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神堂,转而抽鞭锏出庭院,见巨大鬼物缓步走来,也轮起双鞭迎上。
巨魔行走缓慢,见钟七杀来,不惊反喜,仰天长啸,声震四野,水桶粗,丈来长的棒子用力朝钟七砸下。
“碰…”
钟七举鞭去架竹棒子,一股沛然巨力传来,震得双手发麻,连退数步,不由惊异道:“好泼怪,有股子力道…”
却是一力降十会,钟七武艺高强,常倚重器砸人头颅,无人可挡,然则强中还有强中手,这巨怪不知名目,但凭这力道,着实已非凡人能挡。
钟七虽惊异,却不惶恐,仗着灵官庙庭院狭隘,巨怪行动缓慢,又挣展不开,也不正面去怼,只是舞双鞭,腾挪游走。
这怪身形庞大,青面獠牙,狰狞似恶鬼,巨力掀翻屋脊,钟七双鞭论转,身似游龙,腾转缠斗,尽显道家降魔。
打斗十余回合,灵官庙几被拆成废墟,钟七身子活达,穿梭游走,东一鞭打腿,西一锏敲头,愈战愈勇,打得巨怪惨嚎不绝,连连败退。
巨怪武艺拙劣,不敌钟七,身形庞大,极其抗打,两方一时焦灼,正缠斗间,外间翛剌揦一阵怪响,似有无数人脚步声响起。
随即一声炸响,院门被撞成粉碎,十余纸片人,豆子兵,草扎马,持刀弄枪,呼剌揦一片自院外杀来。
“是你…麻衣道人?”
钟七转头一看,门外纸人草马后面,一麻衣道者,面似恶鬼,手持竹竿,悬挂白纸幡。
而这老道不是他人,正是白日里普贤院扫洒的麻衣老叟。
只是如今发髻整齐,精神绰约,长须飘飘,若不是面目着实丑陋,还当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御封荡魔辅道先生,钟仙翁…哈哈哈,你也不过如此,何堪敢有真人之称?”麻衣道者面露不服,嗤笑出声道。
钟七一个筋斗,跳到房檐上,躲过巨魔攻击,朝麻衣道者疑惑道:“足下何人,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来杀我。”
“贫道刘进,蒙江北同道抬爱,混号麻衣老祖,至于为何要杀你嘛…”
麻衣老祖低笑一声,顿了顿又道:“贫道打算将这满山和尚,俱炼为鬼怪,阴尸,而你却撞破了贫道形迹,为保风声走漏,日后遭释门贼秃报复,所以…嘿嘿。”
钟七懵然道:“贫道何时撞破了你的形迹,还以为你是个看门的俗家,虽有疑惑,却未细思,要不是有静玄鬼魂来报,就险些遭你暗算矣。”
麻衣老祖闻言一愣,合着是他自作主张,反而才露了形踪。
眼见四下纸人,巨魔一拥而上,钟七忙暗掐诀念咒,呼唤五猖兵马。
一边儿拖延时间,假装问道:“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将这满山和尚俱都作法弄死…他们何其无辜?”
“为何…哈哈哈…为何?”麻衣老祖冷笑一声,摆摆手,挥退了纸人,巨魔的进攻。
面露复杂,不甘之色道:“道法蒙昧之时,佛盛道衰,他们占据名山大川,香火鼎盛,肆意收编,驱赶我神州正统传承。
佛门舌灿莲花,机谋诡辩,数次道佛辩法,我道门大败,被贼秃剔下头发,收入佛门,道人何其无辜?”
“佛门藏污纳垢,兼并山民田亩,欺人妻女,教年轻人断发入佛,不认六亲,饿死老母,这些人又何其无辜?如此种种,皆是原由…”
见钟七默然无语,麻衣老道越说越欢,面露畅然,疯狂的神色道:“我隐于深山苦修数十载,今朝终于得道,也要给这些贼秃一个报应,就先从佛宗盛地天台山下手,五台山,嵩山,哈哈哈,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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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刘进奇术 元神分化】
钟七听罢,摇头道:“佛道两教,皆属世外之辈,佛门大开方便之门,自然良秀不齐,有从恶者,却也有正心,正念的善士。
总的来说,彼辈多善良,你要剪除妖僧,恶僧,贫道支持你,但你不该一概而论,不管善恶,俱都杀了,如此就有我道门风范么?”
“哈哈哈…钟泓继,你说的不错。”刘进闻言仰天大笑,随即道:
“不过佛门贼秃不都是讲究生死轮回,应果报应么,今世的果,总是前世的因,狼吃了羊,羊就该死,羊吃了狼,狼也该死。
他们今世被贫道杀,也是宿命该死,按他们的轮回论,都是他们前世皆鸡鸣狗盗之徒,恶事做尽,所以今世才被我杀,也爱赎罪也…”
刘进正自狂笑,忽而四下一静,随即一阵怪风,冷冷飕飕,呼呼翛翛。
他忙转头望去,只见黑云遮天蔽日,四下里影影重重,一个个青面獠牙,持戈拥旄,甲胄碰撞之声,竟传至阳间。
看着房顶上袖手掐诀的钟七,麻衣道者如何不知中计,岔怒大喝道:“钟泓继,你敢算计我,找死…”
“呵…呵…阁下深山苦修数十载,道行高深,手段颇多,贫道若不请来猖兵,纵有双鞭,也难敌你四手…”
钟七抿嘴轻笑,随即存神符咒,念咒掐诀道:“请五路猖神,血食猖神,一合知悉,拜请职部精兵,速速捉拿麻衣道人,事在紧急,不得有误…”
“标下等,得令”
一声应和,百余猖兵,数百精灵野鬼排军布阵,旗帜猎猎,将麻衣老道,并纸人兵将,巨魔悉数围在中间攒杀。
“摩罗波耶魔隆耶…”麻衣道人见此,颂念秘咒,掐诀一指,一道黑光飘向巨魔。
原本矗立不动,眼神呆滞的巨魔神情一恍,随即嘶吼一声,挥舞棒子朝四下乱打,欲要突围。
这巨魔虽则武艺平平,奈何身躯高大,气力非凡,把棍子舞得呼呼风啸,擦上就上,挨着就死,众鬼兵畏畏缩缩,概莫能进。
“哈哈哈…你的天兵天将,不过如此…”麻衣老道符幡摇晃,众纸兵将他周身护住,任由巨魔发威,往外间冲杀。
众鬼神舞刃游走,却皆近不得巨魔身前,反被打得节节败退,五路猖神见此,忙丢了令牌,旗幡,亲自扛刀枪冲入。
有最勇猛的五营校尉加入,众猖兵,鬼兵一时间士气大涨,知道钟仙公在上面观战,都自发了狠,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往前冲杀阻拦。
一时间天台山上喊杀声震天,锣鼓声鸣山野,两方鏖战不下,好似有大军接战一般。
“原来如此,怪不得挥如臂使…”见下方鏖战,钟七以法眼观看,却识破麻衣老道根底,那一团飞向巨魔的黑光,竟然是麻衣道者元神。
那巨魔只是个没有神志的躯壳,而麻衣老道以元神出壳,如鬼魂附体一般,附在巨魔身上,自然挥如臂使,让它动就动,让它停就停。
只是令钟七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麻衣老道肉身竟然神色自若,一脸冷笑,也能正常行走,丝毫没有元神出窍的模样。
“怪哉,怪哉,怎么有这种法术,莫非这麻衣道人竟然能分化元神不成…”钟七有些惊异的喃喃道。
望着下面勇不可当,杀得众阴兵概莫能近身的巨魔,钟七若有所思,想道:“既然这巨魔没有神志,或者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