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掩盖住了他本身的样貌。
“姑娘看起来十分面生,可是外来人士?”一路上男子和他的仆从走得很慢,约莫是病重的缘故,我也只好慢了下来,然后他便同我攀谈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想起长溯在城门时说的话,随口答道,“是呀,我同兄长从南都来除妖的。”
“这样啊,看你的穿着,应当也是富贵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身无分文?”
说起这事儿,我怪不好意思的,“这个,兄长给了我一些银两,可是去客栈住宿时被我花完了。”
“可是姑娘和你兄长不是除妖的吗?靠着一路上除妖的银两,应当也有不少吧?”
啊这……我颇为为难,说到底我和长溯虽说是为了用鸢尾作怪的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而来,却并非是除妖师。
男子见我神情为难,笑了笑,“南都历来都多除妖师,现下城中也有不少呢。没想到姑娘身为富贵人家的千金,也会乐意做除妖师。”
“啊。”我有些尴尬,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为好。
也约莫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他一路上也没再和我说这些。我心急如焚,想马上到书肆,瞧瞧下界人间里的话本。
上次孟浪神君塞给我看的《房中秘事》压根就不是什么话本,但我同归寻真人又不熟,实在不好意思去昆仑山借话本来看。
但是说起此事,我就不得不在心中暗骂孟浪神君,用一本不正经的书来诓骗我。
“我姓李,不知姑娘贵姓?”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啊。
我想起长溯整天一身白衣飘飘,就随口胡诌了一个,“我姓白。”
“白姑娘。”李公子点点头,也没再问什么了。
我也害怕李公子再继续问我,然后我心虚的露馅。我自开了灵智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谎,一说谎就容易心虚。
也幸好书肆很快就到了。
我望着牌匾上面的李府两个字,颇为不解,“公子家的书肆,就开在家里吗?”
李公子点头,“请进。”
我哦了一声,还以为会像归寻真人一样,书肆娶一个好听的名字呢。你瞅瞅,鹤峤,李府,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更有档次感了。
我四处打量着李府,李府的装饰倒是满清雅的,虽然比不得九天上界,但也是我下界以来看过的最好的府邸了。
李公子和他的仆从带着我七拐八弯到了一座水榭前,“这水榭里都是书画,应有尽有,姑娘尽管去看。”
“多谢公子。”
“那我们便不打扰公子了。”
我有些惋惜的看着李公子和他的仆从离开,这一路走来,李公子的脚步都极其虚浮,随时都有可能跌倒。而这府中也没有什么人,至少我没见过其他人,虽然府邸装饰得清雅,却无端有萧瑟之意。
太可惜了,本来可以是一位俊美康健的公子。
我走进水榭里,里面的确有很多书画。但给我的感觉,这水榭更像是个人的书房,而不是书肆。
但令我吃惊的是,这里的许多画都是没有收起来的,甚至是展开的摆在眼前。每一幅画上的都是美人儿,或嗔或怒或喜,甚至还有像《房中秘事》中的画一样的……
我目瞪口呆片刻,实在没想到是这样的。是不是凡人每个人家里都有这样的画?
然后我便找起了话本。
这里的书也的确很齐全,我也找到了话本,多数是讲人同妖之间的旷世之恋,其中神仙扮演的多数是拆散有情人的恶人。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这神仙哪有空管你和妖谈什么恋爱啊?
话本里写的有书生和妖的,和尚和妖的。但我只想吐槽,为什么女子一方都是妖?在我看来,只要是妖,无论性别是男女雄雌都一样可以魅惑众生,特别是狐狸精。
但我觉得狐狸精始终是狐狸精,算不得什么妖,只要不害凡人神仙哪里会管?
精怪往上走能成神仙,往下走就是堕落为妖。
说到底,话本也只是凡人加工做了修饰的故事而已,真相如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
我有些出神,那天长溯同我说,小青在我心里那便是情之一字。可若是妖或者人,又亦或者是神仙在我心里,那也是情之一字吗?
可怎么样才能算是动情?
我不知晓我看了多久,我只觉得我的头脑有些发昏。心中无端想起一件事来。
我初开灵智之时,是玉璆娘娘将我捡在身边养着,并且认了养女的。我同玉璆娘娘碰到的那一天,她极尽叹息的说了一句,“愿你再不动情。”
可我如今想了想,我心中恐怕只有小青。因为我想将小青种满整个晤青山。
如若动情是再也不能种小青,那我便宁愿永远也不要动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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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万里
后来我应当是睡着了吧,睡得正熟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很吵的声音,似乎有听到了什么“兄长”、“除妖师”,但我实在太困,眼皮都掀不开,索性就不睁开眼睛,微微偏了偏头,打算继续睡的。
但是我却觉得越来越不舒服,想要换个舒服一些的姿势,却没有如愿。我觉得身体一轻,突然四面八方的寒风就从我脖子甚至是袖口灌了进来,冷得我一瑟缩,彻底嗯清醒了。
我一脸懵逼的睁开眼,入目是纷飞的雪,还有长溯冷冷的脸。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躺够没有?”
我再度茫然不解的看着他,“我怎么感觉这世界好像翻转过来了?这天和雪怎么从我面前冒出来的?”
“……”长溯似乎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扯着我的衣领,将我提到了他的眼前。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我刚才一直躺在雪地里,长溯给我的那件斗篷早就已经被扔在一边。
长溯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的咬牙切齿,“做为一名神女,还是玉璆娘娘的养女,訾砚帝君的弟子,你羞不羞愧?”
我脑子一空,“所以你就把我丢在雪地里,还把斗篷给我扒了?”
“……”长溯放开我的衣领,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我觉得莫名其妙,捡起被丢在一边的斗篷重新披上。可是我再抬眼,长溯又不见了。我茫然的看着四周,这也不是李府呀,那我往那边走?
我实在是冷得很,就把手缩回了袖子里,然后往长溯走的方向走。
心里犯着嘀咕,我到底有什么好羞愧的?我本来就打不过他,他存心把我丢雪地里还扒拉斗篷,让我受尽寒风吹,我能怎么办?
也不知道长溯怎么把我丢在这里的,有没有同李公子交代一下,这样不辞而别,哎,真的蛮不好意思的。
我的脚步忽然顿了顿,不可置信的将袖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我看着手里抓着的东西,觉得我是不是见了鬼。
这不就是我之前在九天上界弄丢了的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