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50
50
在陈焕松家一整天, 盛长沣喝了不少酒,身上?一股酒味,方?橙隔着几步都能闻到。
真?熏人, 还有一股二手烟的味道。
擦完手站起来,方?橙把手拿到鼻尖闻了闻, 用面霜的香气冲淡鼻尖的酒味烟臭味。
盛长沣看着她绕着自己走进卧室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嘴角挂着笑?,脸色却阴沉阴沉的。
还嫌弃成这样了?
知道这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可是他怎么?娶了这么?一个祖宗, 赵咏霞和徐莲芝哪里?会这样。
要不是卧室里?盛夏和盛意在睡觉, 盛长沣真?的很想进去把她架到床上?问, 问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想,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怎么?跟别人的老婆那么?不一样。
盛长沣双手叉着腰, 走到沙发边坐下,倒了杯冷水,咣当咣当喝到肚子里?。
气还是没消, 但这次这件事情, 他一点也不想低头, 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她怎么?就那么?爱过苦日子。
盛长沣今天又是喝酒又是打牌, 累了一个下午,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休息。
正想闭眼?睛,卧室的门?就打开了, 他立刻像弹簧一样弹起来,坐直了, 看向里?面走出来的方?橙。
方?橙把盛长沣的枕头和毯子都拿出来,放到沙发上?。
声线特别平静,“既然要离婚,那就没有必要睡在一张床上?了。”
“家里?这么?大,你今晚就自己找个地方?睡吧。”
反正是大夏天,他这个火炉,也不怕睡外面会着凉。
然后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身又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自从进入夏天后,方?橙一家人在卧室里?睡觉,都是没有关卧室的门?,通风凉快。
可今晚不知道怎么?的,就很顺手,很顺手把卧室的门?关了。
方?橙靠在门?板上?,呼吸了一口气,又呼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没事,这个门?她是不会开的,反正卧室里?有两个窗,还有风扇,可以对流,也不怕太热。
想通了之后,方?橙就爬上?床睡觉了。
客厅里?的盛长沣还在发懵,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被逐出局了。
那么?大一张床……不对,明明是两张床,居然都没有他的份。
这都叫什么?事啊。
盛长沣拉开毯子,就想直接在沙发上?睡觉,但闻到毯子上?带着她的香气,忽然又想起她爱干净。
想了想,还是把毯子放下,摸着头,去了浴室洗了澡。
出来再到沙发上?躺下,明明毯子只盖着肚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还能闻见她的味道。
院门?关着,他一个大男人睡在客厅里?也不用怕,客厅的门?干脆不关,就这么?对着门?,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盛长沣转来转去,曲着腿,伸长手。
太久没睡沙发了,怎么?睡都觉得不舒服,脚和手都没地方?放。
盛长沣在外面翻来覆去,怎么?睡都不舒服,偶尔被蚊子叮了,还要啪的一下打蚊子,而屋子里?睡在蚊帐里?面的方?橙,却是一夜好梦。
只不过早上?起来打开门?,却没有在客厅看到盛长沣。
方?橙往外走,院子里?也没有看到盛长沣的身影,走了两步去浴室刷牙洗脸,也没有看到他。
刷完牙到厨房里?,却在灶上?看到温热的小米粥和鸡蛋饼。
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么?大一个人,方?橙一点都不担心。
刷完牙洗完脸,盛夏也揉着眼?睛,光着脚,走出来找妈妈了。
方?橙立刻连思考盛长沣去哪的心思都没有了,拉着盛夏带她去刷牙洗脸。
等她刷牙洗脸完,把鸡蛋饼和小米粥端到茶几?上?,先?给她舀了吃,然后便去卧室里?看盛意醒了没有。
忙着呢!
而另一边,盛长沣一大早出了门?,在镇上?晃来晃去,不知道去哪里?。
走到汽车站附近,公?交车正好来了,干脆招招手上?车,买了票,坐着公?交车到城里?去了。
他实在不耐烦一大早起来就又和方?橙吵架,做完早饭,听见卧室里?有动静,吃都没吃就出门?了。
就怕碰见那个比牛还倔的老婆。
盛长沣自然不是自虐狂,不会让自己饿着肚子,到了城里?,挑了一个人流比较多的站下车。
正好路边都是小吃摊,他买了三?个生煎包,蹲在路边全都吃完了。
吃完不知道去哪里?,又觉得好像还没吃饱,又买了两个生煎包,边走边吃,走着走着就去了路瑞超家里?。
一路走一路摇头,没想到自己被方?橙弄得都像无?家可归一样。
盛长沣吃完生煎包,烦躁的把油纸袋子揉成一团,丢到垃圾堆里?,这才拐到巷角,往路瑞超家里?去。
路瑞超的父母都是市里?煤厂的老员工,现在年纪大了,路伯伯在厂里?看门?。
夫妻俩很恩爱,只要路伯伯去厂里?,路瑞超的母亲就会跟着去值班,所?以家里?时常只有路瑞超一个人在家。
盛长沣熟门?熟路上?了楼,他知道路瑞超经常会把家里?门?的钥匙放在门?口的花盆底下。
回?头看了一眼?,楼梯上?没有人你竖着耳朵,也没有听见有人过来的动静,便蹲了下去,在花盆底下摸了又摸,果然摸出一把钥匙。
盛长沣打开门?进去,关上?门?,走到路瑞超的卧室里?,直接把钥匙扔到他床上?。
一上?床,就给他来了个双手反剪,把路瑞超彻底吓醒了。
“家里?进贼了你都不知道?”盛长沣无?语的说,“这么?大个人了,还把钥匙放花瓶底下,有没有脑子?”
路瑞超醒过来,疼得嗷嗷叫,“大哥你怎么?来了?”
也不知道他大哥一大早发什么?疯。
盛长沣把路瑞超的手放开,路瑞超甩着手,呜呼哀哉的,“我刚刚做了一个美梦呢,还没开始就被你给叫醒了,真?的是作?孽啊。”
“你天天发什么?梦,赶紧找个老婆吧。”盛长沣嘲讽的说。
路瑞超打了个哈欠,坐到床边上?,“大哥说的对,还是有老婆好。”
盛长沣黑了黑脸没说话,坐到床边上?,没有接路瑞超的话,他都多久没碰方?橙了,这个老婆娶了跟没有娶一样,越想越憋屈。
“大哥你这么?早来找我干嘛?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没事吧?”路瑞超伸着懒腰站起来,在家里?,又只有盛长沣一个人,干脆就只穿着一条短裤,也不穿衣服。
盛长沣实在不耐烦再聊这些,往后一躺,霸占了路瑞超的床,“我来借你的床用一用。补个眠。”
昨晚他一宿都没睡好。
路瑞超一脸不正经,踢了踢盛长沣的脚,笑?了笑?,“大哥昨晚上?干嘛了,是不是日夜奋战啊?”
盛长沣拿枕头朝他砸过去,日你个头。
“我和你大嫂吵架了,她不同意我出去。”盛长沣言简意赅的,只说了这句话,便不愿意再说了。
路瑞超本来想出去刷牙,一听这话,瞬间醒了,又坐到床边问盛长沣,“怎么?跟嫂子吵架了?她怎么?不愿意你去呢?”
没等来盛长沣的回?答,路瑞超又笑?嘻嘻的说,“你和嫂子吵架,就这样被扫地出门??”
一脸幸灾乐祸的。
盛长沣闭着眼?睛,语气毫无?感情的和他说,“老子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路瑞超很好奇方?橙为什么?不让盛长沣去,盛长沣本来是不欲多言的,但长的不行,便只挑了两句最简单的话说,“你嫂子说我不会说苏联话,怕我出去了被人骗,怕我回?不来。”
路瑞超一脸羡慕,“还是有老婆好,你看看我,跟不是亲生的一样,我老子和我妈压根就不管,要是能有人这样担心我该多好啊。”
盛长沣微微睁开眼?,瞧了他一眼?,“瞧瞧你这出息。”
不过路瑞超羡慕归羡慕,也有开玩笑?的成分,他是想有人念叨他,但心里?还是想去,听许大成那样说,这笔钱,路瑞超也觉得不赚都是傻瓜。
盛长沣心里?烦躁,就想清静清静,踢了踢他的腿说,“快去忙你的,让我睡一觉。”
路瑞超闻言,自去了刷牙洗脸,走到卧室门?口,还回?头问了一句,“大哥那你吃早饭了吗?被嫂子赶出来,不会连早饭都没有吃吧?”
盛长沣眼?睛都懒得睁开和他说,“去你的,老子是第一个碰到早餐的。”
这话倒也没毛病。
而田杏村的家里?,方?橙和盛夏吃完早餐,洗了碗便去给盛意喂奶。
方?橙单手抱着盛意,一只手给他拿着奶瓶,现在的奶瓶是玻璃的,有点重,盛意拿不住,方?橙也不放心让她拿着,怕摔倒了。
走到客厅的沙发坐着,就听到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一看,是盛夏在自己给自己穿凉鞋。
方?橙不给孩子追求什么?白皮肤,大夏天的怎么?凉快怎么?穿,就穿着一个小吊带和一条小短裤,都是蓝色的,头上?扎着两根小辫子,别着两朵塑料花,还是盛夏自己挑的。
她说,蓝色的衣服就要配蓝色的头花。
还给自己挑了蓝色的塑料鞋,盛夏发现妈妈在看她,立刻就说,“妈妈,我今天全身都是蓝色的,好不好看?”
方?橙笑?着说好看,然后把盛意抱起来,让她也看得到盛夏,盛意看到姐姐,立刻咧开了嘴。
方?橙又笑?着和盛夏说,“你看,妹妹也说姐姐好看。”
盛夏喜滋滋的,又回?头蹲着给自己倒腾怎么?穿鞋,这双塑料鞋是爸爸买给她了,买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可以穿了。
蓝色的水晶塑料鞋,里?面还有亮晶晶的东西,穿在脚上?好好看!
一边穿着还一边回?头看着妹妹,一副大姐姐的样子,“等妹妹长大了,姐姐的鞋子就借给你穿。”
她现在有三?双鞋子,好几?套衣服,盛夏觉得妹妹可太幸福了,可太有福气了。
方?橙招招手和她说,“先?放着吧,等会儿妈妈给你穿。”
盛夏会穿,但是不知道怎么?把那根带子系起来,就那样耷拉着塑料鞋,笨拙的走到沙发边上?,碰了碰妹妹的奶瓶,笑?眯眯看着妹妹喝奶。
今天方?橙要到城里?的餐厅去,想了想不放心把盛夏一个人留在春风镇这边。
和盛长沣吵架了,缺少沟通,两人也没说今天谁去带孩子回?来,想来想去,最后方?橙背着包包,抱着盛意,牵着盛夏的手,和她一起去幼儿园请了假,然后坐着公?交车到城里?去了。
盛夏开心的不得了,本来以为今天穿的漂漂亮亮的,可以去幼儿园给香香臭臭看,没想到妈妈给她放假了!
要带她到城里?,可以坐公?车,一路过来就有好多人都看到了她的新衣服啊。
方?橙现在隔好几?天才到城里?一趟,每回?到城里?都是来处理积累的事情。
今天要继续跟报纸续约,继续给餐厅打广告。
这几?个月,餐厅办了好几?个聚会活动,有大学?生的,有工厂职工的,还有老年的,各种类型都有。
方?橙原本是写成文字登在广告上?,现在拍了照片,直接登到报纸上?,直观明了。
还约了方?梨去看服装店的店址,上?回?只看了两个地方?,因为方?橙还要带盛意,行动受限,一次能看的地方?不多,而且方?梨也不着急,所?以就说好了慢慢看。
后世瑞城最繁华的商业街现在还没建起来,还是一条等着翻新的道路,周围是一片工地,按照方?橙的记忆,接下来那里?就会建起楼房,两边的路也会慢慢开发成瑞城最繁华的商业街。
现在商业街还没建成,连个雏形都没有,方?橙也不好给方?梨画饼。
好在服装店和餐饮店不一样,后世服装店,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遍地开花。
方?橙耐心陪着方?梨看了几?个人流量都不错的地方?,又挑了一个服装市场。
卖衣服分地方?,还分档次,方?梨还在摸索阶段,今天看一个地方?,明天看一个地方?,时间打得很分散。
今天是周六,幼儿园只有星期天才休息,甜甜是小学?生,周末都跟着盛华晶到城里?来,盛夏就留在餐厅和甜甜姐姐一起玩,没跟着出来。
方?橙抱着生意,也没办法走太久,看了一块地方?后就回?到了餐厅里?。
没想到却在餐厅门?口碰到了刘小耕。
自从上?回?在医院出院,方?橙就没碰见过刘小耕了。
现在看到她,居然有种遇到老朋友的亲切感,可能是生孩子那几?天虽然短暂,但印象太深刻了。
方?橙看出刘小耕脸色不太好,整个人也没有上?回?在医院那么?神采飞扬。
不知道她是碰上?了什么?事,方?橙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挽住刘小耕的手臂,和她说,“走。进去吧,我请你喝下午茶。”
刘小耕虽然心情不好,但面色还是努力保持的很缓和,笑?着接过菜单,点了几?个菜,还夸赞方?橙道,“其实我之前偷偷来过一次了,不过你不在,就自己,和我儿子点了饭吃,真?好吃,你真?是太能干了。”
盛意睡着了,方?橙给她垫了一块布在沙发上?,就让她睡在旁边,笑?了笑?抬头看向刘小耕,“你最近回?娘家住了吗?”刘小耕的娘家在城里?。
刘小耕眼?神一阵哀伤,其实她回?娘家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上?回?医院出来,没过两个星期,她就搬回?了城里?娘家住。
方?橙一听就知道有事,但也不急着问,正好鸡翅和奶茶都上?来了,她推了推,让刘小耕吃。
自己也饿了,拿起一个鸡翅膀就开始啃,一口鸡翅膀,一口奶茶,真?快活,之前坐月子,什么?都要忌口,就不能这样吃。
“怎么?了?吵架了吗?”方?橙吃了一个鸡翅膀这才问他。
刘小耕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只是吵架,那就好了。
刘小耕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哑,“学?冠他,被抓进去了。”
方?橙放下手里?的杯子,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事情。
“怎么?会?”
刘小耕摇着头,怎么?会怎么?会,这句话她问了自己很多次,也问了彭学?冠很多次。
她知道他在外面赚到钱,却没想到他赚的是这种钱。
学?冠第一次拿着两叠现金回?家的时候,婆婆很开心,而刘小耕那时却有些隐隐的担忧,那时她就和彭学?冠说,不要一口吃成大胖子,也别做那些什么?大富翁的美梦,她可以在家里?带儿子支持他在外面闯荡,但希望他一定要守住心中?的底线。
可哪里?守得住,外面的诱惑那么?多,第一次得手之后,他就一直在铤而走险。
“要赚钱就要感冒险。”这是那时候的彭学?冠最常说的话,他把这句话奉做真?理名言。
可惜那时刘小耕却没听出背后的不对劲,也没想到,他的胆子会大成这个样子。
起初刚出去的时候,彭学?冠确实撞的是辛苦钱,但后来他嫌这样的生意太难做,就开始追求极致,想赚快钱了。
彭学?冠的嘴巴很厉害,脑子也活,就是活错了地方?。
他自己在外面的酒店租了一间房,当作?办公?室,挂的牌子,名头也很大,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大公?司的分区经理。
南边都是各种各样想赚钱的人,彭学?冠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开电器行的老板,说要和他做生意,做地区经销商,于是就把他请到自己的“公?司办公?室”里?“谈生意”。
那气派的门?面,立刻把那个老板给震慑到了。
去彭学?冠的公?司的时候,他办公?桌上?的电话时不时就响起来,彭学?冠接起电话,立刻就皱眉,有时笑?有时数落人,有模有样的和那边的人说着一些小老板听不懂的话。
办公?室还有秘书小姐给他倒水,还特别人性化的问小老板要喝咖啡还是英式下午茶。
就这么?,第一步,让人知道自己是个大老板,初步的合作?就在口头形成。
但彭学?冠要的不止这么?少,现在南边的歌舞厅夜总会遍地开花,他邀请的那位小老板去夜总会享受享受。
彭学?冠西装革履的,旁边跟着一个秘书小妹,特有排面,那种地方?估计是常客,一走进去就有迎宾小姐迎上?来,立刻“彭总”前,“彭老板”后的把他引进去。
小老板也去过歌舞厅,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那些迎宾小姐把他接到一个包厢里?,立刻就有服务员捧着洋酒送进来。
彭学?冠招招手,那个迎宾小姐又立刻带了四五个三?陪小姐进来,让小老板挑。
迎宾小姐又是给唱歌,又是给喂酒,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让小老板觉得自己好像当了皇帝,飘飘欲仙。
最后付钱的时候,小老板看着彭学?冠去结账,包厢费,酒水费,服务费等等加起来,居然要三?四千块。
听得他酒都要清醒了,但是彭学?冠眉头都没皱一下,立刻就签了单,掏出荷包数钞票付钱。
小老板这下更加确认彭学?冠是个有底子的老板,没多久就给他发去了一车车的电器。
彭学?冠办公?室挂着的公?司,“总部”都是在另一个城市。
就这样,他在另外一个城市坐等着,没几?天就收到了送过来的各种电器,什么?热水器,冰箱,电风扇。
彭学?冠把货拿到手,立刻转手全都买了。
这边的钱赚到了,立刻把那边的酒店房间退了,什么?公?司牌子也全都撤了。
等那个电器行的小老板要去要钱,公?司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在一个城市干完,彭学?冠立刻又带着团队到了另一个城市,就这样如法炮制,成了小富翁。
刘小耕还以为他真?的有发大财的命,谁知道钱都是这么?来的。
她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那天公?安局的人到家里?来带走他。
因为欠的债实在太多,那些债主联合起来,警方?才一步步查到了家里?。
婆婆被气得当场晕了过去,刘小耕抱着儿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真?的宁愿彭学?冠没有发过这个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才出去多少年,怎么?整个人就变得好像她一点都不认识的一样。
说完这些,刘小耕一言不发的,她情绪有些激动,但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来了。这两个月来,已经哭的太多了,眼?睛都要哭干了。
方?橙伸出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安慰她说,“商品经济就是这样残酷,诱惑太多,那边有钱,很难不把人改变。”
刘小耕拍了拍她的手,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没事。我已经想通了。”
她很怕那些债主找到家里?来,伤心了一阵之后,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住,婆婆也去了亲戚的家里?借住,都不敢回?家。
但是彭学?冠这么?一弄,诈骗罪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方?橙同情又心疼地看着刘小耕,知道她以后的日子,估计会很难过。
“孩子还小,你自己要挺过来。”
刘小耕回?握住方?橙的手,她就知道自己跟她说这些,是不会被念,不会被嫌弃的。
虽然和方?橙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她知道方?橙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
这段时间回?娘家,有很多亲戚都不怎么?跟她往来了,父母每天都在念叨,说家门?不幸,说贪心不足蛇吞象,说得刘小耕耳朵都要长茧。
说几?次也就罢了,每天都重复说那些丧气话,刘小耕听久了心里?真?的很累,所?以才过来找方?橙。
果然方?橙和他们不一样。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方?橙问她,刘小耕以前在小学?当老师,要是回?去教书也不是不可以,至少有点收入。
刘小耕摇了摇头,她不打算做老师了,没有育人的心境了。她想了很久,想来想去,起码得做一个工资不死的工作?,她现在很需要钱。
“没事。好好找一找,只要能吃苦,总是能找到的。”方?橙给她打气,“现在到处都有机会,只要你能挺得住,就能有希望。”
“真?的谢谢你,方?橙。”刘小耕觉得好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一顿饭了。
方?橙生完孩子没多久,刘小耕也不想跟她说太多丧气的话题。
聊了一会儿方?橙出月子带女儿的事情,心情平复了,脸上?也慢慢开始有了笑?意。
“你老公?愿意在家里?跟你一起坐月子,带孩子,你这个月子肯定做的很畅快。”
总比什么?婆婆的来坐月子的好。
婆婆不是妈,心里?只有孙子,如果性格磨合不来,那坐月子坐的哪里?叫月子,坐的是一肚子的气。
刘小耕想起儿子刚刚出月子不久,彭学?冠就去外面闯了。这几?年一年到头也没回?来几?次,现在被抓了,以后儿子能看到爸爸的时间就更少。
想到这里?又感慨,“我老公?要是有你老公?一半的疼老婆,听老婆的话就好了。”
方?橙觉得她把盛长沣想得也太好了,忍不住就开始说他坏话,“他哪有你想的那么?好。我都被他气得要死了。”
刘小耕听了在笑?,简直有点不相信,想到那几?天在医院盛长沣照顾方?橙的样子,就觉得他是个疼老婆的。
“他那样对你好,能跟你吵什么?架?床头打架床尾,改明儿就好了,我觉得他可疼着你呢。”
方?橙不知道盛长沣是给人吃了什么?迷魂汤,怎么?都说他的好话呢。
喝了口奶茶,撅撅嘴,阴阳怪气的,“他哪里?疼老婆了?老婆的话他都不听。”
刘小耕看她这样,就知道这对小夫妻肯定是拌嘴了,笑?了笑?,“你还真?别不信,你不知道我那天在医院,半夜醒过来,就看到他洗完东西回?来,那时候你睡着了。”
刘小耕笑?的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也不是故意看的,我就是还没有大动作?,他可能以为我睡着了,但我那时候睁着眼?睛呢,就看到他放了塑料盆,走到床边那时候,弯下来,在你额头上?亲了亲了,还摸了摸你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刘小耕看了,就觉得这比什么?嘴对嘴,亲脸颊什么?的,让人感动多了,虽然动作?简单,但不是疼老婆的,谁会这么?亲?
说着说着,刘小耕又笑?了,觉得很难看到这样甜蜜的夫妻,“你们俩真?好玩。都生了两个孩子了,比人家刚结婚的小夫妻还甜蜜。”
方?橙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番话说得给脸红了。
盛长沣居然偷偷亲了她?
方?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好意思,可两边脸就是在发烫。
“哎哟,你看看你脸都红了。”
方?橙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嘴还硬的,“没有,我就是太热了。”大夏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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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盛长沣和路瑞超出去小炒店吃了个炒饭。
知道下午路瑞超父母要换班回?来,就没有再跟他回?家,两人在城里?溜达了一圈,盛长沣觉得无?聊,又和他告了别,自己回?了春风镇。
回?到家里?,已经差不多快四点,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盛长沣手插在兜里?,像是害怕被方?橙看到一样,还绷着一张脸,神色严肃,很收敛的在屋里?转了一圈,结果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盛长沣这才放开了手脚,去卧室里?看方?橙出行的包,那个包包不在,那就说明方?橙带着盛意到城里?去了。
“真?会溜达。”包包真?的不在,盛长沣吐槽。
她不在家,家里?都没人做饭了,一时间盛长沣又想到了盛夏,便想着出去买菜,顺便去把盛夏接回?家。
结果去了幼儿园,学?校的老师跟他说,今天盛夏压根就没来上?学?,她妈妈给她请假了。
盛长沣哼哼的笑?着,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回?到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无?聊,盛长沣转了一圈,坐不下,心想大人不计小人过,方?橙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坐公?交车太不容易。
便又去了镇上?,坐了公?交车到城里?去。
心里?琢磨着和方?橙见面,应该又是看谁的眼?睛不是眼?睛,看谁的鼻子都不是鼻子的。
一路上?,盛长沣已经在思考了一串,要用什么?样的脸色面对她。
慢吞吞走了一路,动作?很收敛,餐厅的门?没关,进门?前,站在门?口,又绷起脸色,这才踏了进去。
谁知道一进去,就看到方?橙和两个女儿,还有盛华晶,甜甜坐了一桌,正在吃晚餐。
两个大人三?个小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脸,他还听到方?橙特别开怀的笑?声。
她在笑?什么??盛长沣沉默,他们好意思在这里?吃香喝辣的,把他忘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