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叫慕容云,并非我一直以为的高能。”
“你没有对外求救吗?”
“为什么要求救?”她看着苍茫的海天,冷酷地回答,“我过得很开心。”
真让我无语,无语。
“抱歉。”她低头继续说,“今天,有人把你送到船上,要送我们去纽约。”
“纽约?”
那是我的地盘。
慕容云果然把我送出*岛,还把秋波还给了我。
秋波还在叹息:“我很失望,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宠物,被人送到这里,又送到那里,没有一个地方是我的家。”
“你想家了吗?上海的家?”
“那是我和贝贝的家。”
“我会送你们回家的。”
我和秋波都没有再说话,独自走到游艇另一端,只看到两个船员。不必再作无益的提问,我明白慕容云的意思——这是一艘流放船,将我驱逐出冰海中的孤岛,流放到喧嚣肮脏的人世间。
我已被判处了另一种形式的终身监禁。
数十小时后。
无数海鸥飞临头顶,贝贝在秋波身边狂吠,海风从侧面吹乱头发。船头前方灰色的海平线,忽然矗立起一群礁石,紧接着变成许多岛屿,然后是巍峨的丛林——钢铁与石头的丛林,迅速生长成为参天巨人,化作硕大无朋的玻璃幕墙,正对夏日中午的太阳,耀眼夺目的反光。
这只是一座小岛。
一座统治世界的小岛。
它姓纽约,名曼哈顿。
游艇已开入繁忙的港口,左前方是哈得逊河,右前方是东河,夹在中间就是曼哈顿。可以从海上一览无余,数百座摩天大厦竞相耸立,宛如阿尔斯兰州荒漠的巨石阵,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最左面还有座小岛,美国的女神正高擎火炬,俯瞰我这个异邦来客。
可惜,她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她。
停靠在曼哈顿游艇码头,我带着秋波和导盲犬贝贝下船,经过高山峡谷似的街道,前往一个久违了的地方。
从小双目失明的她,从没机会看过纽约,哪怕电视和照片上都没有,却突然被抛入这座城市。她自然应接不暇地注视周围一切,虽然表情保持严肃,心底却时而害怕时而兴奋——她的秘密全被我的眼睛抓到了。
孤岛(17)
“抱歉,我换一种提问方式,你想要离开这座孤岛吗?”
“我——不知道。”
邪恶的幽灵冷笑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亲爱的古英雄,你已然乐不思蜀。”
“不!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受到莫大侮辱,“混蛋,是谁准许你从墓穴里爬出来说话!”
“当然是你自己,先生。”
众所周知,我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幽灵,他总是极不合时宜地出现,搞得我心烦意乱左右为难,尽管这家伙声称可以让我获得一切。
“我的内心在挣扎吗?”
“没错,你就要把这当作你的家了。”
“这?*岛?我的家?开什么玩笑!你不晓得我是被绑架到岛上来的吗?”
幽灵轻蔑地笑了一声:“不错,你是被绑架来的,不过你可能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你可得小心了,此病一旦确诊将无药可救!”
“梅菲斯特,你说什么呢?”
他的半吊子说话方式,又一次惹怒了我:“那么请你给我答案,我究竟想不想离开?”
“如果你还想看到秋波,那么就请离开吧;如果你还惦念你的天空集团,那么就请离开吧;如果你还记得对莫妮卡的承诺,那么就请离开吧;如果你还没忘监狱里的老马科斯,那么就请离开吧!”
“够了!足够了!”
这四条理由,随便哪一条拿出来,都足够我五体投地。
“可你已经被迷惑了,被迷惑到可能不顾一切,因为那个人!”
我知道幽灵说的“那个人”是哪个人。
“谢谢你!”
这是我第一次由衷感谢梅菲斯特的提醒。
当狂风怒吼着冲向悬崖,挟带疯狂的海浪撞击,最终在数十米下的岩石,粉身碎骨化做泡沫。
清晨,我从床上起身看着窗外,整座小岛都要在风暴里沉没。
*岛上与兰陵王相处的第四天。
昨日下午,他在海边游泳后,与我一同回到别墅,两人单独共进晚餐,最后送我回房休息,想来竹林七贤也不过如此。
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兰陵王?慕容云?
他能看透我的心思,我却完全摸不到他的路数。他就像一抹虚幻的烟雾,构成一幅*的神秘油画,吸引我奢求触摸画面,然而真要触及之时,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这短短四天之内,我与他似乎滋生了兄弟之情。我以往从未有过如此感觉,让我每日都想要见到他,居然美好得出现在梦中,令我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没错,此刻我又想要见他!
却是为了永远离开这里。
冲出囚禁我的房门,没有走昨天的方向,而是往走廊深处而去,踏下致命的旋转楼梯。
往下走了一层楼,推开衣橱背后的暗门,来到富丽堂皇的密室,布满十七世纪家具与艺术品的宫殿。
兰陵王正等待着我。
“大哥,早安!”
他依然端坐于王座之上,身着昨日那套紫色大袍,长发如瀑布从两肩垂下,就差再戴上一顶荆冠。
“你怎知道我会来这里?”
他给了我一个灿烂微笑:“我就是知道,因为你我是结拜兄弟,自然心灵相通。”
“你可知我为何而来?”
“若我猜得没错,大哥是想要离开此岛?”
真是我肚里的蛔虫!我惊慌地躲避他的目光,低头沉声道:“不错,只要你放我出去,并把秋波送还于我,我就可以既往不咎,也请你再也不要来惹麻烦。”
“仁兄,你真让小弟失望。”
“好,我就称你一声贤弟,谢谢这几天来的照顾。现在大哥想离开这里,请贤弟给个方便。”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复生(3)
“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看着我的目光充满警惕,与她从前对我不设防的声音有天壤之别。
“我的帝国。”
“什么?”
我昂起脖子尽量让自己普通的身材显得高些:“你将是这个帝国的女主人。”
“说什么啊?我不要!”
虽然,秋波用抗拒来回答我,但在这里没有其他选择,必须跟着我穿越数条街道,一路来到天空中心大厦脚下。
步入富丽堂皇的大堂,一名黑人保安上前拦住我说:“先生,请不要带宠物进入。”
我低头看了看导盲犬,又盯着保安说:“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里全属天空集团雇员,他困惑地打量几下,有些眼熟的样子,同时读心术已探入他心底——
“这个中国小子是?他是?他是?好像一个人啊!我们的董事长?不会吧?董事长不是死了吗?”
保安巧克力色的脸已变得煞白,而我微笑着回答:“没错,我是高能,天空集团全球董事长兼CEO,很高兴认识你!”
说罢我向他伸出了手,摆出一副奥巴马探望基层群众的驾势,已把保安吓得魂飞天外,他下意识地与我握了握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