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简单明了地说明完毕。遭人抢话的邦布金一脸遗憾,沮丧地垂下细瘦的肩膀。
“……汝真是不解风情。要是由吾人来说,就可以编织出华丽、流畅且虚实交错的壮丽物语——那个年轻骑士应该可以化解吾人这份遗憾吧!”
“邦布金,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
依莉丝眼眸里所浮现的怒气,让人感到某种疯狂暴躁的感觉。穆司卡察觉到此,慌张地在两人之中插话:
“邦布金,你闭嘴。依莉丝,她们的事就算了。我们要去拉多罗亚就定吧,不用管她们了,现在再去袭击她们也没有什么意义。”
穆司卡将自己不愿去拉多罗亚的事摆在一边,如此劝解。
“……教授和西亚留在这里。”
依莉丝不听他的制止,打开了门。
“邦布金,凡尼斯,我给你们洗刷污名的机会,去做该做的事吧!还有——西兹亚,你也会帮忙吧?”
“是的。不过我也想顺便将那位高司教带走。”
西兹亚因为跟来访者们一起窃听,似乎又发现了可以带回拉多罗亚的礼物。
“拉多罗亚并不存在夏吉尔人,但如果他可以操作死亡神灵……我要是把他带回去,似乎会是个不错的礼物。若可以得到各位来访者的帮助,那就太荣幸了。”
西兹亚的口气郑重到让人不舒服的地步,并露出危险的浅笑。
凡尼斯和邦布金也乖乖地跟在毫不犹豫地离开房间的依莉丝与西兹亚身后。
“等等,依莉丝!你不需要冒这个险——”
“……教授,你没有权限阻止我,跟西亚留在这里!”
依莉丝冷淡地说。那份静谧的可怕,连在一旁的西亚都发起抖来。
在威势逼人、高声叫喊时,依莉丝的怒气都未到达顶点。
只有在仿佛完全除去感情地冷静时——她才真正地在生气。
现在正是那种时候。
穆司卡无力阻止走出房间的依莉丝一行人,只能目送他们离去。
想像这个神殿将再次重演惨剧——穆司卡的脸色渐渐转为铁青。
(这样……这样真的可以吗?再这样下去……)
穆司卡自问道。
自己是依莉丝的部下,不容许违抗她的方针。他虽然会提出身为协助者的建议,但决定方针的还是依莉丝。
“……穆司卡,丽莎琳娜和乌路可会死吗?”
西亚边发抖边问,用小小的手紧紧抓住穆司卡的衣服。
穆司卡把手放在她头上,再一次扪心自问。
(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
这个问题他以前也曾模糊自问过。但只有在今天,这问题的重量不同。
该下决断的时刻已迫在眉睫。
(……我至今都在做什么?)
穆司卡想着这件事,不论他怎么想,就是没有像样的答案。
(我至今……至今都“在做什么”?)
——就算他一再如此自问,回答的也只有自己的沉默而已。
“……穆司卡……?”
西亚以不安的眼神看着这位秃头巨汉苦恼的模样。
她的眼眸纯真而——带着对罪恶意识即将崩解的虚幻。
穆司卡咬紧了牙关。
明明是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却背负了太过沉重的负荷。而能不能让她减轻负担,就要看自己的决断了。
——但他还没有下定决心。
即使如此,穆司卡还是抱着西亚站起身来。
虽然有所迷惑……但是决心这种东西,以后边走边加强就好了。
如果他能活下来,他想在往后的人生,不断地——一点一滴来加强决心。
有此觉悟后,穆司卡就追在依莉丝等人身后,离开了房间。
第七卷 三十二.狂乱骑士、月光少女
赫密特和王宫骑士团在神殿中逐渐转移战场,并持继奋战。
为了减少其他方面的负担,骑士们在宽广的道路上布阵,如果太疲累就换手休息,并确实地屠杀敌人。
虽说他们全都是身经百战的强者——但其中已经有十几个人丧命。
跟通风不佳的御柱正下方不同,神殿走廊有着许多窗户,尸药的成分无法弥漫在空气中,因此几乎没有人丧失理智,但——取而代之的,也就无法忘却疲惫地持续战斗。
战况渐渐恶化,如果不能完全撤退,就只有枉死在敌人剑下。
“赫密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并肩作战的骑士团团长威士托,对在身边作战的赫密特说道。
“我没有问题,因为武器是轻的刀——”
叔父您才该休息——赫密特正要如此说,又察觉到这样说对剑圣太失礼而闭上了嘴。
正在作战的一位中年骑士,挥出一剑后突然侧头不解。
“团长——好像有点奇怪?敌人的数量是不是在减少——”
赫密特听他这么一说,就把眼光从自己身边转到整个战场。
倒地的敌人尸体横陈,其他敌兵践踏其上、更加逼近,但其人数确实比刚才要少。
因负伤而担任联络人员的骑士从楼梯上叫道:
“团长!夏吉尔人已经停止了来自御柱的增援!接下来只要把这群人解决,应该就没问题了!”
这久违的好消息,让骑士们大为振奋。虽然他们的疲劳已渐渐达到极限,但这最后的奋起逼出了全员的斗志。
赫密特重新拿好手上的刀,它并不是神钢制品,刀刃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一点一点地弯曲,而且刀锋也变钝了,但因为敌人的身体容易劈砍,所以还没有到极限。
(等这场战斗结束后,也该换把新刀了——)
虽然这把刀没刻上锻铸者姓名,十分朴素,但赫密特已经用得很顺手。光是这么战斗,就已经充分发挥了武器功能。
为了鼓舞士气,威士托高举着剑叫道:
“就像大家听到的!接下来不是防卫战,而是讨伐战!全员振作!”
听见骑士团团长的高喊,骑士们也高声回应。
尽管以那种奇妙士兵为对手,而且面对着增援无穷无尽的不利状况,但他们却奋勇不退,继续作战。
赫密特对这样的精神力坦率地抱持敬意。若非有在部队单位受到良好训练,是无法办到的。
“赫密特,就是这样,再加把劲吧。”
威土托仅露出一丝微笑,他的剑还没有变钝。
“是。似乎能就这样——”
赫密特的表情正要放松,却又当场僵住。
从已经不再增援的敌兵后方——
一个人影正向这里走来。
那个男的拖着一把神钢之剑,全身染上红色,缓慢地走着。
骑士们也一阵哗然。
——大家都认为那个遭敌人吞没而死的男人,却“还”活着。
不只如此——
当敌兵注意到其存在而接近,首级随即在男人的眼前飞起。
出剑之快,在赫密特眼中也仅是看得见的程度,一般人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神殿骑士团团长贝里耶·弗米利恩——
这位佛尔南屈指可数的战斗狂,还在继续战斗。
“——我找到你了,剑圣——”
贝里耶抬起满面胡须的脸笑道。
那模样之可怕,让赫密特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