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研究涉及到了一支可能并不存于世的苗族支系——“蒙竺略”。
“蒙”是客滇苗族对自己的称呼。如“文山苗族蒙邦逗)。
“竺略”即苗族神话中主宰宇宙的天神。故而,“蒙竺略”指的便是一支客居在滇境,掌握着某种古老玄术的苗族支系。
宝翁教授终其一生,呕心沥血,做了大量研究后指明“蒙竺略”不但真的存在于世,而且他们的后裔,与云南本土的一些少数民族如傣族、拉祜族、哈尼族等经过多年的分歧和融合后,最后定居在了滇西南和滇南地区。
屏边大围山,便包括在教授所指的“蒙竺略”可能存在的范围之内。
可是,遗憾的是,宝翁教授一直没能找到令人信服的证据。所以,当看到树洞里的若干物品时,宝翁教授才会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异常。
“走!小曾,我们回去,把陈胜国带来,让他看看这个地方!看他还有什么话说?”宝翁教授兴奋地朝我喊道,同时激动地跨出了树洞。
教授前脚才跨出树洞,后脚便听见树洞内传来了“轰——”的一声响动——像有什么重物凭空坠落。
我循声转身,一个黑色的暗影从树洞顶端坠落,悬空摆荡,撞到了树洞的一壁,然后朝着我迎面甩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蹲身。
那黑影晃了几晃,摆了几摆,悬停在了树洞的正中,我的头顶上方。
我定睛一看,根本不是什么黑影,而是一物。
“教授!快来!”我大喊,同时朝方才坠下的那个东西照去。
那是一个又像簸箕,又像布袋的东西,大约有一个枕头那么大。
那东西以树皮做囊,以竹篾为骨架,里面鼓鼓的,貌似装着什么东西。
“教授!教授!”我又喊,好奇心驱使我捡起了地上的一截树枝,戳了戳那个悬于树洞的怪东西。
教授没有应我,倒是那个树皮囊在我的一戳之下,被尖尖的树枝划破了一个口子。
然后,那个口子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越撕越大,并从那里掉出了一只小孩的手——那是一只尸体上的手,已经生出了污绿色的淡斑,青苔一样。
我吓坏了,跌坐在地上,本能地朝洞口倒缩过去。
虽然听教授讲过“蒙竺略”人有悬尸树葬的风俗,但据他所说,这种树葬,祭祀的场所与停尸的场所应该是分开的。
所以,方才见到地上的祭品时,我根本没想到这树洞之内竟然还有悬尸。
“教授!您快来!”我惊恐万分地喊着,爬出了树洞。
眼前霍然明亮了起来,却不见教授的踪影。
我慌了。既无助又毫无思维。
就这么一秒钟的时间,大卫科伯菲尔德又不在场,怎么就玩儿出个大变活人呢?
我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在附近一边喊着教授的名字,一边到处找他,可是任我叫破了喉咙,掘地三尺,教授也还是不见踪影。
难道教授先回去了?我猜测着回到了开会的地点。教授还是不见人影。
“小曾,别担心,宝翁老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他刚才跟我争了几句,心里不爽,现在肯定一个人躲到哪里抽闷烟去了。过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天快黑了,你一个小姑娘站在外面,怪不安全的,先进来再说。”陈胜国教授好心的劝我。
我却不能放心,“陈教授,您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好啊!”陈胜国教授应道,跟在了我身后。
第一降.树洞秘密(下)
3
再次来到那个树洞,陈胜国教授也是一脸惊讶,“哎呀!难道真被那头犟牛说中了,这荒山里真有苗寨?”
陈胜国教授一边兴奋地在树洞中搜索,一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纸和笔,细细地将洞中所见一一记录了下来,“小曾,照这边!哎呀,你怎么老晃啊!”
我不是晃,而是抖。
因为树洞里少了一个东西。
对,很惊悚!但,事实就是这样——树洞里,少了那具悬尸。
“小曾,你怎么了?脸色那个差,又魂不守舍的?”陈胜国教授停止了动作,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定在原地,无法说明曾经看见的,也无法解释现在消失的,更无法想象即将发生的。
只有无边的恐惧,像被沸水浸泡的茶块,慢慢在心中散开,最后和我所有的感觉在心中,融为了一杯苦涩的浓茶。
正在我愣神的当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雷声。
山里的天气,就像更年期女人的脾气,说变就变。
一场大雨,就这样毫无预期地降下。
我和陈胜国教授只能冒雨离开了那个神秘的树洞,回到了宾馆。
此时,已是晚上7点多钟。山里的天黑得只剩下墨色。
我焦急地立在屋檐下,听着“噼里啪啦”打落的暴雨,心焦如焚。
宝翁教授还是没有回来。
其它与会的老师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都聚集在了宾馆的大厅里,商量着准备等雨停了马上出去找教授。
正在这时,站在门边的陈胜国教授突然指着黑黢黢的雨夜叫了起来:“你们看!那是什么!”
叫声立刻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如瀑的暴雨中,一个又白又黑的生物,像一抹游魂,飘忽不定地在宾馆前的树林里晃晃荡荡。
众人皆倒抽了一口气,纷纷凝看着那个怪物,大气都不敢出。
我却不顾一切地奔进了大雨里。
“小曾,你干什么?回来!”陈胜国教授大叫着,却拉不回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不明生物正是宝翁教授——一丝不挂,污渍满身。
“快来啊!是宝翁老师!”我大叫,同时脱下外衣盖在教授**的身上,轻轻扶起了他的左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尾随我冒雨前来的陈胜国老师见状,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奔了过来,抬起了教授的右手。
我们二人吃力地将教授扶回了宾馆。
宝翁教授的昏迷,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出了那么大台事儿,研讨会看样子是开不成了。
所有人都满腹疑问,却又不敢开口讨论。
恐惧薄如蝉翼,蒙在胸口,谁都不敢伸手捅破。
第二天晚上,大约八点的时候,宝翁教授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神却无比空洞,毫无定焦。
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只是狠狠地用手扯着床单,嘴皮不住颤动,似在喃喃自语,又似瑟瑟打颤。
所有人都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恐惧刹那像被释放的烟雾,弥漫了所有人的心头。
第二降.疯狂笔者(上)
1
(不放广告,直接进入《曾晓慧姐姐讲故事下集》)
研讨会因此提前结束。
回到昆明后,宝翁教授便把自己关在了家里。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接电话。
研讨会之前,由于要帮教授整理一些资料,他给了我一把备用钥匙。
回到昆明两天后,当我用那把备用钥匙进入教授家的时候,我被自己亲眼看到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