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茶,看茶嘿嘿……”
钟七是手中有钱,心也不慌,与那学徒饮茶攀谈,闲聊半晌才直入正题,依旧是取目录药方一张递给学徒。
那学徒一边儿观看药方,面上也露出喜色,心想这果然是大主顾啊,那学徒也不多打听钟七要这么多药材作甚,只是躬身应诺,嘱咐钟七稍待,便自下去与师傅抓药。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钟七饮了两盏养生药茶,学徒跑过来稽首道“先生要的药,具都按方抓好了,该研磨碾碎的也依经炮制好”
“可都按方儿抓好了?闹羊花,铁罗汉,等都炮制好了么?”钟七见其有些欲言又止,便查问道。
“那些儿都炮制好了,只是……只是缺一味牛骨髓……”
学徒说罢,又有些迟疑道“先生也知道,如今我朝与藏番,羌番等也起了龌龊,边疆紧张,外间无牛羊入中原,所以就成了稀缺之物,牛又是耕犁之本,官府严令不得随意贩卖,宰杀耕牛,所以……”
钟七闻言略微颔首,随即摆摆手道:“这个也无碍,只要其他药材不少就成,你这儿可有虎骨,熊骨,也能替换得来使”
“有的,有的,正好掌柜前番新购得虎胫骨三根,合两斤三钱八分,只是价格要贵些,一钱合一百六十文,先生你要多少”
钟七把肩上包袱往桌上一放,轻笑道:“两斤虎骨贫道都要了,不算贵,不算贵……”
对现在的钟七来说,这价格确实不贵,称一斤也才一两六分钱,在前世也就小两千块,得九十年代前不禁枪猎之时才有这个价格。
到二十一世纪,禁止狩猎,老虎也成了保护动物,买一架虎骨少说也得几百万,不过此世古代,野兽众多,虎豹食人之事屡见不鲜,官府还巴不得多出几个打虎英雄呢。
不多时处理妥当,包了两大包各类药材约莫的三四十斤,花了白银二十二两,钟七背着包袱,又到南市买了乌龟一对儿,鸭子一只,瓷瓶,瓷盏等稀奇古怪的东西。
到下午日头偏西,又去酒楼下了顿馆子,打了一大葫芦烈酒,钟七才背着大包小包,趁着夕阳回了午山。
紧走慢走,回了山门已经日暮时分,香客行人也都早早下了山,观中道人无事,或跌坐花坛打坐念经,或倚门槛闲聊,贾清风和童道人正在论道博棋,见钟七提着鸭子,背了大包小包回来,具是惊奇。
钟七与他们打过招呼,便不在多言,任众人疑惑发问,钟七却笑而不语,只是疾步跑回厢中,闭了中门,房门,嘱咐大众不得过来打扰。
时间轮转,岁月如梭,不觉数日过去,观中日渐繁盛,香火愈加昌隆,钟七整日躲于院内不出,只是常去伙房熬药,一日三餐也具是池道人松去。
自钟七回来之后,那鬼神好似真怕了他,再也没有来过,众人心下也渐渐安定,而那晚四更过来偷偷观察钟七的黑衣人也再未来过,好似忘却此事一般。
这一日,也是黄昏时分,香客各自下山归家,钟七才自伙房端出一碗咕咕冒泡,黄中带绿,绿中带黑,黑的飘烟,闻之呛喉冲鼻的药汤出来。
“不愧是剑仙十八罗汉汤,这玩意儿看着就够劲儿,闻之令人作呕,怕是当毒药也是够的……”
话是这么说,但钟七还是双手捧碗,丝毫不敢遗漏倾撒半点,一副珍而重之的模样,小心谨慎的把药汤端回来院儿里。
看着手上咕咕冒泡,热气腾腾的一碗药汤,只是沉吟片刻,钟七便心一横,捏着鼻子趁热灌下,入口先是灼热滚烫,随即便是酸甜苦辣混合种种怪味,强忍着呕吐之感,一口气咽下腹中。
放下药碗顾不得漱口,钟七连忙翻身而起,在院中堆罗汉,打翻子,弄筋斗,未至数息,便只觉腹中犹如放了块火炭一般,灼烧得五脏具焚,浑身气血沸腾,面红耳赤,犹如醉酒一般。
钟七更不敢停,不断在院儿里翻腾跳跃,犹如猢狲猿猴一般,自腹中呼出白雾阵阵,盏茶之后,灼热才稍缓,又觉气血蒸腾,如绳索飞虬在筋脉中自行游走。
下丹田一股热气混合气血,自行游走窍穴周天,钟七又连忙变换身法,改为穿掌,劈肘,戳脚,冲拳,渐渐弓马合一,吐纳气息悠长,诸般武术具打的虎虎生风,带起阵阵破空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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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外道邪山千万重 独向寒潭斩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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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玉虚师相 道录法牒】
少晌之后,院中呼喝拳掌之声渐熄,钟七缓缓收功。
额上汗渍淋津,微风一拂化作层层热气白雾蒸腾,矗立院中好似谪仙人一般。
“妙啊……气脉精神,神气既济,贫道一身内外家功夫,皆有小成矣,哈哈哈……”
钟七含笑自语道,只觉浑身皮肉筋膜尽在掌握。
外功力透筋膜,脊似游龙,双臂一挑各有百斤之力,内家愈加气息悠长,翻腾蹦跃许久也不觉气喘。
老方丈传给钟七内外两门武学,各有四层功夫,钟七天赋根骨具是上乘,得此功不过数日便把内外第一层练成。
如今得了剑仙罗汉汤相助,又是数日过去,第二层功夫也堪堪练就,可谓是进境神速了。
当然其中泰半也是药汤相助之功,歌诀曰:草船坞合闹羊花,洋金南星雪山蒿。千斤力靠马钱子,硬骨藤连伸筋草。
而钟七这段时日便全以外丹丸散,药剂汤膏练功。
以铁骨散,练习掌,肘,膝,头颈硬功,辅以茴香补骨膏外敷,大力神丸{又称十三太保教命丹}内服,练习外家硬功,又以八虎丸,生息散等武学秘药练习内功,方才有此进境。
此时体内灼热尽去,更是觉得浑身清凉通透,身轻体健灵活如猢狲,恍若脱胎换骨一般。
钟七心中亦喜,感觉浑身汗渍污浊,开门朝院外作歌而去。
七分饥饱三分寒,此方好似神仙丹。
调息慢养行于卧,动静分明心神宽。
一跑到井边儿,打了几盆清澈井水,把身上擦洗干净。
才把这些事做好,敲门声又自响起,钟七眉头一皱。
正要说话,却是贾清风抱着拂尘晃晃悠悠进了屋内。
见钟七穿着白色内衬,满身水渍,贾清风笑问道:“师弟今天又在习练武术么?”
钟七颔首点头,随即收拾好桌椅,请贾清风落座,又烧了壶水茶奉上,二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贾清风把拂尘放下,端起茶水轻抿一口后淡笑道:“师弟呀,咱们道家奉礼神圣,斋醮书符,打坐练气才是正途,你有道术法力,尽花些钱财在这些左道旁门的庄家把式上作甚哩…”
“呵…呵…师兄你错了,正所谓术为外象,法为内象,而武艺便是贫道的内象根本,以此为诸法之基也…”钟七兴致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