得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是谁。
可是,派谁去?在人生地不熟的益都,又该从哪里下手去查探?
“我去吧!”李勇诚拍着胸脯说道。
“你?”赵权怀疑地看着李勇诚。这厮向来自称能动脑时,绝不动手,他又能从哪里去查探消息?
“老伍啊!”李勇诚嘿嘿一笑。
赵权不由地捶了捶自己的额头,怎么把伍及给忘了。
辽南海上一战,虽然只是百余人之间的小规模战役,但是让伍及却感到了深深的震憾。
这是一场事先没有任何准备,也没有使用过多计谋的实打实交锋。虽然说高丽水兵中了埋伏,但以这种方式潜入水下的伏击,伍及相信宋国水军之中,还没有一人能够做得到。
而且,无论是士卒之间的配合、武器的使用、攻防转换,还是面对强敌时的从容,伍及都从这些人身上看到了一股极为坚韧的精气。
伍及不知道,正在成长中的南京府最终为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巨兽,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数年之后,辽东必将成为南京府的天下。
一旦成为辽东之王,南京府是不可能停下自己的脚步的。有一天,他也必然会成为蒙古人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打不过蒙古最好,两败俱伤的结果伍及相信是所有宋国人都乐于所见的。能将蒙古人赶出中原也不算太差,起码这批人是汉人出身,都是讲规矩的人,也是可以静下心来坐在谈判桌前好好谈判的有文化的人。
而且,即便有这一天,伍及觉得那也应当是百年或是数十年之后的事了。
因此,船未到登州,伍及便下定决心,自己必须倾尽全力扶持南京府!
凭着自己的能力,培养出一个能与蒙古人对抗的势力,哪怕这个势力最终被蒙古所灭,自己也必将以此留名于青史。
只要能在史书之中占据一丁点的位置,便足以光耀先祖,并显扬子孙。
自己已经吃了大半辈子苦,过了大半辈子不能见天日的生活。但是,如果自己的后代子孙可以因此扬眉吐气,还有什么荣耀可以比这更能吸引自己的呢?
许多天以来,伍及总是会因为这样一个似乎可以触及的未来,而兴奋得全身发抖。他很确信,这绝不是自己的癔想。
当然,要实现这个目标,并把握好这种机会,难度很大。
事在人为,只要是一个并非虚幻的目标,把每一个细节落到实处,终究会有成功的那一天。
扶持南京府,当然不能给他们输送兵力,也不可能给他们武器,更不可能直接送去金银铜钱。
最直接有效的,便是帮助南京府重启渤海商路。
伍及本身便是海商出身,他太清楚这条商路的价值。这不仅仅是沟通南京府与山东,往北可涉及辽西、辽东、高丽乃至日本;往南则涵盖了山东、淮北,甚至于大宋与南海诸国。
这条商路一旦开拓成功,受益最大的自然是辽东与山东。如此,便可以在北地同时培养出两大势力,以牵制蒙古人。
至于已经扶持了数年的高丽,也该到了放弃的时候了!像这种见到蒙古人就跑,却忙于内斗的政权,投入再多的人力与物力,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为此,在登州上岸之后,伍及陪着赵权,几乎走遍了登州的每一个角落。细细地考察登州沿岸的各个海湾,现有的商业状况,各个明面上与暗地里的势力分布。
伍及这种投怀送抱的行径,对于赵权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自然是全部笑纳。虽然双方都未曾挑破最后一层窗纸,但结盟,这已是必然的趋势。
两个时辰之后,伍及从登州赶来。详细了解了情况,二话不说,立时与赵贵、李勇诚带人往益都飞奔而去。
赵权则领着众人,缓缓而行。
三天后,赵权在益都城外十里处停下,按伍及的建议,派人到益都元帅府正式投帖。
金国末年,各地战乱不断,金廷对地方的控制力渐弱。为了改变这种局面,朝廷于各地设置行尚书省,并派出尚书省宰相、执政主持一路或二、三路军政,称为“行尚书省”或“行尚书省事”(简称行省)。
随着战争的加剧,作为兼管军事的战时机构,行省逐渐取代了原有的地方路级官府。
游离在金国、宋国与蒙古国之间的益都行省相公李全在成吉思汗去世那年降蒙,被授予山东淮南楚州行省一职。
权宋天下
第六百零四章 益都李璮
李全死于扬州之后,其妻杨妙真袭为益都行省。不久,此职又被其义子李璮所袭。
窝阔台汗画境之制将中原分为十道,并向各道分别派出达鲁花赤以监管。这十道的长官,基本上都是军民万户。比如济南的张荣,就是以山东行尚书省加授万户,其辖地虽然仅限于济南府、淄州及邻近数县,远不如李璮。但从职位级别上,却远远高于李璮。
如今,行省被撤销,虽然益都治下民户早已破万,但李璮的职位依然停留在“元帅”一级,未能得授军民万户。
因此,其府邸上挂着的匾额便是“益都元帅府”。
封扬已经在这座元帅府前等了整整三天,门口的护卫,依然只是懒洋洋地告诉他,元帅至今未回。
封扬知道,那个元帅一定在府里,但他只能耐着心,在府门之前继续等候。自己在这里站着,仅仅只是表明南京府的一个态度而矣。
封扬猜得没错。
此时的元帅府花园中,金菊怒放,蝶舞莺啼,数株硕大的桂花树,正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幽香。
凉亭内,一个年轻女子正在抚琴,流畅的琴音从她细佻的玉指中缓缓淌出。
案上,炉中轻烟,冉冉而起。
袅袅琴音,伴着舒缓的细烟,缭绕亭中。
一个年过三十的男子,身着一袭绣着云纹滚边的绿色长袍。脸若满月,目似流星,听着女子的琴声,手指和着节奏在栏上轻拍。
一曲既了,男子一动未动,似乎依然沉浸在悠扬曲调之中。
这个男子,便是如今益都元帅府的元帅李璮。
边上传来一阵清脆的拍掌声:“我女琴艺又长,可喜可喜!”
女子起声,掩袖而笑,说道:“爹爹,你这么夸我,会令外人笑话的!”
“我夸我自己女儿,还怕人笑话?更何况,这里哪来外人!”说话的人,是一个年过半百、两鬓霜白的老者,姓王名文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