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
“轰天雷……”
“快撤!”
巨响之后,营寨四周,除了一些低低的呻吟之外,再无声息。
简易的营寨之内,情形相当的诡异。
几个蒙古人依然在酣睡,而且绝对没有任何伪装的意思。
张荣祖手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些已经跑出营寨消失不见;有些人还在军帐中忙乱地寻找自己的武器;有些则茫然地看着燃着余火的草丛,还有几个围在张荣祖身边,焦急地晃着他的身子。
丁武拔开围观群众,在张荣祖身边蹲下。
张荣祖额头上有两个大包,身上倒是没有见血的伤,身边掉落着几根已经去头的箭矢。丁武略松了口气,说道:“没事,张百户只是晕过去了。”
疼!
张荣祖忍不住地就想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猛然一惊,伸出去的手往腰间一抓,却抓了个空。这才蹦起身,怒吼一声:“哪个狗贼……”两眼一睁,又生生地把咒骂声吞回肚子。
在他的眼前,一柄冒着寒光的刀直指自己的眉心。
执刀的,是一个两眼冒着阴光、衣裳破败,露出一身虬筋的男子。
张荣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半,认出眼前之人,此人正是井陉盗匪中的一个首领,王显!
张荣祖眼角一扫,三个认识的首领全在,都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坐在一旁的,竟然还有丁武与陈耀。
张荣祖勉强地沉住气,指着丁武与陈耀,对着王显说道:“那两位是我朋友,先放了他们,我留下!有什么事,冲我来!”
王显嘴里“啧啧”了两声,说道:“他娘的,你自身难保,倒还知道顾着别人!没空跟你这憨货多啰嗦,带下去吧!”
王显手上刀子一摇,两个贼匪过来就要扯人,张荣祖挣扎之余,却看见丁武对他暗示的眼神,只好摸着额头,带着满腹的疑虑,随两个贼人离开这个屋子。
这个屋子,紧紧地贴在一个山崖边上,说是屋子,不如叫棚子可能更合适。
张荣祖有些迷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让他迷糊的是,屋外有两堆俘虏,一堆是被匪徒围着的七八个自己手下。还有一堆却是被丁武手下及蒙古人看守的二十多个匪徒。
张荣祖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丁武与那批蒙古人,身手不凡呐!可是,那个胖子,坐在屋里头又在干嘛?
那个胖子,此时正窝在屋子里唯一一张有靠背的椅子之上,脚翘得老高,一副很不耐烦的神色对着几个匪首说道:“你们老大呢?赶紧的,我们赶时间!”
三个首领相互盯了一眼,而后一个身高近六尺的大汉闷声说道:“我就是!”
“韩霸,你想干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正是丁武。
韩霸眼睛一缩,说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丁武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怎么因为这样的几个野人而感到紧张?这群人跟陈耀说得一样,一群土鸡瓦狗而矣!
丁武突然觉得神志一阵清爽,犹如当年他突然悟透了那招“声东击西”之后的通畅。
叉剑自袖中突飞而出,直击韩霸左脸。
韩霸一声冷哼,身子未动,右手抬起便向叉剑直抓而去。可是那柄叉剑,如有灵性般在半空中生生拐一个弯,突然变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韩霸的右脸上刮出一道血丝。转瞬间又缩回,消失在丁武袖中。
“你……”韩霸身后冒出密密冷汗。这叉剑的力道,显然被控制得极为到位,再往上移三寸,自己的一只眼睛便要当场废掉。
“六年之前,我们兄弟几个,曾经是你的手下败将。”陈耀冷冷地说道,“那时,你假装是丁大哥父亲旧部,将我们诱入彀中,使我们损失惨重。”
丁武和其他几个人神色都是一怔。
“不过没关系,那时爷爷年纪尚小,败了就败了。你们不用担心,今日爷爷不是过来复仇的,我是来收复你们!”
“就凭你?”神色阴冷的王显,吐出一声冷笑。
“咻!”的一声,一只弩箭迎面飞来。王显刀都来不及抬,脸一偏,险险避过。可是脖颈上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捂着自己的脖子,脸憋得通红,连个痛哼都发不出来。
还好,击中他脖颈的弩箭,并没有箭头。
还好,当时齐福跟他们约定好,见面时打一仗可以,但都不能伤人!
权宋天下
第五百九十五章 降匪(5)
“你们几个,给老子放明白点。我说过,我不想杀你们,但并不代表着我杀不了你们!”陈耀的脸色更加不耐烦。
“给你们五息时间,再不把你们老大叫出来,我立码拍拍屁股走人!”
三个匪首又面面相觑一阵,最后一个瘦高个的出来,拱手一礼后,无奈地说道:“在下齐福,我们老大,现在……”
“到底在哪?”
“在屋外,被你们的人给看管着。”
嗯?陈耀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等丁武跟齐福领着一个俘虏进来,陈耀有些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在糊弄自己。
此人满身灰土,身材不高不低、不胖不瘦,是一个扔在任何角落都不会让人留下任何印象的人。在街角一窝,便是一个乞丐;往酒楼前一放,就是一个伙计;在田地里一扔,就一农夫。
可是无论如何,他不都不像一个匪徒,尤其不像一个击败了多路围剿人马的匪徒,而且还是这群匪徒中的老大……
一个动不动就把自己伪装成小破兵的人,难怪之前让陈耀费了许多心思,也没能打探到他的信息。
当了陈耀手下的俘虏,这位老大似乎也没有任何的难为情。
大马金刀的在主座坐下之后,赵贵两眼定定地看着陈耀,问道:“你们,到底是代表谁过来的?”
陈耀吧嗒了嘴,看着这个气势渐涨的家伙,他现在开始相信此人确实应该是这里的老大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符牌,随手扔了过去。
赵贵接住一看,微皱着眉头,说“这是贵由汗之子忽察的金符,你能代表他?”
陈耀摇了摇头,又扔去一个符牌,说:“忽察的金符,是我跟他借过来玩玩的,我代表辽东南京府而来,这位是我的老大丁武。”
赵贵翻开牌一看,牌子一面刻着“南京府”,另一面则是“缉侦局陈耀”。
赵贵递回两块符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肥胖少年。
自从军以来,赵贵便很喜欢观察别人,尤其是以一个被其他人忽视的角色,在别人的不经意之中去了解别人。
正因为如此,他昨天晚上才会混到偷袭的小兵之中,去近距离察看准备前来招降的这两个人。
不得不承认,这批辽东来的人,无论是作战方式、方法,彼此之间的默契配合,还是他们所使用的武器,都让他大为震惊。
没想到,在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