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地图(1 / 1)

回到八零种辣椒[穿书] 己亥之冬 5241 汉字|8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9章 新地图

  ◎新地图◎

  魏檗上的函授本科, 每年分上下两个学期,可以选择每周末去上课,也可以选择集中上课。山水镇去往省城, 不算等车的时间,路上要走将近七个小时,魏檗疯了才会选每周末上课。

  她选择每学期脱产一个月集中上课。离开一个月, 需要给镇里和单位报备。

  小鬼怕恶人, 朱厚庭看见魏檗就头疼, 巴不得她赶紧滚蛋, 齐大伟也是同样心思,魏檗在, 所有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暗暗拿他和魏檗比。他又比不过魏檗, 巴不得她赶紧在镇里消失。

  所以两个人都没有阻拦,反而忙不迭在魏檗报备单子上同意盖章, 给她开好介绍信。

  魏檗骂过朱厚庭, 和朱厚庭撕破脸后,自动减少了和于明忠他们的往来。自己拍拍屁股去读书,无欲则刚,老于他们还要在小肚鸡肠朱厚庭手底下混。

  不能让老于他们难做人。

  魏檗会做人,于明忠、钱茂也够仗义。

  虽然明面上减少了来往,私底下却通过王阳,一直给魏檗帮忙。

  魏檗去省城这一天, 从家里到县城车站坐大巴,就是王阳送她去的。

  从山水镇去省城, 要先到县城坐大巴车去市里, 再从市里坐火车。

  “姐, 一路顺风。”

  王阳在大巴车的车窗外给魏檗挥手送别。

  “谢了,你快回去吧。”魏檗为了感谢王阳送她到车站,跟王阳说场面话,“给你姐夫说,他说的事情我都记着。有什么事情给我写信,或者托人带口信都行。”

  “行,姐。”王阳漂亮废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我一定给我姐夫把话带到。说不定我们还能抽空去省城看你……”

  大巴车开动,魏檗给王阳挥挥手。

  她并不真心希望钱茂王阳来省城。当然,这年头出行不易,她还上了朱厚庭小本本,钱茂王阳估计更不想费劲吧啦到省城去看她。

  什么来找我,什么去看你,听听就行,谁当真谁傻。

  心里哂笑的魏檗没有想到,她离开的短短一个月时间,山水镇这座小庙,竟然真的被朱厚庭掀起一阵大妖风,把于明忠和钱茂统统裹挟进去,逼得王阳连夜上省城找她。

  魏檗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幸运得躲开了山水镇上的“□□。

  她这次到省城学习,虽然是反求诸身,提升自己刷学历,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一丝丝斗争失败,被迫远走他乡的小郁闷。连带着到市里去的大巴车,都怎么看怎么破旧颠簸,不如人意。

  特别是想起大巴之后还要坐火车,而坐火车的体验,被魏潭描述的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魏潭知道她要到省城之后,特意写信叮嘱她,千万不要带太多东西!

  魏潭信里的字里行间透出一股子心有余悸,告诉她 火车上人挨人,人挤人,上下车要从窗户爬。上了车,才会体会到什么叫“立锥之地”,他几次来回,连双脚站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一只脚着地,累了再换另一只脚。

  至于喝水、上厕所、吃东西,想都别想。所以行李不要带太多,只带换洗衣服,被褥铺盖日用品,自己都有,到时候给她送。

  除了魏潭的来信,魏檗也回想起从前在纪实报道和回忆录里看到的八十年代车匪路霸横行的“盛况”,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心。

  幸好四五月份正是不冷不热的好天气,没必要带太多行李。魏檗按魏潭的建议,只是简单带了一些衣服打包在背囊里。在随身带的斜挎包里,除了包好的两斤辣椒种子,还悄悄放了一把□□。

  或许因为旅途被魏潭描述的过于恐怖夸张,等真正到了火车站火,魏檗反而松了一口气。

  火车站内情况看起来还不错。或许因为既不是寒暑假,也没有过年过节,火车站售票窗口旁的行李托运点,高高悬挂着“淡季打折”的白纸黑字大牌子。

  到省城的票价两块五毛钱。魏檗正常从车门检票上车,发现每节车厢大概坐满了七八成,远没有魏潭描述的那么恐怖。只不过一进车厢,熟悉的山水镇口音没有了,满耳朵里变成了天南海北的方言。

  魏檗背着行李卷,左手拿着车票找位子。右手在挎包外,隔着挎包,紧紧抓住包里的□□,免得掉出来或者其他什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运气不错,位子正好靠窗。面对面两排可以坐六个人的座位上,只有对面坐了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在看书。魏檗稍稍松了口气,看起来这趟旅途能够宽敞、安静、闲适,既不用搞无谓的社交,也不用忍受烟味臭脚味或者其他的恶习。

  她转头看向窗外。火车缓缓启动,窗外景色变幻。

  淡蓝天空下,连绵不绝的田野上,绿油油的小麦、水稻,金黄的油菜花。春日的暖阳增加了景物的饱和度,所有色彩都浓烈的舒展开来,既温和雅致,又生机勃勃。

  一只白色的水鸟落在水田里,“漠漠水田飞白鹭”,魏檗望向车窗外,有如工笔国画浓墨重彩的颜料笼罩着的所有景物,一帧一帧,连贯、均密在眼前掠过,让人的心情舒适恬静。一路来时的那点子“仕途受挫”的小郁闷,在温暖和煦的杨柳风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魏檗在列车“哐当哐当”中小憩。不知什么时候,阳光渐渐隐没在云层间,浓烈的色彩似乎蒙上一层暗纱,空中乌云的阴影投到火车上。看似平静的车厢内,暗流涌动。

  金钱滋生欲//望,欲//望是罪恶和暴力的肥沃土壤。八十年代的列车上,挤满了怀揣发财梦想的各路倒爷、投机分子和淘金客。与之相伴而生的,是层出不穷的扒手,以及间或出现的更大胆、更暴力更无法无天的列车抢劫。

  太阳完全隐入云层。

  嘈杂声从远处车厢传来,骂声、撞击声,由远而近。

  魏檗从迷迷糊糊的睡梦里醒来,悚然而惊!她握紧了挎包里的□□:“发生什么了?”

  “可能是列车抢劫。”

  什么?!魏檗看向自己对面座位上,刚刚出声回答的白衬衫年轻人。他手里的书已经不见了,此时正左手紧紧抓着皮包,右手插在裤兜里。

  “不要怕。”白衬衫宽慰魏檗:“没什么可怕的。”

  “我不怕。”在丛林一样没有规则,弱肉强食的地方,要凶狠,要血性,要无所畏惧!

  白衬衫说:“抢劫而已,把东西给他们就行。”

  魏檗:???……什么叫“抢劫而已”,不怕是因为跪得太快吗。

  许是魏檗脸上无语和怀疑人生的表情太过明显,白衬衫压低声音对魏檗说:“第一次出门吗?多遇几次就知道了,钱财身外之物,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犯不着为破布烂被子和他们起冲突。”

  魏檗垂下眼,白衬衫的话听着窝囊,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有勇气,勇气不等于鲁莽。魏檗记得看关于八十年代列车飞车党记录时的震撼,他们有组织有规模,没有国家力量,单单依靠个人,很难与之抗衡。

  她分析了一下自己所带的东西,行李卷不值钱,可以随便给。钱也可以给。但是,自己背包里的辣椒种子,在劫匪路霸的眼里,应该不值钱,最好能留住。如果真不能留,也不必强留。

  像白衬衫说得,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

  魏檗深吸一口气,拿定主意,稳了稳心神。车窗里映出年轻女孩紧绷的下颌,以及坚定身影。

  “砰!”一声巨响震得人们浑身一哆嗦。

  终于轮到了他们这个车厢……

  魏檗紧紧盯着远处的地面,看到几双军靴、胶鞋,近了,更近了,越来越近……

  骂声、求饶声,拉链拉开的刺啦声,钢镚掉落的脆响充斥整个车厢,低声饮泣和□□此起彼伏。

  四个手持木棍和长刀的劫匪,此刻是这个车厢里的王。

  魏檗紧紧抓住□□,既憋屈又愤恨。她不知道如果车厢里所有的人同时一哄而上,会不会顷刻按住这四名劫匪。

  但所有乘客,不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温顺得如同一只只小绵羊。她纵使有心“振臂一呼”,也不敢赌乖乖待宰的小绵羊们能够顷刻长出长角。

  “你!”

  木棍砸在火车座椅靠背上。

  魏檗心里骤然一紧,却又猛地一松,似乎靴子落地,终于轮到了自己。她吐出一口浊气,把行李卷递给身边瘦猴一样拿着木棍的劫匪。

  瘦猴没有接,随意用脚踢在地上,指向白衬衫,“你!”

  魏檗看到白衬衫插在裤兜里的右手从兜里拿出个小牌子一样的东西给瘦猴晃了晃,瘦猴明显愣了一下,叫来了“大哥”。

  前有狼虫后有虎豹?

  魏檗早知道车上鱼龙混杂,人不可貌相。难道白衬衫跟劫匪们是一伙的?不,不像。

  魏檗心里快速分析。被叫来的“大哥”对白衬衫的小牌子并不感冒。

  另一派?

  魏檗心里还没理清,“大哥”已经做了决定。

  他虽然看起来对白衬衫的小牌子不感冒,却也没抢白衬衫。

  只是在白衬衫身上“损失”的,要在魏檗身上加倍抢回来。

  “你!别拿破铺盖,把钱拿出来。”

  魏檗深吸一口气,没有抬头,眉目低垂拉开斜挎包准备拿钱。

  “等等!”

  魏檗心里一紧,耳边嗡得一声,难道他们看到了的□□?!

  “小娘皮,长得还不赖!拉下去兄弟们睡睡。”

  “啪!”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魏檗抬头,看到白衬衫打掉了劫匪“大哥”伸向她的手, “兄弟,要钱可以,侮辱妇女太下作了。”

  魏檗一愣,伸到包里取钱的手,拐了个弯,顺势取了□□。

  接着,扎向斜刺里伸出来,将要抓到自己胸前的“鸡爪子”。

  “嗷~~”瘦猴痛叫了一声,捂着鲜血淋漓的虎口,“大哥,这个娘门儿有刀!”

  “好啊?!”劫匪“大哥”木棒砸下来:“李三儿的徒孙,别给脸不要脸!”

  魏檗没空细究什么李三李四,火车座位空间太狭小了,她举起行李卷护在头顶。

  “砰!”木棍半道掉在地上,白衬衫横踢了劫匪“大哥”的中门。其他两个在远处的劫匪跑过来,一起冲向白衬衫。

  瘦猴子捂着虎口绕到一边,突然踩着后面的椅子,再度抓向魏檗。

  魏檗被激起了一腔血勇,亮出獠牙,凶狠、冷静,无所畏惧!

  且不论白衬衫什么身份什么来路,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对方四个人。哪怕白衬衫是虎豹,现在她也只能和白衬衫联手,驱虎吞狼!把想侮辱她,强迫她的劫匪全部打倒!

  魏檗不怕他们,也不怕他们碰。瘦猴此时还想揩油,魏檗顺势把瘦猴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朝他毫无防护的后背狠狠刺去。

  又是一声哀嚎。

  瘦猴身上鲜血如注。

  她高举手臂,再要刺下去,却被人握在半空中。

  魏檗抬眼看去。

  是白衬衫,握住了她的手腕。

  白衬衫似乎愣了一下,停顿了两秒,说:“再扎,就防卫过当了。”

  魏檗:……

  她放开瘦猴,起身环顾四周,另外三个劫匪已经被白衬衫全部打倒。再看其他乘客,似乎比刚才更加瑟瑟发抖。

  魏檗想到白衬衫劝她的话,突然觉得好笑,有一种超级赛亚人打架把马路砸了稀巴烂,然后劝人不要闯红灯的怪异感。这么想着,魏檗便轻笑出声,周围的乘客似乎抖得更厉害了……

  魏檗顿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还好列车很快停靠在一个小站台,乘客们一涌而下,四个劫匪也连拖带拽,混在乘客里匆匆下车,不知去向。

  列车再次开动时,魏檗发现,车厢突然空了一大半不止。

  特别是他们座位前后三排,完全空空荡荡没有乘客。

  魏檗:???

  她看向白衬衫。白衬衫双眉高挑,斜飞入鬓,眼神里凉薄冷静下隐藏着戾气,虽然没有江湖气,但通身像一把开锋出鞘的刀。况且他刚刚一打三,魏檗紧了紧手里的刀,凶残的白衬衫,让乘客们都不敢靠近了!

  白衬衫抬眼看她。

  魏檗目光不闪避,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白衬衫垂下眼,拿着自己的手提包离开位子,坐到斜对过和魏檗对角线的空位上。

  魏檗:???!!!???

  我,五讲四美三热爱,奉公守法好青年!她略有无语的看向窗外,车窗里映出她的影子,发丝凌乱,目光灼灼,眼角下被溅了几滴鲜红的血。

  美得惊心动魄。

  美得,如此有攻击力。

  白衬衫李烛坐在无人的位子上,思绪翻滚。

  他没想到,自己从小见惯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看了无数的人,今天竟然会看走眼。对面的年轻女人,他最初以为是不谙世事,第一次出门的学生。

  但动起手来才知道,她身上那股狠劲儿,李烛想起他握住姑娘扎向瘦猴手腕时被看的那一眼……登时脊背上汗毛倒竖。他毫不怀疑,如果当时自己表现略有出格,下一个血溅五步的就是他自己。

  李烛忍不住暗叹自己强出头,什么不谙世事的学生,八成是常年“行走江湖”的硬茬子。他忽然想起几乎忘干净的,曾经的师父对他的告诫:行走江湖,看似落单的小孩、老人、女人,这三类人不能招惹。

  李烛心里充满社死的羞耻感。自己在文明社会待得太久,久到丧失了行走江湖的警惕心。

  他想:这样的“江湖大姐头”,哪里用得着我充英雄逞好汉!我还自作聪明,告诉她不要逞强要把钱给劫匪。

  “大姐头”一定在心里耻笑我!

  周身气场down了又down,李烛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估计下车之后跟萍水相逢的大姐头从此江湖不见,随她怎么想,爱咋咋地吧!

  不远处的座位上,伪·江湖大姐头魏檗,根本没有别人以为的那样从容。毫不夸张的说,今天的经历,她两辈子加起来头一遭!

  白衬衫的表现像是个好人,魏檗却不敢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猜测之上,她始终没放松心神,余光时不时瞥向白衬衫。

  白衬衫周身气场似乎越来越冷,魏檗更加打起十二分精神。

  瞥到魏檗状态的李烛:……大姐头看我眼神怎么越来越冷……

  互相怀疑猜忌中,省城下车的时候,两人的气场,周遭十米,生人勿近。

  ————

  “这么巧?”

  李烛看到魏檗拿行李,吃了一惊。

  魏檗看到李烛也站起来,同样吃了一惊。

  她把□□从挎包里拿出来,右手反握,藏到外套袖子里。

  下车的时候,特意慢走几步,落在白衬衫后面。

  直到跟着人潮走出车站,看到消失在人海的白衬衫和前来接站的魏潭,魏檗心里提着的一口气才卸了大半。

  她把□□放回斜挎包,发现自己右手手指因为一路太过紧张,变得僵硬颤抖。

  “怎么了?”魏潭满脸焦急,连忙扶住她,接过行李背在身上:“怎么手这么抖?”

  “路上不顺利吗?”

  “还好。”魏檗稳了稳心神,勉强扯出个笑,对魏潭说:“提行李太重,勒得疼。”

  魏潭半信半疑,大妹脸色太难看了,但他此时不便多问,只是帮魏檗提着行李匆匆出站。

  出了站天已经擦黑,路灯都亮了。

  魏潭叫了个骑三轮车的老头,把魏檗送到她读函授刷学历的北山农业大学。

  北山农业大学和魏潭上学的北山大学离得不远,中间只隔了两条街。

  “大妹,去吃点东西?”

  魏檗摇摇头,今天一大早出门,路上风波迭起,这会儿身心俱疲,只想躺下睡觉休息。

  “明天再说吧。”

  魏檗带的东西不多,今夜也不想再折腾,打算凑合一晚上。

  魏潭没有办法,只好和魏檗约好,明天下午下了课,四五点钟左右的时候,过来给她送东西,带她到附近转一转。

  魏檗办了报道和入学手续,和魏潭在宿舍楼下分别,宿舍上床下桌的四人间,比起宿舍,更像招待所,条件莫说八十年代,在她上大学的时候,这样的条件都是顶顶好的。

  魏檗泡了点带的煎饼,凑合着吃了一点儿,上床睡觉。

  魏檗躺在床上,身体才开始后知后觉处处酸疼。火烧一样的感觉在背部神经蔓延,双臂灌了铅一样沉重,右手指头都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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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来,睡足休息好的魏檗神清气爽。她睡觉前还担心会做噩梦,没想到黑甜一觉,直到天明。

  窗外阳光明媚。魏檗用凉水扑了把脸,到食堂去吃早餐。

  吃完早饭去教室,魏檗在教学楼“正衣冠、明事理”的穿衣镜前看到了自己。

  恬静、随和,充满朝气,笑容满面。很好,她给自己点了个赞。既没有乡村干部的土气,也没有昨儿在火车上的狠劲儿,像个好学生。

  自丛林社会归来,魏檗披上羊皮,重新变成了温良恭俭让的小绵羊。

  魏檗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在不同的社会,要遵守不同的行为守则,不是吗?

  小绵羊魏檗坐在教室里,乖巧得应对着年龄比她大得多的同学们的各种问题和调侃。

  “老师来了快坐好。”

  “哈哈坐好坐好。”

  一阵乱糟糟哈哈大笑的声音。这些来刷学历的同学们,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都是管事的人,谁也没把老师当回事儿。

  更别说抱着教案进来的年轻老师一脸学生样,满身书生气。甫一进屋,就有人高声问道:“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结婚了吗?我给你说个媒咋样?”

  其他同学哈哈大笑。

  只有魏檗满目震惊,别以为戴上黑框眼镜我就不认识你!

  这个同样披上了文明社会羊皮,温润和善、书呆子一样的老师,就是她昨天见到的那个白衬衫,那个超级赛亚人!

  “封印”了超级赛亚人形态,重新变回“书呆子”的李烛,同样惊得怀里的点名资料和课堂教案都要抱不住。这个,这个坐在第一排,安安静静一脸求知若渴好学生样的同学,赫然正是昨天遇到的,以为永远江湖不见的“江湖大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