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1 / 1)

吾来此世开大道 黄梁梦蝶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三五服,调养五脏伤损。

喝了自家调的汤药,化符水浇灌仙根,回洞中,白日研究麻衣道人掉落的符纸,颂读道经。

至夜间,又开法坛,取月华精英,修行元神,只是五脏伤势未好,尚不敢入幽冥采气。

……

不觉数日过去,经过汤药调养,五脏本质也日益坚固,内伤渐渐恢复。

一天傍晚,鹑鸽洞外,有道童来报:“祖师爷爷,山下来了个年轻人,说是您的徒儿。”

钟七心下微微盘算,估计是张笃到了午山,便问道:“童儿,那人现在何处?”

“回老爷的话,他在观中歇息,主持着小的上山通禀,可是要将那人带到虎儿崖来?”道童回道。

钟七思量自己作为师父,眼巴巴跑去迎接,有失身份,于是便招手道:“你去领路,把他带上山来。”

“是…”

小道童答应一声,风风火火,又一路跑下山去了。

“徒儿即将到账,我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待我将诸般符诏参透,便能开坛炼将了…”钟七捻须一笑,不由心下大乐。

忽而想起自己邋里邋遢,洞中一片杂乱,忙又闪身入洞,管它三七二十一,一通收拾,把些鸡血,瓷瓶,柳枝,竹竿等怪模怪样的东西,全部堆到洞里深处。

只留一台阴阳法坛,三十六杆符幡,颇显道家风格,却又不失整洁。

远远见那小道童气领着个年轻人,过凤栖亭,饮马池,便回转洞中,抱着柄破旧拂尘,趺坐法台。

不多时,道童将那年轻人领入洞中,来人高有八尺,清瘦俊逸,头戴绢巾,一袭绸衣。

这人见一道黄袍身影,背对洞外,趺坐法坛,不待小童说话,便已扑通跪下,以头呛地,大声悲呼道:“师父…请师父救我…”

钟七闻言一愣,耳听不是张笃的声音,忙转过身来,见了来人,不由愕然道:“祝公子?”

却乃此前荒村中,被钟七所救的那锦衣公子,姓祝,名玉遐的便是此人。

祝玉遐声泪俱下,点点头,又不住叩首,道:“万望泓师慈悲,搭救我等性命。”

“你们不是往东南而去了么?”

想了想,估计是遇了难事儿,钟七心下犹豫不定,沉吟片刻道:“祝公子,又有甚事儿,你先讲来我听听。”

祝玉遐整理思绪,道:“实不敢瞒泓师,我家并非乡间豪强。

家父祝彦威,曾任南面剿贼行营左厢指挥使,一年前,奉都统命,数万南面剿贼军被调,在黄河与羯寇大战。

后来黄河会战失利,南军几乎全军覆没,我父亲也在那一战身死,大梁宣宗北狩,迁都东南金陵…”

【注:厢为军制,一厢统军二万余,属于高级将领,这种级别的将军,在外征战,家属都会在京师,或天子脚下,防备大将叛变,所以祝家会南迁。】

钟七闻言默然,待其讲罢,问道:“你父亲为朝廷战死沙场,你阖家迁往南方,理应受朝廷重用才是,怎会如此…”

“宣宗北狩之后,天子威严渐丧,东南朝廷,由南方本地士人,和北方南渡官员势力最大,两方又各分派系,互相攻奸,党争严重。

北党士人为打击南党,便联合进言圣上,说我父等南军战败,致使羯寇入京,北方万里江山沦丧,该当将南军战败将校的子嗣收押,关缴,或判罪斩首,或阖家贬为奴籍。”

说到这儿,祝玉遐委屈的又有些想哭,哀怨道:“圣上听信谗言,官府大肆抓捕战死的忠良之后,我等数十人,刚乘舟至房州(湖北房县),便被房州观察使谴牙军逮捕。

幸有金师傅与众武师,拼死救我逃出,只是我妻儿老小,尽失于房州…”

钟七心想也是,其他人还好说,祝玉遐那几个娇滴滴的娘子,姬妾,怕是要遭些苦难了。

想了想,钟七看着祝玉遐,捻须道:“祝公子,贫道乃世外之人,你要是遇上妖魔精怪,贫道我义不容辞,但世俗纷争…”

总之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跑几百里到房州去搞事情,得罪荆州官府,掺和这些烂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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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神游千里 五色飞虹】

祝玉遐心思何等灵巧聪慧,怎么听不明白钟七言外之意,只是以头呛地,不住哀求钟七搭救。

钟七问道:“祝公子,你家小被房州官府抓去,有多少时日了?”

“我逃出来后,在山中躲了两天,昼夜赶路,走了四天半,算来今天是第七天了…”祝玉遐抽泣回道。

钟七摇了摇头,叹息道:“唉…纵然贫道答应你,都过了这么许久,就怕你哪些妻儿,也早不存于人世了…”

祝玉遐闻言默然,一时间只觉得心如死灰,丧父之痛,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无不令他万念俱灰。

钟七也有些不忍,思索片刻,便宽慰道:“祝公子,金大侠他们,还有你家人拼死救你出来,他们可都希望你好好替他们活着,你可莫生它念啊…

你先去观中歇息修养吧,贫道我便今夜出元神,奔至房州一看究竟。”

“谢泓师大恩…”祝玉遐心里终于有了一点希望,忙叩头道。

钟七颔首受了一礼,招来洞外等候的童儿,着他将祝玉遐带下山去,好生安抚招待。

心下却是沉吟道:“这小子气运昌隆,按说应该遇险化险,逢灾避灾,属于掉崖不死,还能捡宝贝的气数,怎么恁的倒霉,不应该呀…”

“没道理,没道理…难道是我看错了眼,这货是个天煞孤星之类的…”

钟七捻着胡须,心下有些惊疑不定道:“本来还想趁着他举目无亲,把他收为弟子的,但如果是天煞孤星,岂不草率了…”

摇摇头,从袖囊里掏出六壬术数,靠在洞外研读。

所谓天煞孤星,就是那种克死父母,克死亲戚,那里不会就克那里的命格,跟他在一堆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的挂掉。

其实却是钟七想差了,在他这等“高来高去”的“高人”眼中看来简单的事儿,对普通人来说,难度可就大了。

不说祝家数十人被捕,祝玉遐能独自逃出,就说那房州,位于荆北,离此数百里路,又是南朝梁,与北朝赵,两方的前线争杀之地。

祝玉遐孤身一人,能由此逃出,运气,智慧,谨慎,都是缺一不可的。

时间缓缓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钟七有些意犹未尽的将六壬术数收好,转身反回洞中准备符咒。

夜风吹拂,十数盏油灯,将鹑鸽洞映照得灯火通明,香炉里青烟渺渺腾起。

钟七在坛上盘膝而坐,存神太太乙,忽而手扶道髻,卤门上一点阳人肉眼可见的青光腾起。

肉身脑袋一歪,呼吸渐停,陷入假死。

青光化作太乙天尊,手捧拂尘,骑九头青狮,张口一吸,香炉中各种昂贵珍奇材料制成的檀香飞速燃烧,转瞬烧尽。

一大团烟云香火被法相吸收,使得虚幻的法身,在月夜下渐渐凝实,最终化作七尺来高,望之似乎与阳人无异。

“五色丝條…来…”元神微微念叨几句。

挥手一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