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包工头的艰难爱情 金三月 3596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23章

  赵嘉言见到他哥抱着苏合香,到嘴边的关心变成一句火药味十足的质问,忘记自己早就不是男朋友身份。

  “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苏合香小声叫赵础放她下来,抱她的胳膊不但没松还收紧了力道,她暗自掐他一下,又掐一下。

  要死。

  这对兄弟俩,一个是没痛觉的聋子,一个是脑子让门挤了的智障,还全让她谈过了。

  她怕不是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遇上他俩。

  苏合香把身上的毯子拿开些,她和赵嘉言处着的那阵子,楼里有的住户是见过的,可他们分了以后,她也没挨家挨户通知楼里住户,现在她被赵础抱着,赵嘉言堵着……

  问题不大。

  因为现在乱糟糟的,周围人没哪个有心情注意他们两男一女奇奇怪怪的氛围,大家都处在这把火要烧多久,烧到什么样才会被灭的境地里。

  苏合香被赵础抱去马路对面,赵嘉言打赤脚亦步亦趋地跟着。

  “操,怎么都他妈不说话,老子问你们为什么在一起!”

  为什么会在一起呢……

  昨儿苏合香感冒了,今天也没好,她白天昏睡过挺长时间,晚上就不怎么睡得着,身上又老是发汗,黏腻腻啊的很难受,楼道有急促脚步声夹杂叫喊的时候,苏合香是醒着的,但她听不出喊的什么东西,浑身也没劲,想撑着手臂下床看看出什么事了都不轻松。

  苏合香房间的窗户没全关上,留了一条缝用来通风,烟灰从那缝里飘进来的同时,客厅阳台那边隐约传来一声闷响。

  她混沌的意识瞬间清明,想的是——楼下哪家东西烧了,我家里进贼了,我身体不舒服,天降横祸,不死不行了。

  那念头刚起,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拧开,赵础快步走了进来。

  房里昏暗,他迅速把她捞起来,用拿进来的湿毯子将她紧紧裹住,把她打横抱起来离开的家。

  就这么回事。

  苏合香头疼得像被鬼摸,赵础把她抱进旅馆,放在一楼沙发上,她没理会呱呱呱乱叫的赵嘉言,倒在沙发里闭上眼睛。

  赵嘉言看她脸跟嘴唇都没什么血色,当她是吓到了,他心头那股非要问个明白的执拗减轻了些,柔声跟她说:“没事了,香香姐,我们都没事。”

  正是好睡的时间段,苏合香他们没事,却不是人人都能这么顺利逃出来。

  赵嘉言出来的时候楼道没什么烟,苏合香赵础出来那会儿,楼道烟还好,他们都算反应快的,现在火势大了,楼道浓烟滚滚,还没下楼的不能下来了,就算心态稳不踩空,也会被熏死,两口下去人就晕了。

  只能在家等救援。

  可有人不肯等啊,怕成烤肉,怕成水煮鱼,就爬出窗户挂在那儿。

  一楼有热心市民帮忙弄来棉被牵住四个角,喊挂窗边的人往下跳。

  又不敢。

  然后就胳膊脱力,挂不住地摔了下来。

  苏合香在旅馆都能听到动静,隔着一条马路,烟味朝阳可以闻得到。

  这火会把楼烧黑,房子没被明火烧也不能继续住了,味道太大,会很臭,不是通风散味那么简单,床单被套衣物什么的,能扔的都要扔。

  还有窗户,八成会炸,地板砖乌漆嘛黑擦也擦不干净,哪都渗一层黑灰,要不要重新装修是房东的事。

  租客的损失,怕是没有赔偿了。

  像这种不可抗力的因素提前退租,押金应该是会退的。

  苏合香已经在想新住处。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打断苏合香的心思,她用余光瞥压着咳声的赵础,发现他脸上黑黑的,眼眶很红。

  翻阳台的时候让烟呛着了。

  赵础喉咙痛,眼睛也痛,一直在强忍着不流泪,他鼻腔里都是烟灰,沙哑道:“嘉言,你去开房。”

  赵嘉言的眼睛都快黏苏合香身上了,他抽空回了句:“我没钱。”

  压岁钱跟生活费都在钱包里,没带出来。

  赵础给他五百,他这才去前台,让服务员给开两个房间,一个大床房,一个双人间。

  等服务员给房卡的功夫,赵嘉言忽然纳闷,他哥怎么不过来开?

  他的思绪被旅馆外好几道混乱的脚步声冲散,有别的住户也来开房间。

  苏合香的视线从前台收回,她里外衣服都是湿的,穿着不行,等火不烧了回去拿干爽的吧,又全是烟熏过的臭味。

  大晚上的,店铺都关门了,买不来新的。

  况且新的也脏,要脱水。

  只能在裸睡跟臭内衣里,二选一。

  就穿臭的吧。

  总比旅馆被子可能没洗干净,得个妇科病来的强。

  实在不行,就用体温把湿的烘干。反正她多半会再发烧,汗出得多。

  就是内裤湿答答的贴着三角区,不太舒服。

  头顶忽地响起低沉的声音:“我晚点回去你拿一套内衣。”

  苏合香一愣,朝赵础投过去一言难尽的眼神。

  赵础严肃道:“你二次发育了吗?我看你和以前一样大小。

  “行了,闭嘴吧你。”

  苏合香瞧瞧脚上的棉袜,“要等消防忙完,确定安全了,才能让人回家呢,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灭。”

  “那套内衣不在我房间。”赵础说,“是在车里放着的。”

  苏合香看他的眼神就更一言难尽了:“你离我远点。”

  “哦。”老男人顺她的意。

  下一刻就走回来:“我们换地方住,还找挨着的可以吗?

  苏合香似乎没听见。

  赵础温声:“你让我离你近一些,有个什么事,我也能及时帮上你。”

  苏合香垂眼扣指甲上没搞掉的一小块指甲油,突兀地问了个事:“你翻我家阳台是不是练过?”

  赵础没否认。

  苏合香终于忍不住:“变态。”

  赵础轻笑:“嗯,我是变态。”

  苏合香头皮都麻了,谁来告诉她,这家伙怎么变成这样的??

  分手被刺激的?不至于吧?至于吗?

  前台那边,赵嘉言带着两张房卡回沙发区,他哥背对他,面朝香香姐,手上拿着她披过的毯子。

  莫名其妙的,他心里生出一丝怪异。

  **

  旅馆临时涨价,大床房直接涨五十块,苏合香不知情,她进房间就到椅子上坐着,动也不想动。

  赵础叫赵嘉言烧水。

  “我不喝。”赵嘉言张口就来一句,他扭头问心上人,“香香姐你喝吗?”

  苏合香说:“不喝。”

  赵嘉言蹙眉:“真的假的,我看你嘴巴干。”

  苏合香笑了笑:“你眼睛瞎了。”

  赵同学终于顿悟,涨红着一张脸,火急火燎地烧上水,他接水的时候动作急,身前湿了一块,边拿着纸擦边往对面看。

  和大堂一样的站位,香香姐坐着,他哥站着,背对他,面向香香姐。

  有一瞬间,赵嘉言想到一个词——暧昧。

  操。

  这个词怎么可能出现在他哥跟香香姐之间,他眼睛确实瞎了。

  赵嘉言把湿了的纸丢进垃圾篓:“哥,你们到底怎么……”

  苏合香在赵础前面说话:“我从家里出来碰到你哥了,就跟他一起往楼下跑,我走太慢,他出于好心抱我跑出来了。”

  赵嘉言浑然不觉地全身一松,这情况和他想的一个样,他拿了双一次性拖鞋去卫生间,洗洗脚把鞋穿上,踩着走去他哥身旁:“哥,我跑出门的时候忘记喊你了。”

  赵础低头玩打火机:“没事。”我也没管你。

  苏合香平时会留意着不让赵嘉言发现端倪,今晚她状态不怎么样,就没顾得上这个,她开了会小差,发现房里就她和赵嘉言。

  少年把头发抓成鸡窝:“我叫我哥歇着去了。”

  苏合香知道赵础下楼拿内衣了,之后会找机会给她的。

  “香香姐,我们明明住在一层,怎么就那么难碰上。”

  赵嘉言嘀嘀咕咕,“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吗?”

  “肯定不是!”他居然发神经地鬼叫“我知道了!”

  他紧紧抓住苏合香手臂:“有一个无形的力量在阻拦我们。”

  苏合香:“……”

  赵嘉言笑的阳光:“但是真正的缘分是挡不住的。”

  苏合香看他一眼,他收起笑容,小狗尾巴不摇了,蔫蔫儿地耷

  拉着。

  “赵嘉言,我们是去年分的,不是昨天分的,原因你清楚。”苏合香说,“不要在我面前打哈哈。”

  赵嘉言弱弱地顶嘴:“没有打哈哈,老子认真的。”

  “谁管你。”苏合香身上的衣服快干了,她爬到床上躺着。

  赵嘉言死皮赖脸地留下来陪她。

  灯光暖黄,赵嘉言定定看了苏合香一会,眼一眨就打了个盹。

  赵嘉言做梦梦到他跟他哥诉苦,说香香姐不愿意给他机会,还说这世上没人比他更适合她了。

  他哥说,有,我。

  赵嘉言惊醒了,不等他从那个奇葩的梦回味,他就发现自己的裤子湿了一个硬币大地方。

  ……

  操操操!

  我吓尿了?就因为一个梦吓尿?

  世界塌了。

  我不会是中风的前兆吧?

  赵嘉言不敢查,他踉跄地走到床边,双腿一软就跪下来。

  苏合香被他吵醒。

  “我活不了多久了。”赵嘉言脸色惨白,“姐姐,看在我是个将死之人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个吻?”

  苏合香说:“我给你一个大嘴巴子要不要。”

  赵嘉言把脸凑到她手背上,贱兮兮地说:“打是亲骂是爱,大嘴巴子尽管招呼。”

  苏合香让他滚蛋。

  他就真的在地上滚了起来。

  “扣扣”

  房门被敲响了。

  “谁啊?”赵嘉言口气恶劣,他正哄前女友呢。

  “我。”

  “是我哥。”赵嘉言给苏合香说了声就爬起来,拍拍单薄衣裤上的灰去开门,“哥,你怎么还没睡?”

  “睡过一觉了。”赵础站在门外,“苏小姐怎么样?”

  赵嘉言一脸迷茫:“什么怎么样?”

  赵础说:“我带她下楼的时候,觉得她体温不太对,可能是感冒了。”

  “感冒了?”赵嘉言表情一变,“怪不得她都不给我好脸。”

  “靠,我这么不靠谱吗?她都不和我说。”

  赵嘉言委屈郁闷地嘟囔,他急忙跑到床前,伸手去摸苏合香额头。

  房里气温骤降。

  赵础冷冷看着:“嘉言,你去给她买药。”

  “现在?”赵嘉言说,“明早吧。”他不老实,想摸苏合香的脸,“可以吗香香姐,我看你没烧。”

  苏合香拍开他的手。

  赵嘉言顿觉自己不是东西:“我现在就去,马上就去!”

  “香香姐你等我!”

  赵嘉言走后,赵础趁这个时间把内衣拿给苏合香。

  黑底印着紫蓝色小花朵的。

  苏合香洗了个热水澡,喝了大半杯水。

  赵础把水杯放好,他站在床边,目光自上而下:“你让他摸你了。”

  苏合香翻过身去。

  男人气息粗而重,他又说:“我不该生气,我还什么也不是。”

  “知道就行。”苏合香不冷不热地说。

  “嗯。”赵础眯了眯眼,有一刻显得晦暗不明,让人难以揣测他的想法。

  **

  大半夜的,赵嘉言真有收获,他给自己搞了身厚衣服穿,还买到了药,有好几种。

  冲剂散发着热气。

  赵嘉言笨手笨脚地给苏合香掖被子:“药不都哪样,一口闷了就行。”

  赵础说:“烫的时候喝是甜的,别等水凉了喝。”

  苏合香抽抽嘴,有没有啊,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我不是怕药苦,是想等你们走人?

  兄弟俩,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靠在床头的女人。

  苏合香开始后悔跟赵嘉言好了半年,说什么都晚了,她拿起药就喝下去。

  赵础去窗边,赵嘉言坐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机,看不出是在想什么。

  房里静悄悄的。

  可能是药效上来了,苏合香想睡了,她滑进被窝,脸枕着手臂,昏昏入睡之际在心里叹口气,不知道伤亡怎么样。

  “哎……”她那口气不自觉地叹出了声。

  站在窗边的赵础开了口:“我去小区看看。”

  苏合香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心,年纪大的不但知道怎么疼人,还挺会猜心思。

  床上的赵嘉言忽然说:“我也去一下,去去就回。”

  出了房间,兄弟俩一前一后,赵嘉言捏着手里的一板药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础就要拐过走廊,身后传来声音。

  “哥。”

  赵嘉言把他叫住:“有烟吗?我们去楼道抽,你给我一根。”

  赵础没去楼道,去的楼下。

  夜色冷得黏稠,赵嘉言没和他哥面对面,他看的马路,看不清神色:“你救香香姐,是不想她出什么事让我难受,对吧?”

  赵础沉默两秒,还是三秒,他说:“不是。”

  赵嘉言点点头:“那你是热心肠,香香姐或者谁你都会救?”

  赵础说:“救是会救,但不会抱到怀里。”

  赵嘉言手有点抖:“什么意思?”

  “就是你猜的那回事。”赵础懒懒点烟,“我在追苏合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