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那个……”羡容说话支吾起来:“再看?看?, 也不急。”
“你之前不是挺急的?”王焕问。
羡容没话说了,反问他:“你不是急着去睡吗?怎么现在又磨蹭上了?”
王焕看她两眼,又打?了个哈欠, 实在撑不住,去睡了。
羡容从他院中出来,想着薛柯这事怎么办。
他说的还挺真的, 如果一切如他所说, 那确实是冤枉了他, 但又不知大?伯什么时候回来。
想了想, 她索性去找红烟。
红烟被软禁在侯夫人?住处后面的一个小院中,院门拿锁锁着,有个妈妈搬了个凳子专程守在外面。
羡容要进, 那妈妈便?放她进了。
她走到房前, 直接踢开?房门,这红烟正坐在梳妆镜前贴花钿。
她如今已经没那么好的条件了,首饰里没有金银花钿, 所以她此?时贴的是海棠花瓣,大?概是在院里捡的, 然后小心贴在额间。
果然是妖娆啊, 就这处境了,还将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 没有首饰就簪花贴花钿, 竟一点也没看?出是在被软禁。
红烟看?到羡容,多少有些发怵,这位郡主以前就不是温柔的主儿, 现在出了之前那事,自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她站起身, 柔柔道:“郡……郡主……”
羡容看?看?她,坐在了她面前的凳子上?,将身上?的匕首拿了出来。
“听说,我夫君看?中你的美色,奸|污每日更稳稳群夭屋儿耳气五二八一了你?”她摆弄着匕首,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红烟一动不动盯着那匕首,不知怎么回。
媚术只对?男人?有用,对?女人?可不管用。
羡容接着道:“我看?你也确实挺美的,长得?这么美,却不干正事,去勾引人?家夫君,可见这美貌是祸水。”说着一阵瘆人?的笑,问身后的圆圆:“你觉得?她哪里最美?”
圆圆回道:“眼?睛?”
尖尖却说:“我觉得?是鼻子。”
羡容盯着红烟看?了看?:“我也觉得?是鼻子,那就先割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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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烟一听,面如土色,吓得?连连后退。
圆圆说道:“要是先割了鼻子,她一定要大?喊大?叫的,到时候整个侯府都听到了,说不定还传到隔壁去,不知人?家怎么猜,不如先割了舌头,这样安安静静的。”
“割了舌头就不能叫了吗?我见哑巴不能说话,也能叫啊。”尖尖说。
圆圆:“不能叫吧,舌头都没了。”
羡容最后拍板:“这有什么难的,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吩咐:“去把她绑起来,先割舌头。”
圆圆与?尖尖立刻靠近红烟,红烟急忙求道:“郡主饶命,侯爷说先放过我的,你不能这样……”
“我大?伯母怕大?伯,我才不怕,难不成大?伯还能因为你这个妾室而怪罪我?”羡容无?所谓道,“再说,我杀了你,大?伯母,大?哥,三哥,都会替我说话了,大?伯也没那脸面来罚我。”
红烟脸上?一阵惊恐,还要往后退,但后面是梳妆镜,退无?可退。
此?时圆圆尖尖已经过来,一把抓住她。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立刻道:“郡主饶命,郡主误会了,我和姑爷什么也没有,都是我胡诌的,是我为了求得?侯爷的原谅瞎说……”
羡容冷声?道:“你现在才是瞎说吧,孤男寡女的,半夜幽会,你现在说什么也没有?”
“那是……”红烟又急又不知说什么,最后试探性地问:“姑爷肯定没承认吧……我真就是瞎说的,不那样说,侯爷不会放过我。”
羡容道:“薛柯说是你勾|引他。”
红烟小心道:“我是勾|引过,但没用,姑爷看?不上?我,想必姑爷对?郡主是真一心一意的……郡主年轻貌美,又是身份尊贵,我这烟花女子出身,命如草芥,怎么能和郡主相比,我也是昏了头,竟会妄想迷惑姑爷……”
羡容发现这红烟,谎话是张口就来,哪怕前后矛盾,人?家也说的情真意切、面不改色,一边说着一边又垂泪,可怜兮兮,一句比一句真。
羡容想了想,让圆圆与?尖尖两人?退了出去,朝红烟道:“实话告诉你吧,薛柯都老实招了,他告诉我,你是回鹘人?,也是宁王的人?。”
红烟微微一怔,随后很快道:“回鹘人??那是什么人?,我不知道郡主在说什么。”
“你不必再嘴硬,他都招了,你再隐瞒又有什么用?”
红烟哭道:“郡主,我真不知道什么回鹘人?,还有宁王,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羡容起身将匕首对?向她鼻子:“你要真是什么回鹘人?还是北狄人?那也就罢了,那证明你是另有目的,我才懒得?管你,可你要就是个普通贱人?,不知死活去勾|引我夫君,我便?先割你鼻子,再挖你眼?睛!”
红烟颤抖道:“郡主饶命,是我不自量力,我再不敢了,求郡主放过我这一次……”
她眼?里的恐惧是实实在在的。
羡容却更相信她真是回鹘人?。如她这样信口雌黄的人?,如果知道承认是回鹘人?有希望平安无?事,一定会马上?承认自己是回鹘人?,接近薛柯是其它目的,而不是单纯是勾|引,但她却死活不承认。
这证明她非常清楚,比起勾引薛柯,更不能承认自己是回鹘人?。
一个普通女人?不会知道这些,甚至连什么是回鹘人?都不知道,所以她极有可能,还真不是普通女人?。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侯夫人?曾氏旁边的管事妈妈见了这情形,连忙进来道:“郡主这是做什么呢,动什么刀子,别乱来。”说着就过来将她手拿开?。
羡容本就是等不来王弼,无?聊了自己来审问一番,并?没想要怎么样红烟,这会儿被妈妈一劝,也就顺势收了匕首。
妈妈便?拉她道:“好了,你几位嫂子都过来,在夫人?房里说话呢,你也去坐坐吧。”
羡容反正也是无?事,就去了曾氏房中。
曾氏房中坐着王烁等人?的夫人?,算是羡容的堂嫂。做媳妇的人?,最怕那些在婆婆哥哥面前搬弄事非、在嫂嫂面前兴风作浪的姑子,但羡容却不做这些,也不会这些,反而因为没有姐妹,对?嫂嫂们倒像对?姐妹一样,所以几个嫂嫂都喜欢她。
特别是四媳妇冯氏,冯氏嘴笨,还没进门时,有一年中秋,羡容与?大?嫂一道去冯家做客,宴席中冯家姑妈言语挤兑还是姑娘家的冯氏,说冯氏脸长,绣活差,不如自己女儿,冯氏既委屈又无?地自容,没想到羡容直接回那姑妈:“你夸自己女儿就算了,怎么还要损侄女儿?”
说着还朝冯氏道:“我四哥昨日?还说你好看?呢,天天盼着成婚,绣活差就绣活差,我们家一堆绣娘,不用嫂嫂做,你别伤心。”
一句话,让冯氏从无?地自容的脸红变成了娇羞的脸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却在那一刻无?比感激这个已经拿她当嫂嫂维护的小姑子。
只是羡容的名声?更差了,那时她才十四岁,一个敢在大?庭广众下反驳长辈的姑娘家名声?当然不会好,更何?况其他不着调的事她也没少干,她的名声?早已百孔千疮,但人?家不仅不在乎,还隐隐以此?为荣。
此?时羡容过来,冯氏连忙让羡容坐自己旁边,将糕点拿到她面前。
曾氏这时说道:“羡容,太子那事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们刚还在说,这种事别去外面议论,得?谨言慎行。”
羡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点头:“知道知道,我去外面连笑也不笑。”
这时三嫂问:“这太子出事了,老七的婚事还照旧吗?”
提起这事,大?家都嘀咕起来,王焕的婚事还有半个月,虽说太子殡天没有国丧,但王家有侯爵在身,又是皇亲,一般守丧会比普通人?严格一些。
曾氏道:“先等等吧,看?着情况,如果朝廷没规定,又有人?办喜事,我们就不改日?子了,如果情况不对?,晚几天再重发喜帖出去也行。”
“最好是别推迟,后面都是阴雨,也没什么好日?子。”有人?道。
大?嫂道:“若是推迟,肯定要推迟到六七月去了,那会儿就热了。”
二嫂:“是啊,我就是六月出嫁,我的天爷,那汗流的,妆都要……”
“呕——”一道干呕声?打?断了二媳妇的话,羡容捂嘴道:“这是什么饼,怎么一股怪味儿!”
说着就找痰盂将嘴里的饼吐了出来,又漱口。
等她回来,曾氏道:“这是岭南那边的云腿鲜花饼,怎么,你不爱吃?”
二嫂道:“我觉得?挺好吃的啊,比我们这儿的饼好吃多了。”
羡容皱眉:“哪里好吃,那个味儿闻了我就想吐。”
“怎么会呢?”二嫂还要为自己的口味争辩,一旁四嫂冯氏道:“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看?向羡容。
大?家觉得?真有这可能,实在是这时间正好,如果一成婚就怀孕,到现在也该害喜了。
羡容想到了昨晚的事。
她也想起来,的确几个嫂嫂怀孕时吐得?特别厉害,而且什么味儿都闻不了,三嫂甚至老远厨房那边在炖鱼,她在自己院中还能觉得?恶心。
她不会真的有了吧?
果然,男人?的话不可信,她回去要宰了薛柯那混蛋。
几个嫂嫂并?不都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此?时便?都笑了起来,称一定是有了,曾氏看?羡容的神情,也觉得?大?概是的,便?问:“是吗?你那个日?子还正常吗?”
羡容沉浸在怎么找“薛柯”算账的愤怒里没回过神,四嫂冯氏突然道:“我想起来了,五弟妹不是今日?找大?夫来开?安胎药吗,说不定大?夫还没走,让大?夫看?看?就是。”
大?家纷纷称是,还是大?夫看?了安心,就在这时,有丫鬟来报,侯爷回来了。
如今太子遇刺,王弼迟迟没回府,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等着消息,曾氏也是,刚才还一直在念叨,大?家想到此?,便?都陆续告退,曾氏也交待羡容先回房,等大?夫去看?看?,若是真有了,就不能再肆无?忌惮了,吃食茶水都要注意。
冯氏直接亲自扶了羡容回房中,并?说帮她去老五媳妇那里看?看?,若大?夫没走,就让大?夫过来。
羡容有些懵,但想着看?看?大?夫也行,就没反对?。
平平在一旁,听说是主子犯恶心,有可能怀孕,她在心里算算日?子,总觉得?不太对?,但既然是四夫人?说的,看?大?夫也是顺便?的事,也就没说什么,只多谢冯氏。
冯氏则连连交待羡容小心,要她坐去床上?休息,自己去看?看?。
羡容忍不住摸摸肚子,紧皱着眉头,拳头一点点捏紧。
苍天保佑吧,最好不是,如果是,那薛柯今晚就死定了!
此?时此?刻,“薛柯”已经在她心里以不同?方式死了十来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