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决]竞技的另一战场
[可怕的前辈。]仁王回来时脸色不太好，果然王者立海的领袖都不是简单角色。
神永倒是一身轻松，归队时还被增田“关怀”一句：“要上场的小学弟，神永君有分寸的吧？”
“这可不是一位好对付的小学弟。”神永似笑非笑，“或许不用等到幸村部长上场呢。”
仁王的脸色让幸村有些奇怪：“热个身而已，怎么回事？”
“唔...压力好大呢，幸村。你就不对我说些鼓励的话吗~”
[你装，你再装。]幸村本来压力颇大，被仁王这种委屈撒娇的口吻一打岔，什么情绪都没了：“好了你，去赢下来。”
“真是霸道的命令。”仁王竖着拍框敲敲肩，去往网前。
“仁王雅治，立海第一双打之一。”乾向青学众人解说，“一开始以单打出现在县大赛中，但都未上场。后来与柳生组成双打后，战绩是全战全胜，并且从以往出场排布来看，他们的双打水准有83%的概率在丸井、桑原组合之上。”
“那这次为什么会让他上单打？这可是决赛诶！”
胜郎的问题也是乾不解的地方，手冢做出猜测：“这个人，说不定是立海的底牌。”
“底牌？”
“没错。”手冢看向端坐于教练席的幸村，“能把第一双打拆开，说明在立海决策者眼中，仁王是他最信任的杀手锏。或许，是比真田还强的存在。”
“不会吧？！”
上场的不二同样有这种想法，他满怀警惕心。
“不二周助。”仁王玩味地笑着，“天才选手啊，我们的后辈关东决赛上受你指教颇多呢。”
“呵呵，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肩前的小辫子被甩到身后，“你觉得，我要不要让你几局？”
心中的傲气立即让不二的眼神锋利起来：“仁王君说笑了。”
“puri.”
【让几局？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让，但是这个人。】准备发球的不二在底线揣度。【肯定有后招。】
[还没开场就花精力了吗。]幸村从不二细微的动作中提取信息。[难得。]
开局不二出其不意地用下手发球，可惜立即被仁王正手打直线平击到反手区边线。
[0:15]
“哎呀抱歉。”仁王挥挥手，夸张地说，“本能就回击了，没想到你接不到。”
“呵呵。”不二的微笑让旁人察觉不了他的心思。
不二的发球对仁王而言再好接不过，他不动声色地抵消掉不二打来的各种旋球。两边似乎进入底线的拉锯战。而破掉僵持局势的是不二进化后的技能“凤凰回闪”。
[15:15]
[嗯......你还真喜欢旋转啊。]不二再一次的高速下旋球在微不可见的弹起后被仁王半截击斜向挑回前场。[刚刚见识到不得了的旋球后，你的技巧似乎不怎么惊艳我了，不二君。]
[15:30]
“不二前辈的绝技这么快就被回击了！”桃城一惊，看向乾，“那个仁王这么强吗？”
“确实超出资料范围。”乾在奋笔疾书补充数据，“仁王雅治的资料本就相当少，而且就目前来看，都是假的。但是只用一球就能看穿不二的‘凤凰回闪’确实厉害，接下——什么！”
不二的挑高球被上网的仁王高压截杀，但不二化解扣杀的“麒麟落地”被迅速换场的仁王在底线再次用高压球击回，他未能追到。
[15:40]
“刚刚那个是，比嘉中的缩地法？”
“看来是这样。”大石颇为紧张，“这么快就到破发点了吗？”
不二自然是不会轻易让仁王破发的，但随着网球在两端底线来回，对面给他的感觉越来越像一个人。
“这数据......”
“怎么了，乾前辈？”
“这一球开始，仁王的回球方式与手冢趋同了。”
“什么！”菊丸回头观望场上，“这么说，他是幻影成了手冢？”
不二发觉这一点是从仁王突然上网后放的短球，极大的角速度使网球不再以惯性向前，反而弹向中网。
【零式削球！】
［game Rikkaidai 1-0］
仁王直起身，做出一个抬眼镜的动作：“不要大意地上吧，不二。”
“这......”不二被这一变动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看向对面拍球的仁王，不，手冢，连发球的预备动作都是那么的熟悉。【手冢......】
“那个发球，是手冢部长的姿势。不二前辈回击了...是无我境界吗？”
“不，是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手冢的声音让旁边的青学一众有种不真实感，因为明明场上活跃着和手冢一样打法的人。
[30:0]
“你的幻影似乎不止是故弄玄虚。”两球感受下来，不二已经被带入对面是手冢的思维。【真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和你再次对决，手冢。】
“仁王能如此熟练地掌握手冢的技能，本身就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实力。”迹部倚着右臂，“但是，他最让人棘手的地方并不是在这里。”
“确实。”曾被仁王摆了一道的忍足无奈承认。
“青学最强两人的对决，真想不到呢。”迹部的评语意味深长。
[没有我预料中的气愤呢，不过倒认真起来了。]来球因预加的旋转回到仁王一臂之内，然后斜线打回。[你会怎么做呢？不二君。]
[青学之中，手冢一直是众人难以匹及的存在，包括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幸村在仔细观察赛场上不二的状态。[幻影为手冢，确实能让不二君产生不可望其项背的灰心，“战斗状态”产生动摇，影响他的发挥。]
[这样的局势会持续多长时间？]
“仁王君的技巧确实不错。”增田细细揣摩，“对面的不二君这是有点心不在焉吗？与第一局的感觉不一样。”
“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种实力。”竹下欣赏地点点头，“我们立海这代的水准确实高。”
［game Rikkaidai 4-0］
“手冢领域、零式削球、千锤百炼，连手冢魅影都能使用出来......”堀尾越说越慌。而桃城看向还是以陌生眼光玩着网球的越前，再也忍不下去，扯着越前的领子往外拉：“跟我走，越前！”
“啊，你要带我去哪......”
赛场上，不二的所有回击技巧都被一一轻松破解，这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想到站在对面的是手冢，又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对付你还真容易啊，不二君。]仁王准备接发：“接下来只需要六回合。”
“才气焕发之极限！”
“这是破发点啊，如果不二再被拿下的话......”
幸村置于膝上的双手重新抓住上臂的衣服或者外套。[冷静下来了。]
相持回合数已经远超六这一数字，让紧张的青学队员们安定下来：“不二前辈破了绝对预告！”
大石因此信心十足：“是‘心之瞳’！”
“原来如此，”迹部放下手解释，“放松全身心，不再与对面较劲，只是单纯地把球打回去，这使得不二接下来的挥击方式无法判断，绝对预告自然无效化。”
仁王的判断在这场第一次出现失误，他没追上不二的大斜线下旋球。
[15:40]
[啧。]仁王淡定地转身正要去底线，不二出声了：“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幻影始终是幻影，你虽然一直在契合手冢的思维，但你到底不是手冢。因为——”
“手冢在用出手冢领域时，是不会以魅影回避我的‘凤凰回闪’而得分的。”
本来坚定的步伐停下。
“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你的幻影并非完美无缺，”不二冷冷地看着仁王的背影，“手冢的坚毅、严格、冷静，对网球的坚持与追求，是你无法复刻的。”
“你不及手冢磷毛一角。是时候停下这些无聊的小聪明了。”
握着球拍的左手突然紧绷，仁王真正走出手冢的幻影状态回过身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
[不二周助。]仁王直视满头大汗但神采奕奕的不二。[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在底线做好接发姿势的仁王对不二那番言论在意得不行。[无聊的小聪明？嗤，是啊，在你们眼里，我的幻影终究只是拙劣的模仿罢了；我赛场上那些言语举措不过是应被鄙视的小心机而已。就像福山前辈，被称为“鬼谋士”，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觉得他内心阴暗奸猾，肯定是个会做坏事的料；幸村的“灭五感”，只不过在实力与心理绝对压制下产生的恐慌，便因濑原舍弃球拍成为媒体批判的“违背体育精神”。]
[只有在球场上踏踏实实用球拍去打，去接球，才是你们认同的网球比赛，是这样吗？]
[竞技竞技，在竞技的不是机器。]
[是人！]
[心理战是网球比赛的另一个战场！但是有谁知道？就连我的对手，也不屑于此。]
[仁王......]幸村注视着他显得破碎毫无章法的打球方式，默默叹息。[心乱了。]
［game Seigaku 1-4］
接过幸村手中的擦汗巾，仁王觉得自己刚刚激动了，他的情绪从来没这么剧烈波动过。他以前没这么在意别人的说法的，还是因为太重视这场比赛吗？果然当局者迷，担负责任是一件很不适合自己的事情啊。
“仁王。”
“什么？”从毛巾里露出的额头被幸村伸手弹了一下，仁王捂着那个地方，有些呆愣。
“呵呵。”幸村眯起眼睛笑了，“知道刚刚那局你是什么状态吗？”
“......”
“就像一只被踩到痛脚，然后炸了毛龇着牙想咬回去的幼崽。”
仁王低着头嘟囔表达不满：“这是什么比喻......”
“在自己擅长的战场被人无心地压制，这可不是欺诈师的作风。”
仁王站起身，握着球拍面对幸村：“我心里有数啦，puri~”
中岛估量一会儿场上的情况，拉了拉神永的衣袖：“神永前辈，仁王君他擅长的方面似乎对不二君不起效了是吗？”
“不二君心无旁骛的打法确实可以防止仁王君的心理攻势，但是，仁王君也是一位颇有特点的选手。”
似乎是因为被不二看穿，仁王再也没有使用幻影，但这并不意味着不二能势如破竹。单纯地把球击回确实能让对手无法预判自己的下一步动作，而同样，不二也无法去预判仁王的球会击向何方，对他的反应及速度要求很高。
在这片看似小块实则广阔的半场上，不二越打越不对劲，他觉得自己在受制于人。
“原来如此，破解了仁王幻影，然而节奏开始被他带跑。”
［game Rikkaidai 5-1］
[你肯定还有底牌吧？天才不二。]仁王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在底线集中精力观察不二的发球动作。[啊对了，还是风系魔法师。]
【这样下去不行。】不二睁眼肃然应对仁王的直线上旋球：“第六种回击球——星花火。”
“不二前辈又研发了新招式吗！”
网球在边角反弹然后被不二全力击向空中。以仁王的眼力竟也没看到球的路径。
[什么鬼？！]
[15:30]
立海观赛席一片寂静。
“柳...柳前辈...刚刚那个是什么？”
“这......”柳想尽量重现刚才那球的回击路径，但其实他也没看清，“大概是不二君对风的直感吧，现场的风再次带动速度和角速度极大的网球，使其旋转不规则，那么球路也就难以观测到......精市应该看到了。”
教练席的幸村，怎么说呢，他也没看清具体轨迹，但是如何破解还是一眼可得。[既然受风力影响，那么落点也是不确定的，如果这种风力能被不二君敏感地得知从而利用的话，确实麻烦。这一球技，一可以控球擦网或者放短球，使其原本的威力接近于零；二如果真的使用出来，网球总会在半场之内落地反弹，那时候到位救球还是可行的。]刚刚的落点幸村看清了，他觉得仁王可以做到。[那么，你会如何应对？]
场上的仁王，无视青学一边的叫好声，回忆了一下，然后去后场准备。[可怕哦。]幸好开场让他留手，不然开局星花火简直不会更麻烦。
看台上的部长们，距离比较远，这球死后面面相觑。
“嗯......今年确实是人才辈出，吗？”近江含蓄地表达自己的不解。神永点头认同：“那个球的弧度很大，照道理来讲肯定会出界，但是没有。球路我也很费解。”
“很神奇。”八神有一种自己落伍了的感觉。
回到场上，不二被仁王锁定在前场，要么就被打到后场中间位置，尽管他用“蜉蝣笼罩”抹消球上的旋转，但是急坠的上旋短球并不需要太大的旋转力度。
[30:40]
“怎么这样，不二前辈的新招式才两球就被封印了吗？”胜雄担心不已，乾在记录数笔后开口：“即便仁王不再幻影手冢，但是他的预判能力本身就与手冢相近，不二想要反被动为主动很难。”
最后一锤定音的是擦网短球，在铁丝绳上跳动两下后贴网滑落：“秘技——走钢丝。puri~”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Rikkaidai 6-1］
“啊啊啊啊，仁王雅治！”热身回来的丸井刚好撞见这一幕，不知是该为赢下这场感到高兴还是该因仁王用他的天才技巧而气恼，“我的天才妙技诶。”
“交接交接。”仁王和入场的丸井击掌，相互碰一下右肩，趁机在丸井耳边低语，“别留手。”
“嗯。”丸井懂他的意思。
“漂亮。”幸村再衷心不过。
“puri~”仁王想贪心一下，“还有呢？”
“还有？你去问赤也啊。”[输掉一局还想我怎么夸？]
“......”[能重来一盘吗？一分不给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