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拉希安和阿戈尔已给了两人一个讨论的期限。
在战乱之前就已亡故的正妃和皇太子妃、皇太孙等人的葬礼就预定在近期举办。而坠下悬崖行踪不明的军务卿和第二王妃、第三王妃的葬礼,也预计配合这时间一起进行。
菲立欧必须在期限之前说服哥哥,而新任国王的即位典礼,最多也只能延迟到那之前。
在一旁听两人谈话的威士托也“嗯”了一声,并开口说道:
“布拉多大人,请恕我失礼。我的意见也和菲立欧大人一样,认为应该遵守先王所决定的王位继承顺序。很可惜的,雷吉克大人的思想并不适任国王……但若是布拉多大人您,我跟菲立欧大人一样,都愿意以臣子的身份出仕。”
“连你都这么说……”
布拉多摇摇头说:
“威士托卿,你对先父的忠诚我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你说服菲立欧。究竟是我还是菲立欧适合作为今后保护这个国家的人才——这连想都不用想吧?这不是什么偏见,而是严肃的事实啊!”
布拉多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真挚,他是真心地认为菲立欧更适合当上国王。
菲立欧虽然知道哥哥本来就完全不执着于权力,但他也不打算放弃:
“哥哥,求求你。我才十六岁呢!这个年纪能做好国王吗……”
“达斯堤亚卿还曾经打算把两岁的小孩扶上王座呢——啊!我并不是说你的能力只有小孩程度。我的意思是,还有众多官僚辅佐你,所以你没有必要为了年龄的理由辞退。何况你不是指挥全军阻止了雷吉克哥哥的疯狂暴行吗?你能做到这样,为什么无法当国王呢?”
以一个文弱青年来说,布拉多的口气可是相当强硬的。连菲立欧和威士托两人合作,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威士托也不禁苦着一张脸。
菲立欧见到哥哥出乎意料顽固的一面,也再次觉悟到这将会是一场长期抗战。
恰好就在此时,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
一阵敲门声过后,响起少年有礼的声音:
“啊……呃,布拉多大人,我是骑士团的人。失礼了,听说菲立欧王子他在这里……”
这吞吞吐吐的声音的确发自菲立欧所认识的人口中。
菲立欧马上站起身,亲自打开了门。
“这不是安朱吗?怎么了?”
站在门前的,正是在不久前还以猎人身份生活在拉希安领地的少年。
战乱之后,安朱·薛帕德以新王宫骑士候补人员的身份寄住在宿舍里。因为菲立欧和威士托都相当欣赏他高超的射箭技术。
王宫骑士团的成员都出身平民,所以采用新人这件事本身并不算稀奇。不过,新人被认同的能力不是“剑技”而是“弓箭技”,这倒是很少见的。
安朱不知该如何回答,看来一副很迷惑的样子。与其说现在的他是自己人,不如说还是把他当作客人。
给人一种远离俗世感觉的他一边看似不太愉快地皱着眉头,一边向布拉多与同席的威士托行了一礼。
布拉多回以温和的微笑。他是一位很能包容他人不遵守正式礼节的兄长。
“哥哥,我先离开一下。威士托,安朱的事交给我,说服哥哥的事就拜托你了。”
菲立欧如此说着,就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丽莎琳娜也跟在他身旁。
在两人面前,安朱略略皱着眉说:
“这样好吗?您不是正在谈话……”
“没关系,反正会谈很久。对了,你有什么事吗?你是特地从骑士团的宿舍来这里的吧?”
“是,那个……”
一直独自生活在乡间的他,还不懂得对贵族的用字遣词方式。不过,菲立欧却正是喜欢他这一点。
他总觉得——安朱并不是把他当作“王室中人”,而是纯粹把他当作“菲立欧”。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对菲立欧来说是很值得开心的事。
来拜访菲立欧的安朱,稍微压低了声音说道:
“城门外有人自称是王子您的朋友,不过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他们说先把名字呈报给您……卫兵们虽然想把其赶走,但对方好像很固执,所以只好来联络骑士团宿舍的人。”
于是正好有空的安朱,就被派来通知菲立欧。
菲立欧歪着头,想不出来者是何人——
“朋友?是谁呢?”
“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和一位像是她弟弟的旅客。名字确实是——库娜和艾略特……”
从安朱口中一听到这名字,菲立欧担丽莎琳娜当场面面相觑。
*
贝尔纳冯·李斯特霍克家代代都隶属于军阀。
他们虽然一直是敬陪末座的贫穷贵族,但这次却在平定内乱时立下汗马功劳,获得了众人的认同,近期已预定接下军务审议官的职务。
其主要任务就是整顿对抗塔多姆的防卫能力。
以贝尔纳冯的个性面言,他并不会因被委以重任就退缩,也已有觉悟肩负重任。
然而,他虽然不感到畏惧,却对如何拟定计策有一些迷惑。
在获得权力之前,他也想过“要是我掌握实权,会这样那样……”但当自己将实际坐上这个位子后,决定“先做什么才好”却是相当困难的。
贝尔纳冯想得心烦不已,于是藉故离开王都,来到某个镇上。
这城镇名为玛杰托镇,从王都搭马车要花几个小时,是一天内能够往返并办完要事的距离。
贝尔纳冯一手捧着花束,走进了位于城镇中心的施疗院大门。
他命令随从士兵在马车附近待命。
在初夏绿意耀眼的庭院里,披晒着大量纯白的被单随风摇曳。
玛杰托的施疗院规模相当大,也颇受好评。甚至有人为求名医诊治,特地从大老远跑来。
贝尔纳冯在接待处告知友人的姓名,就被引导至其中一间病房。
病房前站着几位身兼护卫与监视之职的卫兵。
为了不打扰到病患和施疗师,他们紧挨在墙边。
“是贝尔纳冯卿!您是来会面的吗?”
眼尖的中年卫兵率先注意到贝尔纳冯的来访。在这种时刻,他戴着眼罩的外貌就相当方便,能给人深刻的印象,见过一次之后想忘也忘不掉。
“是啊,我已获得菲立欧大人和拉希安卿的许可。你们也辛苦了。借过一下。”
贝尔纳冯堂而皇之地打开了病房的门。
与此同时,映入眼帘的是从病床上坐起身来、稍稍张开嘴的少女,与正将汤匙送到她嘴边的好友。
病床上的少女慌慌张张地闭上了嘴,害羞地低下了头。
好友也转过头来,眨着细长的眼问道:
“……贝尔?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看到好友与妹妹感情融洽的样子,贝尔纳冯愣了一下。他嘴角带着笑意,随意地将带来的花束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