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0 章(1 / 1)

天空之钟响彻惑星 [日]渡矿草一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身起了鸡皮疙瘩。

贝里耶一步步、像要稳稳踏上大地般走近。

而每走近一步,他的周围就陆续累积敌兵的尸体。

“……来,现在我们都已经暖好身了,来一决胜负吧!威士托·贝赫塔西翁,我从很久以前就想要跟你打一场了。还真要感谢这些小啰喽哪!”

他高声笑着,已经毫无理性可言。

他自愿沉迷于药效,轻巧地挥舞着神钢之剑。药效似乎渗透了他全身,看来连疲劳感都已经麻痹了。

“叔父,你不能应战。”

赫密特小声地建议:

“那个男人的剑是凶剑,跟他交手只会没完没了。就由我来——”

“——赫密特,他挑战的是我。而且你的刀不利于对上他的神钢之剑。”

威士托带着叹息说道。赫密特咬紧了牙,虽然他说要代替威士托上阵,但威士托却不可能点头答应说“那就拜托你了”。与其他骑士一起包围他虽然也是个办法,但那时肯定会有一些人遭贝里耶的剑杀害。

“周围的士兵就交给你们,但谁都不准向那个男人出手。”

威士托向部下骑士们发布这个指示后,就往前踏出一步。

骑士们依他所言,开始歼灭周围的尸兵。

“……那个男人已经不行了。”

威士托小声地说道。赫密特专心听着,完全没有回话。

“那个可悲的男人沉溺于挥剑,为战斗发狂——悲哀的是,只有他的剑术是货真价实。像那样的男人也有着剑术才能,剑术端看使剑者的心态——赫密特,你也好好看着。剑士一旦走错道路,就会像那个男人一样——”

威士托突然回头,露出沉稳地微笑看着赫密特。

那微笑不合时宜地柔和,让赫密特吃了一惊。

“……你应该不会有问题,菲立欧大人也不会一样。我说了太过愚蠢的话。”

威士托苦笑着,以最自然的姿态持剑。

“贝里耶司祭!我们就来一决胜负。只是,你不能对其他人出手。如果你对其他人出手,那时我就不再认真应战。若是你不攻击他人,我则会全力以赴。”

全身都染满鲜血的贝里耶笑了。

“我现在对其他家伙没有兴趣,我的对手只有你,剑圣。终于——终于可以和你一战了。在这之前的路还真是漫长哪——”

贝里耶仿佛面对长久思念的恋人一样,打从心底高兴着。

另一方面,本以为威士托是苦着一张脸——但赫密特窥探到他的侧脸,却是平稳、毫无表情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跟尸兵那种令人不悦的面无表情不同,他的眼眸中还是有强烈的光芒,主张其意志坚定,神色自然,完全不为所动。

威士托表现出像山一样的存在感,慢慢地举起剑来。

为保持间距,贝里耶也停下脚步。

周边的尸兵已经几乎消失,王宫骑士团正迅速将那周围讨伐干净。

赫密特不和他们作战,只守护着威士托。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赫密特强烈感觉到一定要确实地观看那副光景。是剑士的本能让他有这种想法。

“——让我们好好战上一回合吧!剑圣唷!”

“我并不像你一样以战斗为乐。”

威士托冷静地回应:

“贝里耶司祭,你的剑会召唤不幸。如果你在此获胜,今后恐怕也只会招来更多不幸——当然我没有裁决的权利,但就凭剑而生存者的职责而言,我会毫不犹豫地阻止你。还有——”

他的声音非常沉静。

“——我并不是什么‘剑圣’。不论过去、现在,还有未来——我都‘只是’一名剑士。”

威士托的剑突然消失了。

直到贝里耶退了几步,赫密特这才知道,是威士托先行动了。而那动作不只迅速,更让人怀疑是否用了幻术或魔术。

周围的骑士们也都无法把握发生了什么事吧?

贝里耶虽然瞪大了眼,但嘴边却挂着一抹微笑。

他全身在颤抖。

那恐怕是——因为欢喜的缘故。

“——就是这个!剑圣,我早就想‘像这样’跟你一决胜负了。血液沸腾、肌肉颤动,脑髓麻痹——从剑尖到剑柄都跟自己身体合为一体,品味仿佛全世界都在这的充实感——真快乐哪!”

威士托没有回应贝里耶的感想。那沉稳的表情,截至刚才为止都没有任何改变。

“这次轮到我了吧?”

贝里耶高举骑士剑。

赫密特众精会神地凝视。

贝里耶以踏平大地般的激烈步伐加上斩击,袭向威士托的头顶。

威士托仅向旁移动了半步,但贝里耶这一击却配合动作,中途斜斜地改变了轨道,速度非但没有改变,更增加了威力。

但气势已尽的这一剑并没有斩到威士托身上,却也没有狠狠地斩到地面,而是停在贝里耶的侧面。

在那里和威士托的剑重叠了。

威土托在闪避过斩击后横劈一剑,而贝里耶则立刻加以防御——理应只有这样的动作,但在场能正确掌握的,只有当事人及赫密特。

剑与剑接着又数度相交,极为清脆的声响在周围响起。

彼此都以必杀之势加诸攻击,对手则巧妙的防御加以阻挡,趁隙反击后又被阻挡。

那像西洋棋的棋子一步步进退般的攻防,持续了好一会儿。

从骑士们的包围逃脱的一个敌兵,跑到两人身边。

那是在敌兵当中实力较强、手持短枪的老人,赫密特也讨伐了不少。

那瞬间,赫密特想有所反应,但那个老人的头和手脚就在他眼前爆炸般地四散开来。

老人闯进交剑中的两人之间,命运有如飞蛾扑火。

在两人的攻防中,已经没有他人可以介入的空隙。

赫密特屏住呼吸。

(能和剑圣交手到现在——)

与威士托交手的贝里耶,毕竟也并非常人。

赫密特也是个剑士。若遇见强者,虽不至于浮现打倒对方的想法,但如果对手能答应,当然会很想比划看看。

不过,面对眼前的两个人——他才真实感受到自己还有达不到的领域。

速度、战略、使剑方式、气魄——不只如此。在这两个人之间,正以各自不同——持剑者该抱有的信念——的回答相互冲突。

是像贝里耶一样,断定强大就是剑存在的意义——

还是仿佛威士托般,把耽溺于强大看作懦弱——

他们的胜败并不是用来证实各自思想的正确性,对作战的当事人来说,那还是其次。唯有打倒对手,才是这次战斗的目的。

不过凝视这场胜负的赫密特,不禁将两人间对于剑的不同思想与胜负重叠在一起。

贝里耶斩击过后,他的剑又在刻不容缓间弹跳。

一度劈下又落空的剑,简直就像在空中撞到什么地猛然弹起,追赶退避的威士托。

威士托正想退开,贝里耶的脚却强力地踏住他的脚背,威士托的行动晚了一步。

赫密特不禁闭上了眼。

(——叔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