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婚礼前两天。
林陆两家飞往婚礼举办的海岛。
林家早几年在这座海岛上建度假村,30座豪华住宅,坐落在岛屿的不同景观下,高尔夫球场,水疗中心,各种水上活动,一应俱全。
婚礼开始到结束前后半个月,都将对宾客免费开放。
林陆两家联姻消息,也正式公开。
一家是国内顶级酒店巨佬,一家是家居业龙头的存在,强强联合,引发不小的讨论热度。
提前抵达的宾客在网上po出照片,虽然没有透露婚礼布置,但从照片角落里露出的蛛丝马迹,当代列文虎克已经圈出重点来。
鲜花铺天盖地,各种颜色的厄瓜多尔玫瑰,生长在海拔三千米以上,花冠饱满,颜色绚烂漂亮,单支价格就不低,在这座海岛不要钱的堆迭。
作为背景的古堡静谧庄严,恍惚可见十八九世纪的贵族庄园盛况。
度假村的安排更是细致贴心,从入住就有伴手礼,单价都不低,有手写卡,房间配有管家,一直服务到离岛的那天。
从饮食到游玩全都为宾客做相应安排,全程不可能无聊,舞会酒会连开,极尽名利场的豪奢。
有人粗略估计婚礼的成本,几千万是保守估计。
能参加的非富即贵,什么没见过,但婚礼办得这么细致周到的还是少见,因此乐于其成地发在社交媒体上。
网友锐评:【确认完毕,我就是这世界的NPC,老天奶,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啊啊啊,为什么不能邀请我?多一个是会怎么样?】
【我看到朋友圈有人发了,说真的全程特别贴心,享受到公主级别的待遇,给孩子羡慕坏了!】
【这婚礼也太用心,不只是砸钱那种,是真的感受到诚意,好想看新娘新郎长什么样子!】
【两家都挺低调的,没露过面,就看这次婚礼会不会露了。】
【少爷小姐,怎么就把老奴给忘了。】
【……】
余音给陆宜看过网上评论,各个都挺有梗的。
陆宜这几天也没闲着,在试妆,在对接流程,以及见各种亲友,她忙得团团转,精力完全不够用,还是靠余音以及其他朋友帮忙,才没遗漏下什么细节。
林晋慎那边也同样,婚礼相关的事情繁琐,两个人只有吃饭的时间见面,安静不到十分钟,又会有事突发,双方对视一眼,懂的都懂。
婚礼前夜,新人需要分房睡。
徐女士跟秦女士陆续来过,一是看陆宜这边还有什么落下的,二是明天就是婚礼,难免激动过来聊天。
陆宜刚做过水疗,皮肤白皙水润,是上好的羊脂玉,远黛长眉,不用化妆就已经很好看,她裹着浴袍,坐姿慵懒,表面看起来平静,实际抓握的手,还是透露出紧张。
跟领证的那天不一样,这一次,是在亲友的见证下,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结婚的事实。
秦女士拎个小匣子,打开,是三支玻璃种的手镯,她取出其中一支,戴上陆宜的手腕:“这三支是我结婚的时候,晋慎奶奶给我的。”
“忘记传多久,现在终于,也能由我交给你了。”
陆宜手腕纤细,肤如凝脂,戴翡翠好看。
“谢谢妈。”
这三支手镯,一支比一支名贵,在岁月下,泛着剔透的色泽。
徐女士过来叮嘱她晚上早点睡,明天要早起,从睁开眼起就歇不了,有累的地方,陆宜握着她的手,说:“妈,您今晚陪我睡吧。”
“多大的人,还需要妈妈陪着睡?说出去都要笑话。”徐女士反握住她的手,舍不得放下。
陆宜笑,又问:“您嫁给我爸的时候,也这么紧张吗?”
“娶到我,应该是你爸紧张。”徐女士摸下她头发:“我跟你爸的婚礼好像就在昨天,转眼,连你也长大嫁人。”
陆宜温柔笑笑。
“不说多了,煽情让人讨厌。”徐女士吸吸鼻子,让她早点睡,自己出去。
门外,是等着的陆康成,无声伸出手,两人握住手后下楼走出别墅,外面的天空挂着的一轮正圆的月亮。
现在,或许就是最好的安排。
陆宜抱着腿坐在阳台的沙发,她晚上没吃什么,避免第二天的水肿,她只喝一杯红酒,在睡前有助于睡眠,她静静看月亮,夜晚温柔,徐徐地吹动着她披在肩膀的柔顺长发。
今晚酒精好像失去作用,她仍然没有睡意。
他们这段时间习惯同床共枕,突然一个人睡,陆宜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想起林晋慎喝醉的那天晚上,要教她台球,又要教她高尔夫球,回家抱着泡芙,晚上睡觉贴在她耳边叫老婆,差点挂在她身上,好像是只黏人的大狗狗,到第二天醒来,向来板着的脸上有一丝裂痕,她看得出来,那是无地自容。
林晋慎从浴室出来,洗漱完,也依然没有从昨天晚上的阴影出来。
陆宜故意问:“需要帮你找条裂缝吗?”方便他钻进去。
林晋慎看似淡定,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用。”
她绷不住在笑,看着他的眉毛越拧越紧,到最后翻过身压上来,握住她的腰捞回自己的身下,呼吸里,带着刚刷完牙的清新味道。
肆无忌惮地嘲笑的结果是,她收获一个睚眦必报的林晋慎,而且有仇当场就报,绝不拖泥带水。
陆宜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
……
陆宜手撑着脸,于夜色中轻笑出声。
手机振动下,响起来电提醒,她拿过手机,迟疑下,滑向接听键。
“睡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男音。
陆宜说嗯,为营造困倦时的声音,故意拉长:“有事吗?”
林晋慎直接听出来:“别装了。”
她犯困时说话的声音,他比谁都清楚。
“……”
无趣!
陆宜声音恢复正常:“哦,那请问林总有什么事吗?”
“明天你要起很早化妆吗?想吃什么早餐,咖啡是美式还是拿铁?”林晋慎语气很认真,就像选美式还是拿铁,会决定明天婚礼是否顺利。
“早餐我不挑,面包都可以。”陆宜配合地说:“咖啡美式吧,更消肿,还有吗?”
林晋慎同样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陆宜清楚,互相都配合着一问一答。
聊到她犯困打呵欠,起身回房间,电话仍然没挂,她闭着眼睛,听那边的声音,低低沉沉带着磁性,就像他贴着自己耳边。
陆宜抱着被子,意识渐渐模糊,没来得及说困就已经睡过去。
林晋慎没听到回应,停顿两秒,确定她睡着。
他没有再出声,将手机扩音,提高音量,她的呼吸声浅浅的,有规律的。
林晋慎勾动着唇角,没有半点睡意,他将手机放在枕头的一侧,睡姿笔直,闭上眼睛,就好像,陆宜就在他身边。
—
余音在响过三个闹钟后总算从床上爬起来,她在群里叫其他人起床,自己洗漱过后,举着手持相机去陆宜的房间。
陆宜起得更早,化妆师团队已经就位,坐在化妆镜前替她上妆。
酒店已经送来早餐,按照陆宜的要求,准备的冰美式,还有一些,是为伴娘们准备的。
余音举着相机,对着镜头道:“现在天还没亮,我们新娘已经起来化妆,好辛苦。”
“请我们新娘打声招呼。”
陆宜抬眼,从镜子里望向镜头,莞尔一笑:“你怎么也起这么早,还能睡会。”
“不早了,待会猜猜他们都要过来,你一个人多无聊。”余音镜头拉近,定格在她眼睛,眼底似藏有星河,漂亮璀璨。
两个小时化妆结束,陆宜换上秀禾服,梳着发髻,发髻两边珍珠流苏轻摇,手持珍珠扇面,面若桃花,典雅端庄。
漂亮到不可方物。
“现在还能不能临时增加接亲难度?”余音拿着相机,反复欣赏过后真诚提议,他们设计的游戏难度,简直太便宜林晋慎。
当然还是玩笑话,在林晋慎接亲时,环节照旧。
余音带着伴娘跟朋友独在楼梯口,她在前,第一个环节是啃吐司片,有见过类似的环节的季长明露出憨直的笑容,向其他人解释:“也就是四片啃出个love出来,简单,这个我会,我啃最难的e。”
“错了,啃love多俗套,啃陆宜跟林晋慎,再带个爱心。”
顾屿气笑:“不是,这就不俗套吗?你自己听听不老土?”
余音笑问:“不愿意啃啊?不愿意啃那就算了。”
“啃,怎么能不啃。”季长明接过准备的吐司片,想过后先在吐司片上写字,再沿着痕迹啃下去,边啃自己都笑,他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只松鼠。
顾屿将自己那片递过来:“能者多劳,你跟松鼠似的,一定很行。”
郁则珩同样递过自己那片。
“?”
季长明:“都别塞给我,是不是兄弟,慎哥能不能接到嫂子就全看我们的。”
“加油,再努力一点,陆字就要啃出来。”
季长明啃出陆字,虽然磕碜一点,但拼一拼还能看出来,啃慎字时肉眼可见蔫下去,笔画也太多了,望向林晋慎的目光带着哀怨。
他突然觉得林一一是个好名字。
……
好不容易啃出两个人名字,歪歪斜斜地拼凑出来。
余音点头:“行,算你们过关。”
伴郎团一路闯关,终于打开新娘房间,门一撞开,又在看到陆宜是同时停下,让林晋慎先进去。
陆宜持着珍珠扇面掩过半张脸,抬着眼睫,与林晋慎目光对视,他着中式男装,红色,肩颈边绣着暗金的花边,身形颀长,挺拔有型,越发显得斯文儒雅。
之后的环节更简单,只需套得婚鞋即可。
林晋慎轻而易举套中。
他拿过来,在在场所有人目光下蹲下身,握着陆宜的脚,将婚鞋套上去,蹬鞋时没有让陆宜踩中脚面,而是踩着他的掌心,将后跟提起。
全程认真耐心妥帖,就好像,他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刚才还热闹场面,忽然安静下来。
林晋慎握住她的手,问:“准备好了吗?”
陆宜望着他,像是电影里慢镜头,她点头,屏住呼吸的那一刻,他起身,打横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她顺势抱住他的脖颈,耳根起了烫意。
“啊啊啊!”
“慎哥你好帅!”
季长明追在后面问:“慎哥你以后也可以这么抱我吗?”
陆宜抱着他的脖颈,确认自己脸已经红掉。
身后起哄声不断,一直到他们上车,车门关闭,隔绝掉外界的声音,她听到自己的跳动不止的心跳声。
婚礼仪式在海岛的古堡举行,罗曼式建筑风格,它矗立在海岛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
流程是早早就对接好的。
尽可能简单,只留下必要环节。
陆宜对流程再熟悉不过,但在陆康成牵过她的手,走过红毯时,她还是会恍惚,回到几个月前,他们不认识。
但几个月后,他们步入婚姻,成为夫妻。
过程里但凡有半点差错,都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如果她听从父母安排,如果他没有意愿,他们会是陌生人,在这座古堡里举行婚礼的,也将另有其人。
但缘分,偏偏如此凑巧。
陆康成牵着女儿的手,将走完红毯,将她交给另一个男人,没有感慨是不可能的,昨夜他跟妻子失眠,翻看着陆宜从小到大的照片,感叹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他们的宝贝,他们的公主,会成为别人的妻子。
“小宜,你从小就很懂事,爸爸最忙的时候,没有时间陪你,你都没有生过爸爸一次气,还说,没关系的,我没时间陪你,你可以陪我。”
陆康成笑下,眼角湿润:“爸爸常觉得亏欠你,所以我不想让你跟爸爸一样,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对你,从来只有一个希望。”
“我希望你,不要太懂事,只做自己,做陆宜。爸爸妈妈在你身后,永远为你保驾护航。”
陆宜眼眶泛红,眼泪硬生生憋住。
她轻声说:“我没有被亏欠,从来没有,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要做爸爸妈妈的小孩。”
陆康成点头:“一定的。”
走过红毯,再舍不得,还是要将陆宜的手,托付给另一个人。
两个男人对望,没有多说,陆康成重重拍下他的肩膀,说:“我把小宜就交给你了。”
“爸,你放心。”林晋慎握紧陆宜的手:“往后,有我。”
四个字,笃定有力。
仪式继续,其他的环节陆宜都记不太清,她缓和情绪,只记得牧师宣布婚礼誓词,他们互相说愿意,然后交换戒指。
那只沉甸甸的婚戒套在手上,在对望间笑了下。
到亲吻环节,林晋慎揭开头纱,手臂环住她的腰,低头吻下去,在这一刻到来之前,他们已经练习过数遍,已经足够自然亲密。
在宾客掌声中,林晋慎抵着她的额头,贴着她的鼻尖。
陆宜夸道:“林总表现不错。”
他大言不惭,放开她后又啄下她的唇瓣,说:“是陆老师教得好。”
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
仪式结束,婚宴继续。
林陆两家在京市扎根许久,两家联姻,参加的宾客不少,热闹非凡。
林晋慎结婚,林予墨向学校请假回来参加婚礼,她跟陆宜聊得来,这段时间没少帮忙,嫂子比照片里还要漂亮,她快羡慕死林晋慎。
走什么大运,古板无趣半辈子,能娶到这么好看的老婆!
林予墨要代表林家招待客人,这一点她擅长,从小到大性格外向,叔叔伯伯,阿姨奶奶的,她嘴甜叫得比谁都亲热。
她端着酒杯,如一只花蝴蝶。
免不了有些同年龄的男生搭讪,彼此又认识,但凡聊到学校的事,就有源源不断的话题。
“等回学校,我找你玩。”
“好啊,朋友嘛。”
林予墨跟人挥手,转头,差点要撞上一堵墙,那堵墙低下身,从她手里拿过剩下的半杯酒,声音低沉严肃:“你不能喝了。”
“傅砚礼!”
林予墨低声,为提高气势瞪向他:“我已经成年了!”
“哦,是吗?”声调不高不低,傅砚礼随手将酒杯递给收拾空餐盘的服务生,一并带下去。
“你不能像以前这么管着我!”
傅砚礼对她的脾气了如指掌,说:“等什么时候,你不为我拿你一杯酒跳脚,我会拿你当成年人看待。”
林予墨:“……”
婚宴结束,还有其他场地继续玩,有当红歌手乐队驻唱,摇滚乐响起,能震翻半个海岛。
这之后就没伴郎什么事,季长明跟顾屿都放开了玩,眼看着十几个人铆足劲儿想要灌醉新郎,而林晋慎在喝过三杯后,就开始抵着额头,仿若意识恍惚。
“诶,林总这酒量不行啊,这才喝多少酒开始醉了?”
林晋慎紧皱眉头,说:“没事,还能喝。”
但绷着冷峻的脸,更像是再喝一杯就能吐出来。
有人不大好意思起来:“看在今天是林总大喜的日子,我们还是收敛点,酒嘛,以后都能喝。”
“是是是,差不多得了。”
目睹全过程的三人组:“……”
演,接着演,自从婚后,有些人的演技是越来越好,如果不是他们前几天刚跟他喝过一轮,还真的被他给骗了。
郁则珩轻嗤:“有些人,脸都不要了。”
季长明跟顾屿齐刷刷地看他,意味深长:“有些人可能是不要脸,有的人却是脸都丢光了。”
“……滚。”
顾屿:“现在知道丢人,打电话求着人接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脸?幸好人家早把你拉黑,你这要是真打通,我跟你做朋友我都嫌丢人。”
季长明跟着点头:“珩哥,你要是撑不住就把人追回来吧。”
郁则珩眼里的阴郁化不开:“你们俩是觉得今天大好的日子,我不能动你们?”
“好好好,不说了,诶慎哥呢,一会工夫就没看见了。”季长明伸长脖子,去找人。
郁则珩抬抬下颚,指个方向:“还能去哪,戏演完,找老婆去了。”
—
一场婚礼办下来,陆宜只体会到一个字——累。
她从早上五点起,就一直没停过,还是爸妈在他们敬过一圈之后就让她回房间休息,剩余的则有林晋慎跟家里人继续应酬。
陆宜到房间便开始脱鞋脱衣服,衣服解开那刻,只感觉到放松。
她去洗手间卸妆,仔细地洗个澡,换上父母准备的红色睡衣,跟林晋慎是同一款,床上的床品也全都是红色。
陆宜头发还没吹干,包着干发帽从洗手间出来。
林晋慎正好推门进来,他还穿着婚礼上的衣服,在推杯换盏间,衣服有些褶皱,领结已经被扯开,扣子开了一颗。
陆宜不合时宜地将重点放在他那颗扣子上,心想,他现在是越来越随意了。
而林晋慎看到的画面相对冲击,陆宜这套着睡衣的吊带裙,没有穿外套,头上顶着干发帽,几缕湿掉的碎发贴着脸颊,四肢纤细雪白,胸前,是起伏的线条。
她刚洗完,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味。
夏日里,陆宜的皮肤是温凉的,贴着时,会很舒服。
陆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问:“结束了吗?”
“没有。”
她愣下:“我还要去吗?”
“不用,”林晋慎走过来,取下她头发上的干发帽,擦下她的湿发,说:“我帮你吹。”
“你会吗?”陆宜问。
“不会可以学。”林晋慎去拿吹风机。
陆宜发量多,每次吹头发都是大工程,眼下有人要帮忙,她乐意至极,林晋慎从洗手间出来,手里多了吹风,他走过来,抱着她的腰,放上梳妆台。
这样的高度,才方便他的动作。
陆宜垂着两条细腿,两个人靠得很近,视线平齐时,只能看到他的胸膛,仰头,能看到他的紧绷下颚,长而黑的睫毛。
林晋慎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头皮,认真而细致。
“要从上往下吹,这样头发不会毛躁,吹干头皮,再冷风吹下发尾就好。”在他撩开她的头发时,她提醒,传授要诀。
“这样?”林晋慎问。
陆宜点头:“对的,很聪明。”
林晋慎动作停下,没有纠正她夸自己的语气很像在夸泡芙,没有跟她继续,举着吹风继续。
陆宜也感受到今天的林晋慎格外温柔,像今天的夜风,可能是今天婚礼令她有些感慨,她双手撑着身体两边,好奇问:“长这么大,你就没有喜欢过的人吗?”
如果有,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
林晋慎垂下视线,问:“你确定要在今天问这个问题?”
陆宜失笑:“……不可以吗?”
吹风机的声音一直在响,时间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
“以前没有。”
林晋慎突然开口,语调不变,目光越过她,看向她的身后,缓缓道:
“现在有。你也认识。”
陆宜身体瞬时僵住,她顺着林晋慎的目光向后看去,是面半身镜,而镜子里,映着的是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