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似春日似晚星 岑姜 4451 汉字|7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5章

  贺星苒始终没搞明白, 靳屿到底哪来的这么好的精力。

  又是卧推又是深蹲,还有闲情逸致漫不经心地找到小裙子的三根带子的起始端,不疾不徐地将它勾开一些。

  肌肤上的汗渍贴在她的肌肤,黏湿又热, 在春日的晚上像是一个人型火炉, 无路可逃。

  贺星苒喉咙干涸, 身体像面饼似的,不断变扁, 被压在内收训练仪上。

  最后只剩下两股战战。

  靳屿餍足过后,心情舒坦,嘴角若有若无地勾着。

  贺星苒要站不稳,赶紧朝他张开双臂, 软软地喊他:“阿屿,抱抱。”

  她的力气已经完全不能支撑她走回房间。

  靳屿好整以暇地扬了扬眉毛,并不吝啬地给她圈在怀里,有些玩笑意味地笑她:“啧,这就不行了。”

  贺星苒:“……”

  靳屿:“还是需要好好锻炼。”

  指甲深深陷在靳屿手臂的肌肉里,贺星苒的注意力都有些涣散, 小声反驳着:“不,不要了。”

  刚刚她一直都在叫,喉咙干燥,嘴巴上的皮肤也有些起皮,配合细细的声音,撒娇似的。

  他的心里莫名软了很多, 再次将她抵在仪器前, 低头吻了她。

  咬了咬她的嘴唇,逐渐将其润湿, 等到贺星苒逐渐有了一些力气,声音也恢复正常,才松开她。

  “自己走回去?”他明知故问。

  贺星苒连忙将他抱得更紧一些:“要你抱抱。”

  靳屿直接打横给她抱起来,心情愉悦地扬了扬眉毛,语气也轻松:“看那么多男人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老公抱你。”

  “……”

  这是哄到位了,开始跟自己邀功撒娇呢。

  贺星苒发现,靳屿虽然看着是大少爷脾气,很难讨好,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多王子病,只要肯爱他,多说几句他爱听的话,就能很轻易地哄好他。

  当然,这只是贺星苒的经验之谈,钱多多和季航都认为,因为靳屿什么都见识过,什么都不缺,所以很难讨好。

  “嗯,”她细条条的双臂紧紧地揽着靳屿的脖子,轻声道,“阿屿最好了。”

  因为养狗的缘故,客厅和卧室都有监控。

  靳屿给她放在一旁的仪器上,拾起落在地板上的浴袍套在她身上。

  贺星苒用下巴指了指地面上的那滩水,趁机提意见。

  “你把那里擦擦?”

  原来也是这样,她弄脏了床单,靳屿主张退房时赔钱。

  但贺星苒不肯,不想让床单被人看到,央求他半夜起来洗床单。

  靳屿已经习惯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不给服务人员添麻烦。

  他“嗯”了声,四处看看,没有趁手的工具,最后目光落在贺星苒的身上,一双桃花眼眯了眯。

  贺星苒预感到他没想什么好事儿,连忙把浴袍裹得更严实一些,警惕道:“你要干吗?”

  靳屿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手指顺着她干净白皙的腿部肌肤一点点向上,扯开小裙子三条细带子的其中一条。

  身上一凉。

  贺星苒惊呼一声。

  再回神,小裙子已经被靳屿揉成一软攥在手里。

  贺星苒:?

  靳屿抬了抬眉,没有半分羞耻地说:“反正都是一次性的,干脆再利用一次,当抹布了。”

  贺星苒:“……”

  “这不是一次性的!”她弱弱为这条漂亮的小裙子申辩。

  哪有衣服是一次性的!

  靳屿已经将贺星苒没有几块布料的小裙子扔在地上,擦拭干净那滩她制造出来的水。

  “理论上来说衣服不应该是一次性的,”他语气冷静,跟在做述职汇报似的,“但穿过一次,新鲜感一过,就不能再穿了。”

  贺星苒:“……”

  好吧,被说服了。

  虽然感觉这个理论有很大bug,但又莫名其妙有些合理。

  擦干地面,靳屿直接将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又去给浴缸放水。

  贺星苒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裹着浴袍小跑着走到卫生间,倚着门口,对靳屿说:“阿屿,我想到了。”

  靳屿有些怔忪地抬头看她:“嗯?”

  贺星苒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反驳他的逻辑。

  稍稍扬着下巴,像小孔雀似的走到他面前,认真道:“不是一次性就不是一次性的,就算是你觉得没有新鲜感,那也不是一次性的。”

  靳屿:“?”

  这姑娘这么半天都在想怎么反驳自己呢?

  他根本没在乎,手伸进水里试探了一下水温。

  贺星苒像是祈求家长关注的小孩子,立马凑得更近一些,认真道:“你听我说!”

  靳屿头也没抬:“嗯,听着呢。”

  贺星苒也没管他其实是在敷衍,因为她现在貌似没那么敏感:“其实,是因为你看我穿过才觉得不新鲜,但穿给别人看,人家还是会觉得新鲜。”

  靳屿:?

  他拨弄温水的动作一顿,抬起脸,有些凝重的目光锁定她。

  贺星苒丝毫没意识到他眼里散发出的危险预警,直接下结论:“所以,qqny不是一次性产品。”

  靳屿:“……”

  自己老婆,忍一忍。

  但实在忍不住。

  “哦。”他站直身体,向前一步,离她更近一些。

  贺星苒浑然不知为危险已经悄然靠近,直到他的手指在胸口敲了两下。

  热气扑在耳边,靳屿哑着声音,挑逗似的问:“你还想穿给谁看?”

  “……”

  下一刻,贺星苒整个人旱地拔葱似的被抱起来,扔进浴缸。

  溢出来的水敲击地面,哗哗作响。

  贺星苒头发沾水,湿漉漉地贴在胸口,吸饱水的浴袍重得像一床棉被。

  “靳屿,你疯了?”她惊魂未定地出了口气,眼前男人已经单腿迈进浴缸。

  又一波水荡漾到浴缸外,扑向地面。

  靳屿低头,拍了拍她的脸蛋:“苒苒,不可以乱说话。”

  明明是带着怒火威胁的动作,但是他做起来,仍旧有着娇宠和珍视。

  一点点向她贴近,靳屿的声音和水声交融在一起:“我忍不住会吃醋。”

  贺星苒:“……”

  -

  贺星苒已经记不清,当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了。

  隔日,还是靳屿起床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她惊醒。

  贺星苒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睡眠不足的倦怠:“阿屿,几点了?”

  “还早,”他抬手摸了摸贺星苒的脸,语气分外温柔,“你多睡一会儿,我去云晟,有点事要我处理。”

  靳屿在靳家的企业里虽然只是挂名,但开股东会,也需要他在场。

  想来最近是集团内部有大变动,三番五次要他去开会。

  贺星苒并不多想,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还是不想他走,顺着床滚过来,双手揽在他的腰间。

  腹肌在不发力的时候也是软的,特别是男性的体温一般高于女性,又很温热,舒服极了。

  抱着靳屿,贺星苒撒娇似的在他腹部蹭了蹭。

  靳屿牵起一侧嘴角轻声笑了笑,在她头顶摸了摸:“怎么跟小猫似的?”

  他之前飞了远途国际航班,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贺星苒给他抱得更紧一些:“我不想你去工作,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还真是在撒娇呢。

  靳屿的声音愈发柔软:“就是去开个会,很快就回来了。”

  贺星苒照旧眼睛不睁开一下,但手臂勒得更紧:“那你回来给我带小蛋糕。”

  “好。”靳屿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两下,贺星苒这才放手。

  关于收购云汇服饰,是靳屿出面做的,但和整个云晟集团都有关系。

  他要早点解决好这部分。

  而贺星苒撒娇归撒娇。

  最多在家里多躺一个上午,之后一段时间里,靳屿忙着集团内部的事,她也都在忙工作时选址。

  而靳屿似乎越忙越对那件事有兴趣,两人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变少,实际上陪伴质量是不断升高的。

  贺泽刚对云汇服饰的管理从大家的口碑中就可见一斑,很多人已经人心惶惶,准备跳槽。

  贺星苒再次创办工作室,仍旧要坚持云汇服饰的模式:资本可以随意退场,但那些购入机械设备、办厂搞生产、厂里工人等上游人员,经不起失业破产打击。

  贺星苒这些年虽然是给贺泽刚打工,但是她不是没有留心眼。

  一些高级定制,她都是没走公司账户,虽然交税多一些,但实打实给自己攒了一些本钱。

  即便贺泽刚那里大厦将倾也要时间,但接了林稚晚秀场的单子,贺星苒哪怕不急着立刻将工作室投入运营,也得找到合适场地,带着手下的匠人开工。

  先把手里的单子做好。

  阿瑶陪她见中介,在临宜政府扶持的产业园里寻找租金和大小适宜的场地。

  没有找房看房的经验,连续几天深夜和靳屿“加班”,今天不出意外又起晚了。

  阿瑶在楼下等着,贺星苒不好意思让她久等,随便穿了一双新高跟鞋就出门,没想到走起路来打脚。

  才走了几间场地,贺星苒走路的姿势就有些变形,逐渐放慢脚步,注意力也就没那么集中,才发现这两人都有异样。

  阿瑶时不时盯着她看,又很快收回视线,一脸的欲言又止,中介小姐姐似乎也不太敢看自己。

  贺星苒看两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皱眉,对着手机屏幕照了两下并没发现自己的异常,于是便问道:“阿瑶,我怎么了?”

  被她这么一问,阿瑶干脆脸红了,指了指她的脖子。

  “师姐……”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总是害羞更多,换了个更大众地说法,“你,你是不是被家里的狗咬了?”

  家里确实有狗。

  贺星苒震惊了一下,以至于第一反应是福瑞这只西高地,而不是靳屿这只狗。

  “啊?”

  阿瑶认真道:“你后脖颈青一片紫一片。”

  “破了吗?”贺星苒问。

  阿瑶摇摇头。

  贺星苒想了想,连忙把所有头发捋到胸前,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可自己一只手绕不过去,她喊阿瑶来帮忙。

  阿瑶扭捏地举着手机,总是位置不对,贺星苒最开始还让她往左往右挪,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直接把手机倒扣到桌面上。

  什么都明白了。

  靳屿这狗!!!

  福瑞那么大点儿的身体,能啃人脚趾头都不错了,更别说咬人后脖颈。

  除非是她在睡梦中,福瑞上床偷袭她。

  但是靳屿对动物毛发过敏,怎么可能让狗上床。

  所以,不是福瑞咬了她,是靳屿才是真的狗。

  能给她亲出这么多痕迹,足以见得昨晚到底有多激烈。

  “……”

  想清楚这一点,也就明白阿瑶的不对劲。

  贺星苒不动声色地长发分两边披散开,淡定地跟阿瑶和中介说:“我们继续看吧。”

  中介小姐姐连忙点头:“好,我们看看别的。”

  贺星苒嘴角挽了个笑容,跟她向前走。

  实际上低头给靳屿发消息:【你个狗!!!】

  靳屿还在开会,通过三个字和三个感叹号,完全可以想到贺星苒此时咬着嘴唇的生气表情。

  股权转让的董事会,来来回回开了几次,他心意已决,厌烦不已。

  闷闷笑了一声,明知故问地回答:【我怎么了?】

  贺星苒立马回答:【你还好意思说,为什么要咬我!】

  靳屿:【哦,宝宝,可是你还在我胸口抓了几条血痕呢】

  贺星苒:“……”

  好吧,自己也不占理。

  眼看着对面“对方正在输入……”消失又出现,他有几分玩味地挑了挑眉。

  “小靳总?”执行总裁喊了他两声。靳屿这才回过神来,将手机屏幕按灭,恢复不动声色的表情,道:“怎么了?”

  执行总裁说:“合同已经拟好,请过目。”

  “法务看过了吗?”靳屿问。

  执行总裁:“嗯。”

  靳屿低眉随意翻了两页,颇有礼貌地回答:“辛苦了。”

  手机又响了一声,贺星苒的消息进来。

  靳屿浏览完她的文字,缓缓起身,直接告辞。

  云晟的股东们看他,有的人想再劝说两句,即便是这些天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可靳家少爷认准的事从不悔改,即便是有人跃跃欲试,但看掌权人钱卫平的脸色,也都偃旗息鼓,终究落败。

  -

  短暂的打情骂俏后,贺星苒还是因为工作室选址的问题发愁。

  之前工作室和厂区在一起,方便她开会和管理,但这次她想多发展高端苏绣,想把工作室设置在创意产业园区,也方便在年轻群体里传播。

  但产业园要不是太吵,要不是客流量太少。

  贺星苒走到脚上打出血泡,今天仍旧是无功而返,跟靳屿抱怨了两句,舒服地洗个澡,然后继续投身工作,看中介发来的工作室选址。

  靳屿到家的时候,拎了小蛋糕,还有碘伏和创可贴。

  看到贺星苒在书房忙碌,敲了敲门才进去。

  蛋糕推到她面前,巧克力味道的。

  贺星苒笑了笑:“谢谢,但是我现在有点儿焦虑的没心情。”

  靳屿拆开药店的塑料袋子,发出哗哗的噪音。

  他扯过一旁的椅子在贺星苒前面坐下,将她的脚轻轻抬起来,搭在自己腿上,说些闲话:“不着急,先吃蛋糕,好不容易养胖些,别再瘦回去。”

  对于她的体重,靳屿有执念似的。

  生怕她太瘦影响健康。

  “谢谢你,”贺星苒因为他的搭话,被迫中止工作,默默挖蛋糕吃,“我已经胖了三斤了。”

  “这么久才三斤?”靳屿皱眉。

  贺星苒:?

  立马反驳:“一个月三斤,已经很多了!”

  她不想自己很胖。

  靳屿没跟她辩论,悉心地在她脚上被高跟鞋磨破的地方都涂好药水,贴上创可贴。

  贺星苒自然而然地收回脚,踩在拖鞋上。

  “其实可以最近在家办公。”半晌,靳屿沉吟着开口。

  “在家不方便吧,机器还是很多的,搬上来也很麻烦,”贺星苒说,“就算可以作为过渡,也有点奇怪,更何况早晚要开工作室。”

  靳屿对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道:“不用。”

  贺星苒努努嘴:“我当然得有自己的工作室!”

  在工作上有分歧,贺星苒会相当坚持己见。

  “不是说不让你搞工作室。”靳屿情绪稳定地回答。

  “我是说,云汇服饰还是你的,”他声音很轻,桃花眼里有爱意翻涌,“你还可以回园区,不用继续忙选址。”

  贺星苒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什么?”

  可看他的坚定并没有一丝动摇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说真的。

  “你……”贺星苒有些仓皇。

  云汇服饰的市值多少,她还是有估量的,又想到大少爷最近忙进忙出,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估量。

  嘴巴动了动,还没等她出声,靳屿缓缓道:“我收购了云汇服饰。”

  他拿出文件,推到贺星苒面前,“这是你的心血,不能让贺泽刚浪费。”

  本是哪吒剔骨还父的壮举,可靳屿不忍心看她多年心血付之东流。

  贺星苒心里感动。

  靳屿虽然有钱、在云晟有股票有分红,可收购云汇服饰着实要费不少力气,而他就这般拱手相让。

  “我不要,我可以自己再建立一个公司。”太贵重了,贺星苒看都没看一眼,赶紧将合同推了回去。

  “我不想你这么累。”他的语气平和,但分外认真。

  “一切都是我想为你付出的,”靳屿说,“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贺星苒摇头,对着他那双桃花眼,温和开口:“阿屿,我不想你因为我在股东那里难办。”

  “不会难办,”靳屿说,“我想做什么一定会办到。”

  他就是这样的意气风发,坚定不移。

  靳屿却用宽厚干燥的手掌按住她的手,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分外认真地看着她,语气重比千金:“苒苒,我娶你,这是聘礼。”

  在星野赶路,跋涉过所有明寐不清的旅程。

  如今愈发靠近爱情、等于爱情。

  所有金银细软都微不足道。

  千金以聘,聘者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