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等他彻底退下去,不管了,在引力作用下,这钟摆又向右边摆了过去。现在杨沪生一出来,他自然觉得现在的国策右倾的离谱,要修正,可按照宪法,他这个“前”领导人现在只有言论权利,他可以提建议,是否采纳是别人事情,杨沪生是无权改变任何制度的。当然,宪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的领导人属于没有在杨沪生领导下工作过的人,说起来对杨沪生很尊重,实际上杨沪生说的话,他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既然如此,杨沪生就在祖国大地到处跑,去找他的那些老部下,和大家“联络联络感情”,偶尔再来一个“东游或者西巡讲话”,把自己的意见放出去。国人言论自由,这可是写在宪法里的,杨沪生也是国人,无非是他的讲话常常进了报纸头版头条,连国家主席讲话也要排在杨沪生后面。报纸排版者是报社自家事情,谁也干涉不了。有人虽然不乐意,却也拿他没办法。
这一次,杨沪生南下去找他的“老伙计”好好聊聊天,顺便再在报纸上吹吹风。人老了,不大喜欢高调的杨沪生也没坐飞机,而是搭乘火车一路南下。搭乘火车好处不少,列车上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他可以在列车上好好了解这个社会真实情况。按惯例,杨沪生没有惊动任何人,带了两名警卫员,再在部队派出的特种部队保护下,乘坐火车,警卫员是紧跟左右的,至于特种部队,那就穿着便衣,混在人群中,有什么动静,这些人会很快将局势控制起来。
这已经是惯例了,每次出行都没出什么问题,没想到这次却发生了意外。杨沪生一时兴起,与一名年轻的战士探讨一下问题,却惹得几个乘警很不高兴,跑过来挑衅来了。至于挑衅后果,自然是这些乘警流年不利,惹到不该惹的人物。那些特种部队的高手,不过是在旁边欣赏了一出滑稽戏,帮杨沪生教训教训没长眼睛的乘警?这种小场面还不需要他们。俩个警卫员就足够了。
告别了杨沪生,徐永晋有如在梦境中朝自己乘坐的车厢走去。杨沪生的工作很忙,不可能有太多时间好好开导徐永晋,可就这短短的几分钟,对徐永晋来说已经足够了。同样是徐永晋见过的高级领导人,高明辉在徐永晋面前只会哼哼哈哈打官腔,每一句话都带了拉长了调,带着鼻音的“啊”、“嗯”、“哼”、“哦”,一听就是高高在上之人,而杨沪生呢?他的官可比高明辉大多了,可他却显得平易近人,讲些什么事情深入浅出,让人回味无穷。两厢比较,自然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难怪当年那么多人跟着杨沪生抛头颅洒热血呢!
第三十四章 神秘老者(三)
虽然杨沪生讲的很多话,徐永晋一时无法理解,可他却坚定了这场战争对中国来说,是正义的,必须打下去的信念。不为别的,就因为国父杨沪生说了,中国必须将这场战争进行到底。
回到所在车厢,让杨沪生意外的是,那名叫“春天不美丽”的小姑娘并没有在他座位上等着他,他的座位上现在坐了一名身穿肮脏衣服,背驼得厉害,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的老农民。而国父当时坐着位子上,现在坐了一个怀抱婴儿的农家妇人,那名妇人也不顾大庭广众,撩起衣服将乳头塞进婴儿嘴里给他喂奶,嘴里还低声断断续续哼着徐永晋听不懂的歌,显然,这歌是唱给婴儿听的。徐永晋只瞟了一眼,连忙将视线从妇人身上转移开,非礼勿视他还是懂得的,虽然俩人这么一坐,徐永晋没了自己座位,可他也没出声让人家让开,这些农民出门在外不容易,何必为了一个位子让人家起来?至于坐在老农民身边,或者坐在妇人身边,看起来也不合适,倒不是说农民身上气味让徐永晋忍受不了,连粪堆都钻过,这点味道算什么?主要是正在给孩子哺乳的妇人让还没结婚的徐永晋很不自在,徐永晋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是有意去窥视人家乳头才坐在那里。
踮起脚尖,缓缓张望了遍车厢内或坐或站各色人物,在人群中,徐永晋没看到陈春丽的身影,或许跟徐永晋一样,看到这里有俩个农民将座位站去了,陈春丽也不好意思让人家起来让座,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徐永晋有些怅然若失,呆站在原地。
“喀——哒——隆——喀——哒——隆——喀——哒——隆”火车车轮与铁轨间单调的撞击声让人听了昏昏欲睡,列车继续南下,两旁出现了一座座山头。“呜——”汽笛一声长鸣,前面出现了山洞,“喀哒隆”显得沉闷起来,外面一黑,列车钻进了山洞,车厢顶亮起昏黄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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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英雄黄族汉,亚人应种亚洲田。青——年,青——年,切莫同种自相残……不怕死,不爱钱,丈夫决不受人怜!……”
“向前!向前!我们是人民的武装,我们是百姓的子弟。四明山上红旗展,南昌城下炮声隆。打败曾剃头,消灭李匪军。向前、向前!奔赴战场,奋勇杀敌,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我们是战无不胜的解放军!……”
“二连!……男儿励志铁石固……预备——唱!”
“男儿励志铁石固,事业足千古,古今中外朱贤杰,谁非我齐伍。覆栽也天地,生育也父母,绩著旗常日月光,名勒丰碑石兽负。回首当初尽是一般龙虎,淮阴留侯帝皇师,辱跨下,拾草履,孔明将相才,茅庐遮风雨,纵那赫赫郭汾阳,堂堂岳忠武,外交俾斯麦,探险哥伦布,彼丈夫我丈夫,快将步后尘……”
“……黄沙莽莽不见人,但闻战斗声,枪林弹雨天地惊,壮哉我军人,嘘气乾坤暗,叱诧鬼神惊!拼将一倨英雄泪,洒向沙场见血痕。鼓勇前进!可谓草木皆兵!一夫当关万夫雄,为国增光荣!牺牲此驱壳,为吾国干城;人生万古皆有死,何如做征魂!身死名犹列,骨朽血犹磬!何惧弹如雨,浩气压征尘……”
黄土坑,湟水与北江交界处东岸。清晨,远处的观音岩风景区还笼罩在一片朦胧中,一队队士兵穿着背心,排着整齐的队列,绕着用围墙围起来的军营徒手跑步,一边跑,一边高声放歌。前面刚唱完军歌,后面马上接上了励志歌,励志歌要结束了,又有一队战士唱起了出军歌。歌声此起彼伏,唤醒了大地,让黑夜退缩消失。
“……起来吧!被蹂躏的中华民族,起来吧!呻吟在铁蹄下的奴隶!失掉了土地,我们拼命向敌人夺取!失掉了家庭,一齐冲向敌人的战场里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