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
见列维喝完粥后,依然精神萎靡,赵权便不再停留,告辞离去。回到厅堂,见正中间摆着一个“仁义箱”,便从兜里掏出一些铜板放入。除了陈耀之外,其他人也纷纷或多或少地往里塞了点钱。
看着小姑娘恋恋不舍的眼神,赵权内心一动,实在是有点想把这小姑娘拐走。那眼神,真的是太清纯了。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前路未明,未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自己,可别让这小姑娘跟着自己遭罪。
而且一旦跟在自己身边,别说多年之后,估计只要一两个月,那眼神就不可能再清纯了。
……
原本预计在开封停留三天时间,结果到了第五天,真定军依然还没走成。
这天一早,赵权一出营帐,便看到一脸疲惫的梁申。赵权拉着他问道:“申哥,怎么回事啊,还没搞完?”
梁申加入真定军,被郭侃任为军中书记。秦子绪就把原来自己的活全扔给他去做,要负责军中所有士卒的档案统计、后勤钱秣购买与安置、兵器的申请与调配、甲胄打造与维护,所有的杂事现在都堆在他头上。
这次到了开封,不仅要把郭侃部在寿春战事中的缴获变卖,以换得粮草。郭侃又突然想要在此征召一些兵士,梁申白天被拉去招人,晚上还得做账。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昨晚显然又是一整夜未睡。
“差不多了,该理的都已经理清楚。”梁申揉了揉眼角,闷着声回答道。
“有那么多事吗?”赵权嘻嘻一笑,“还是你效率太低了?”
梁申白了赵权一眼,“明天,我就跟郭将军申请下,把你调过来当我助手,你的术数与记账能力可是决不在我之下!”
“别啊,申哥!”赵权赶紧讨饶。突然心里一动,说道:“我还真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助手。”
“谁?你不会说是小耀吧?”
“当然不是,不过一是这人不一定肯来,二是来了也不知道郭将军会不会同意接收。”
梁申沉吟道:“郭侃军此次军功在手,估计要升为千夫长了。官一升,不仅兵士增加,后勤管理的事更是成倍增长。现在秦队撒手不管,所有事我一个人的确忙活不开,若是人能干的话,我想郭将军应该是会同意的。”
赵权听着有些来劲,扯着梁申便往外走。
“哪去?”梁申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带你去见人啊!”
梁申有些不情不愿地瘸着身子,被赵权拖进内城。
七弯八拐后,两人便来到城东的那个教堂门口。
“赵哥哥来了!大哥哥来了!”突然几声欢呼响起,倒把赵权吓了一跳。
门口边跳出一个小孩,正是赵权那天见到的其中一个。随后,承仁从教堂里头冲出来,见到赵权对着他露齿一笑,说:“赵大哥好!老师让我们这两天一直在附近等你,总算把你给等来了!”
“哦?”赵权有些惊讶,“找我可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是,老师说,赵大哥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们得表示下起码的谢意。”
“没关系的,举手之劳而矣!”赵权说着,跟着承仁走入教堂。
教堂内只有列维一个人,跪在堂前,面朝着西方,闭着双眼,正在做祷告。赵权把要去叫列维的承仁叫住,拉着梁申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等着列维。
梁申心里不禁嘀咕:这小子,怎么才来几天,就跟这回回胡人混上了。
权宋天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誓言之爱
须臾之后,列维祷告完毕,站起身来,这才看到赵权,欣喜莫明。
两三天的恢复,让列维精神了许多。虽然面容依旧削瘦,但眼神中透出真诚的笑意。
“实在抱歉,前些天我重病之中,慢待了小哥。承仁他们也没问清小哥的驻所,只好期待你能再来,感谢上帝!”
列维的汉语相当不错,完全一腔纯正的北地口音。要不是蓝眼卷发,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一个胡人。
那天走后,赵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还会再来,如今却感受到他们如此的惦记,心下不禁也有些小得意。
梁申看着这个典型的胡人外貌,以及整座胡人式的建筑,却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劳列维先生挂念!”赵权咧着嘴跟列维行了个礼。又指着梁申说:“这位梁申梁大哥,是在下老师。”
列维恭敬地行了个叉手礼,这礼行的一丝不苟,动作上没有任何的差错。
梁申回了个礼,笑着说:“别听小权瞎说,我可当不了他的老师!”
列维把他们俩引到厅堂的另一个角落,这里摆着一个方几,地上铺着一片草席,没有椅子,赵权只好学着他们俩跪踞而坐。
承仁端来水,列维吩咐道:“你把弟弟妹妹都叫过来吧!”
不一会,大大小小几个娃一字排在三个人面前,一双甜甜的眼睛从队伍末尾盯着赵权,赵权心里顿时觉得一暖。
“这几个孩子,都是这些年我收养的无父无母孤儿。最大的是承仁,最小的是辰冰,其他这几位叫承义、承礼、承智、承信。”
赵权心里有种不和谐感:这个老外收养了几个小孩,却秉承着中国文化中的“仁、义、礼、智、信”来命名。
列维微抬了抬手,承仁带着几个小娃娃退下。
“不瞒你们说,那天你过来时,我们实在是,实在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要不是你大发善心,我跟几个孩子都得活活饿死在里。”
“先生言重了!”赵权倒真是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举手之劳,能得到别人这样的感激。
“不!一点都不重。”列维很真诚的眼神看着赵权,“我死了,可以去伺奉上帝,那本就是我应该走的路,但这些孩子因此被我害死,那就是罪过了!”
上帝?赵权好奇心又起,望着列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们是犹太人吗?信的是基督教?”
梁申和列维同时用很惊讶的目光看着赵权。
梁申的惊讶是“犹太人”这个称呼,连他都没听说过,赵权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基督教,那又是什么教派?
列维的目光中,除了惊讶,却还有一些责备。
“我的确是犹太人,但我信奉的犹太教,怎么可能是基督教?”
“对!对!”赵权恍然而悟,“我就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教堂又没十字架,又没那个,那个什么塑像的。根本就不像基督教。”
关于犹太教,赵权不是很了解,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犹太教出现在基督教之前,基督教中的许多教义就是源于犹太教。
但是,别说是后世之时,就是现在这个时代,基督教的传播与影响力也早已碾压犹太教。
列维似乎不愿在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刚想说话,梁申却突然开口问道:
“你们是石忽人?”
列维略微一怔,答道:“那是唐朝时对我们的称呼,石忽便是波斯语中JAHUD的译音。”
“JAHUD,JEWS,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