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簪子和长溯的香囊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袖子里?
簪子并不冰凉,反而是温热的,显然是藏在我袖子里很久了。
我觉得这没有道理啊,莫非其实一直没有丢?这也不可能啊,当时我绝对有仔细的翻找过我的衣裳的,哪里都没有,绝对是丢了的。
“你站着喂西北风?”
我听见长溯的声音,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东西又塞回了袖子里,讪讪笑道,“长溯神君,你回来啦!是不是怕我又走丢所以来接我的?”
长溯过来将我的斗篷用力的扯了一下,幸好我抓得紧,没有扯掉,“不会吧,长溯神君,你想报复我也不用将送出手的东西这样粗鲁的直接要回去吧?”
“……”
我觉得长溯很想骂我,但是他偏偏忍着。
他忍了许久,才道,“以后莫要再跟着陌生人走了。”
“可是李公子是好人啊。”
长溯冷笑道,“是好人,是想要吃了你的好人。”
“啊?”我一脸懵逼,“李公子是吃人的妖啊?可我看不像啊。”
说完我又一拍脑袋,“啊,我说好要替李公子治病的。这下可怎么办?”
“我看需要治病的人是你,你的脑子装的都是水吧?等回了九天上界,让医神好好给你脑子清清水吧。”
我发誓,我要是听不出来长溯是骂我脑子有病,我现场表演将北都城的雪都吃掉!绝不作假!绝不!
我看着长溯脸上的冷笑,很有骨气的道,“不就是给脑子清清水吗?谁怕谁啊!”
“……”长溯的嘴角抽了抽,“那李公子不是妖,是恶人。不会吃人,但是会毁了一个人,比吃人更生不如死。”
我一懵。
“以后你就知晓了,这世上多得是恶人,比妖更可怕。”长溯又向前继续走。
这回他走得不快,我连忙就跟了上去。开玩笑,再走丢再让我躺雪地里,真的是生不如死。
我紧紧拢着斗篷跟着长溯,“那神仙也会有比妖更可怕的吗?”
长溯的脚步顿了顿,“比妖更可怕的,在上下两界里最可怕的,是心。”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
至于李公子那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又会突然陷入昏睡,长溯怎么找到我的,我一概没有问。
只是有些惭愧,李公子答应我的他都做到了,我答应他的却都没有做到,没有替他医治好病情。
可无论如何,一旦我离开了北都城,我同李公子也不会再见。甚至在北都城的这段时间里,我同他也未必能见第二次。
这或许就是了果经常说的缘分,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并且相识,这便是缘。可惜也只仅限于到相识为止了。
这世间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他们一生都会碰到许多人,但却未必能逾越相识。
我瞧着自己身上的青色衣裳,忽然觉得,他们都夸赞我穿赤色衣裳好看,可未必会比青色衣裳更适合我。
我跟长溯回了客栈,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第二天听说李府的公子暴毙了,是死在了女人的床上。这个消息是我同长溯去街上听书时听说的。
我不禁觉得难过,若是我替李公子治好了病情,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就去世了。
时日无多,竟然是一天也活不过了。
我静静的望着窗外的雪出神,神族和妖族的寿命都无比漫长,不像凡人寿命极短,一生还要经历生老病苦。
但我羡慕凡人死了还能再入轮回,生生世世。而我们,殒命了便什么也没有了,若是不幸也只是留下一具尸体,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那女将军也是勇猛,在战场上万夫莫敌,情场上也异于常人。女将军自从见到了那北都城第一美男子的二皇子,当即就将人抢回了府里成亲。”说书先生的醒木往桌上一拍,“自此啊,那二皇子便成了女将军的上门之婿,碎了北都城一众女子的芳心。但是二皇子却是极其不喜女将军,哪怕她拥有天下女子都不及的容貌,二皇子也未能正眼看她一眼。直到多年以后,二皇子登基,将女将军寻了罪名落狱,秋后问斩。”
说书先生笑眯眯的停了下来,故作神秘的继续道,“你们猜怎么着?女将军却不肯认罪,问斩那天也是挺直了脊背不肯下跪,那是她身为将领的铁骨铮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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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梁骨
其实我和长溯并非是想要来听说书先生说书的,路过茶楼时长溯听到说书先生的声音便说想要上来喝杯茶。
当时长溯也就是两个字:“喝茶。”
我并不认为长溯是真的为了喝什么茶,下界人间的茶自然比不上九天上界的玉酿琼浆。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长溯非要坐在这里听说书。
茶楼里有人缄默喝茶,也有人高谈阔论,也有人专心听说书,和旁边的同伴讨论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
说书先生现在说的这个故事,也是真的惨,女将军和二皇子之间的凄美爱情,令在座很多人斗纷纷感慨。
结局也令人叹息。
女将军最终还是被当上皇帝的二皇子斩杀,那时女将军断头时喷出的血洒出好远。但自那以后二皇子却疯魔了,勒令北都城内不许出现任何有关于女将军的东西。
女将军喜爱的一切,都从北都城里被拔除,连同女将军和二皇子最初相遇的那间书肆。自那以后,北都城内再也没有了一间书肆。
我不禁叹息道,“强求来的,注定不幸福,结局如此悲惨也算是一段孽缘。若是女将军没有非要强求这段缘分,想必两人的结局也不会以悲剧收场。”
我想,那女将军轮回前也是不想再遇到那位二皇子了吧?
抢来成亲,哪怕他不喜欢她,甚至经常给她冷脸,辜负她的一切心意,但是她直到死也不肯放手,这必然也是极深极深的感情。
在一片嘈杂之中,我似乎听见了长溯极低极轻的声音,“我倒宁愿她再强求我一回。”
我略微错愕,愣了愣过后回过头去看长溯。他的神情冷冷淡淡,坐的脊背挺直,目光落在说书先生的身上,看模样似乎正在认真的听说书。
我只当自己是幻听了。
此时说书先生已经在说下一个故事了。
但我并不觉得说书先生的故事有多动听,里面的人物也是意难平。
女将军不必这么简单粗暴的将人抢回府里,二皇子也不必真的懦弱的待在将军府里数年。
但个中缘由,我并未知晓,所以我也不能随便置喙。
“走吧。”长溯起身抬脚就走。
我拢了拢斗篷,连忙跟了上去,“兄长不多听听吗?”
他看了我一眼,“不好听。”
那不好听你还坐在那里听了那么久呢?
我看了看他的神色,终究没有说出口。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怕我说出口他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