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面,好能确认状况。
关于乌路可行踪不明的经过,西瓦娜说不定已掌握到自己一行人所不知道的事实。
丽莎琳娜让一头与暗夜相同颜色的秀发随风飘曳,跟在菲立欧的身后。
三个人都穿着普通装束,就算被街上的人询问,应该也不会发现菲立欧是王室中人。
他们以若无其事的表情,快步走向目标的房间。
在小巷子的尽头,萧条的集合住宅中最深处的一个房间——
丽莎琳娜等人行经即使在白天也是一片微暗的走廊,停在那个房间门前。
在第一次见到菲立欧的那个夜晚——
虽然丽莎琳娜已记不得了,但她好像是受到神殿骑士的追赶,才跟菲立欧一起被藏匿在那个地方。
早上醒过来后,丽莎琳娜才发现这个世界已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
回想起当时的事,丽莎琳娜感受到“在那之后”的命运变化。
他们敲了门,但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菲立欧正想握住门把,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在提灯照耀下的木制门把上——沾染了黑色的血迹。
丽莎琳娜皱起眉头。在众多味道混杂中,她无法嗅出血腥味,但那却是还没全干的血迹。
“菲立欧,我先进去——”
丽莎琳娜向门把伸出手,但菲立欧却制止了她,先打开了门。
门没上锁。
“……西瓦娜,你在吗?”
房里的摆设跟以前他们造访时没有什么不同,灯没点亮。以提灯照亮之处,有略显杂乱堆积的书本,还有让人联想到炼金术的烧瓶等实验用具。
三个人慎重地踏进了房间。
在房间深处——发出微弱的衣衫窸窣之声。
丽莎琳娜将提灯朝向发声方向,突然屏住了呼吸。
银发女子颓然坐倒在地,背靠著书架。
“啊……”
丽莎琳娜差点就惊叫出声,连忙以手掩住自己的嘴。
菲立欧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随后叫道:
“西瓦娜!?你怎么了?怎么会受伤的?”
在那里的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炼金术师西瓦娜。
她闭着眼,肩膀缓缓地上下起伏——她用布按住了染血的侧腹。
丽莎琳娜拿着提灯跑到她的身边。
“……嗯……是谁……?”
银发女子轻轻动了一下,脸色很苍白。
周围沾染着大片血迹……
西瓦娜淡淡地笑道:
“——啊!是菲立欧和丽莎琳娜啊!我就知道你们早晚会来……不过没想到这么快——”
听到她微细的声音,让丽莎琳娜感到害怕。
菲立欧转向安朱说:
“安朱!你快回马车把库娜叫来!”
安朱也察觉事态不妙,点了点头,马上跑出了房间。
西瓦娜无力地笑了。银色秀发披散着、贴在肌肤之上,看得出她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对不起……真是丢脸……啊!那时我还很有自信地说,把乌路可大人交给我吧!结果却是这副狼狈样——”
丽莎琳娜栘开西瓦娜的手,拿开布,确认她的伤势。
在雪白柔细的侧腹上,裂开了一大道伤口——真是惨不忍睹。
内脏虽然没受到损伤,但出血相当多。伤口也很新,可能是几小时前才造成的。
丽莎琳娜重新以布按住伤口,指尖立刻传来鲜血的温热触感。
“……西瓦娜,发生了什么事?”
菲立欧这么一问,西瓦娜就叹了一口气:
“……出了一点‘差错’,中了神殿骑士的埋伏。虽然我总算逃了出来,却没能全身而退。才刚回到这休息了一下……”
西瓦娜还想再说,却轻轻咳了起来。
丽莎琳娜转向菲立欧,摇了摇头,意思是还是不要让她说话比较好。
菲立欧似乎也察觉到了,于是转开了视线。
西瓦娜以茫然的眼神看着菲立欧问道:
“……你是来找乌路可大人的吧?”
“西瓦娜,你先不要说……”
西瓦娜无视捡丽莎琳娜的制止,继续说道:
“我们也不知道她身在何处——但是,从神殿骑士袭击我的手段看来——他们很有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够了,西瓦娜!别说了,我们以后再问你。施疗师马上就来了。”
菲立欧劝阻像是在挣扎般地说着的西瓦娜。
后来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要是他继续开口,只会让西瓦娜勉强再说话而已。
丽莎琳娜按着西瓦娜的伤口,以免它再扩大,她只能一心一意地等着施疗师库娜的到来。
第五卷 二十.重逢与别离
初夏与盛夏交会之际,安济高原也迎向一年当中最舒适的季节。
峭立的岩壁之间,仅有少数的花草欣欣向荣,在温和的风中摇曳生姿。
此处正是南北纵贯索里达帖大陆的榭卜拉兹山地北部。
尤其是这一带,更以地形险阻而闻名。
在榭卜拉兹山地南侧虽是所谓的山脉地形,但其北侧却有层层大小各异的山脊广泛地散布周遭,某位诗人就曾将这种高低起伏的样子比喻为“暴风雨下的海面”。
由于此处为高地之故,气温向来很低,再加上一年将近一半的时间都被浓雾所覆盖,植物也不太能好好生长。
虽然土地比起平地还要贫瘠,但即使是这样的土地,也有人闲静地隐居着。
他们在山地各处聚成了小小的部落,像是在严酷的环境下与昆虫们相依为命般地勉强度日。
就在这一天的早上——
部落里有个叫雪乃的女孩,正独自在岩地上勤快地干活。
伙伴玄鸟正乖乖地睡在她身边,雪乃现在正忙着在它那比人类要大上数倍的身躯上安装最新的装备。
玄鸟风牙今年已经四岁了,自从出生起就一直由雪乃负责照料。它似乎视雪乃为母亲,而对雪乃来说,它也像是自己的小孩一样。
从孵蛋开始养育的风牙,现在已几乎可说是成鸟了,不过个性上还是有点爱撒娇,一有空就把它的庞然身躯靠向雪乃。再过个一年,它应该就会比较成熟一点了吧!
从岩壁向下俯视,一个个伙伴们的帐篷,散布在和缓斜坡的空隙之间。
在这山地生活的族人,被平地的人称之为“北方民族”。而她们自己在过去则自称为“雅塔人”。只是这个名字既不太为平地人所知,也没有必要大肆宣扬;光阴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流逝,现在他们都被人称为“北方民族”了。
俯卧着的玄鸟在睡梦中眨着眼,它黑色的眼珠比起雪乃的手掌还要来得更大。
雪乃一边抚摸着这个爱撒娇小孩的美丽黑色羽毛,一边笑着说:
“风牙,你是不是睡太多,有点发胖了呢?皮带很紧呢!”
风牙只是轻轻地“嘎”了一声。
全新的装备是在之前的祭典中所得到的——这是他们在祭典活动中与伙伴们比赛飞行技术,动作受到长老称许的结果。
对北方民族面言,玄鸟就像他们的家人一样。只要有能够在“天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