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9 章(1 / 1)

权宋天下 老大河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躲了许多年,外界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杨惟中前些日子派人过来,开出极为优厚的条件,你们南京府……”

赵贵话未说话,便被陈耀粗暴地打断,“我最后跟你们说一遍,我们,是过来降服你们的,不是过来跟你们合谈的!”

“你——”韩霸最先忍不住,怒哼一声,便要出手,却被齐福扯住。

赵贵牢牢地盯着陈耀的双眼。

赵贵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尤其喜欢看别人的眼睛。在他看来,脸貌可以掩饰、服饰可以改变、身材可以变化,唯有一个人的眼睛,是绝对隐藏不住他真实的内心。

而他在这个外表慵懒的少年眼中,看到的是一种让他感到不安的自信。

“就算你们想收服我们,总得让我们知道,为什么会被你们给收服吧?”说话的是齐福。

陈耀懒洋洋地说道:“你们,想降蒙古人,我管不着。我甚至不会建议你们去投降忽察王子。杨惟中,算什么东西?跟他抢人,没得污了我的手。

要不是看在你们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才懒得在你们这些人身上花心思!

既然你们想了解,我就跟你们说清楚!

你们任何人想去想留,我绝不会阻拦。但是一旦决定了,就必须服从南京府的规矩!

南京府的规矩不多。

首先,你们的父母必须得到赡养!你们无力赡养,没关系,南京府来!

其次,你们的子女,无论男孩女孩,必须得到教育!你们没文化不会教,没关系,南京府来!

第三,你们必须得有自己的田地产业,太行山不行,去南京府,会给你们每一家每一户,安排好耕地。想自己种的,没问题,解完甲就给田。还有力气成为士兵的,南京府找人给你们种!”

几个匪首听得惊诧万分,这世上,当兵还能当得这么滋润的?

赵贵却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照顾山中妇孺,他早就自由自在地出去闯一番天下了。如今却被牵绊于此,承受着越来越痛苦的压力。

这个条件一开始,赵贵便知道,自己这批人,再也逃不过这小胖子的手掌心了。

“降了我们,别的我陈耀不敢说,有一点我与丁大哥都可以为各位保证:你们此生,可以不用对任何一个蒙古人下跪,不用对任何一个蒙古人自称奴才,包括蒙古国的大汗贵由!”

如果说,陈耀对于家眷的安置让这几个人感到心动,那么对于蒙古人的态度就完全让他们震惊了。

这蒙古国中,还能有这样的势力存在?

这么多年了,他们苦苦煎熬,苦苦坚持,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怀念金国,而是实在不甘心在这些侵占了自己家园的蒙古人面前,卑微地下跪!

忽察的金符不会有假,房外被陈耀呼来喝去的蒙古人不会有假。面前这个少年眼中自信的神色更不会有假。

赵贵努力地平息着心中的惊涛,让自己尽可能更加冷静地进行权衡利弊。

只是,他发现,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衡量的了。

三天之后,张荣祖发现自己一觉醒来,莫明其妙地就回到土门关,手下士卒一个没少。

只是大部分人跟他一样,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少数几个信誓旦旦地说,太行山的那些匪徒,劫持着丁武与陈耀以及十个蒙古人,全部撤进了太行山深处。

张荣祖为此内疚了很长的时间,一个月内他多次率领手下,钻山入林,但是不仅没有找到丁武与陈耀,甚至连那些匪徒的踪迹也全部不见了。

井陉这条路上,太行山中最顽固的一群盗匪,金国遗留至今的最后一批军队,就此从人间蒸发。

权宋天下

第五百九十六章 有脾气的人

盗匪没了,感到最高兴的自然就是商人了。

真定府石忽酒楼凭着强大的后台,以每年一万两银的条件,承包了井陉的独家通商权。

不愧是石忽酒楼,在他们的经营之下,这条沟通山西与河北两地,最重要的一条道路,在短短一年时间里,便为真定府引来了无数的客商。

虽然有些客商,因为舍不得向石忽酒楼交纳过路费而偷偷潜入山中,结果人货全部失踪,但真定府的商业,还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猛地发展了起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

此时,在真定往山东的道路上,一行十余骑正在缓缓而行。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缠着一个懒洋洋地歪在马上的胖子,不停地问道:

“陈兄弟,你为什么要留他们仨在山里,不怕他们食言吗?”

“你怎么把我们的家眷送到南京府去?这么远……”

“那么多人留在山里,要吃什么?”

“冬天快到了,他们有没有冬装可换?”

“闭嘴!”陈耀有些后悔了,原来以为挑了四人中卖相最好的韩霸带着去山东,没想到这却是一个跟张荣祖有的一拼的憨货!

“你把我大哥一个人,派去哪了?”

“丁兄弟……”

“你们不理我没关系,可是总得告诉我,到底要去哪里啊……”

真定到济南,五百五十里路。为了避免引起路人的注意,陈耀放慢了速度,花了十天才到济南。

这些年,南北的战争基本都发生在淮水沿岸。四战之地的山东,难得的有了数年时间的休养。

放眼望去,路上不再有慌乱的行人,也不再有拖家带口的乞讨者。

灰黄色的田野之中,零零散散的农夫,正在收掇着田间遗落的麦粒。

没有战乱的山东,是一望无际的平静,这种平静对于韩霸来说,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吸引力。总是让他忍不住停下马,去跟路边的农田讨点水、聊些不知所谓的话题。

有田种,能在辛苦一年之后有属于自己的收获,让韩霸的心神,在一路之上不停地激荡。

对此,陈耀却很不耐烦地嗤之以鼻。

“你说,辽东真的有给我们自己的地吗?想种什么我就能种什么?”韩霸痴痴地望着两边的田野,问道。

“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上战场打仗也算凑合能用,整天想着种地作甚?你会种地吗?”

“我爷爷是种地出生的,我父亲是种地出生的,我怎么就不会种地了!”韩霸说着,一声长叹,“你是不知道啊,在太行山时,要是能有一块可以安安静静的地可以耕种,对我们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

“张荣祖那家伙不是说,经常让你们偷偷种地,没管你们吗?”陈耀问道。

“这个张百户,说实话人是不错。算是真定军中,跟我们有些交情的人物。只是他毕竟是一个百夫长啊,能有多大权力?

我们也不能让他太过难看,所以每种一次地都得换一个地方。所谓一年生二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