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1)

人间 蔡骏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27天前

一姿势,笑而不答,微微眨眼,睫毛翻动,明媚柔和,一如这片难得洒上阳光的海滩。

而我的脑中却闪过许多——共济会?圣殿骑士?骷髅会?峋山隐修会?罗马教皇?圣血与圣杯......对不起,本书不是《达?芬奇密码》式的知识悬疑。

难不成还是蓝衣社?

可惜,这个BT的蓝衣社的历史太短,还不到一百年,也仅仅停留在中国,实在没有资格称得上“操纵这个世界的世界”。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几乎要坠入哲学与符号学的迷宫前,我的“贤弟”却突然说话:“啊!好一片阳光海滩,你想要游泳吗?”

游泳?

再度怀疑自己是否要去找五官科医生看耳朵了。

我们的兰陵王却离开餐桌,脱下紫色王者汉服,露出一身白得发亮的漂亮肌肉,看得我心惊肉跳,真恨不得在海滩上做只螃蟹钻下去。

他长长的黑发拖在身后,如拂尘般几乎触及腰间,脱得差不多赤条条的,就像美国先生的健美表演。大概南北朝时代的北方男子,都有蛮族的豪迈洒脱之气,不羞于在他人面前袒露身体,更不受儒教羞耻礼仪束缚,何况我是他的结拜大哥,兄弟之间有何避之?

慕容云的双脚已走近海水,回头笑着说:“大哥,海水非常舒服,你不下来一起游泳吗?”

“我?”

虽然是六月,但这是北大西洋的*岛,离此不远就有冰山出没,海水温度非常之低,一年四季都不能游泳,他怎么就如此大胆?不怕在寒冷的水中抽筋溺死吗?

没等我回答,他已走进海水,灰色海浪卷过*大腿,转瞬将半个身体吞没,直到整个人消失在大西洋中。

孤岛(16)

苍茫海天之间,什么生物都看不到,只有一片灰色泡沫,伴着太阳寒冷的反光。

我讶异地走近海滩,却不敢让海浪打上脚踝。茫然注视海面几分钟,依然不见慕容云踪影。莫非他已化为人鱼,潜入泰坦尼克深海残骸,寻找那颗海洋之心?

忽然,心脏猛烈挣扎一下,好似刹那失去了什么?竟像去年秋天,当我在纽约惊悉莫妮卡的噩耗!

百战百胜,永生不死,一千四百多岁的兰陵王高长恭,便如斯葬身于大西洋底了?

*岛才是兰陵王的坟墓?

真荒谬!我为什么为他担心?如果这小子淹死在此,岂非恶有恶报遭了天谴,天空集团因此不战而胜了吗?我该为此手舞足蹈鼓盆而歌才是嘛!

可是,随着时间一微秒一微秒流逝,我却越来越揪心,好像我的身体与灵魂,也跟着一同沉入海底,化作缠绕着女人长发般海藻的枯骨。

“慕容!”

嘴巴已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扯动嗓子对大海狂吼。但我的声音刚飘出去,便被海浪轻轻松松淹没了。

几秒钟后,数十米外的海面上浮起一个人影,接着是半截白花花的身体,黑色长发有力地甩动两下,溅起一片灿烂浪花。

他在海底听到我的呼唤了?

没错,我们的兰陵王回头看我,身形矫健劈波斩浪,双腿蹬得水花四溅,还伸起一只手挥舞致意。

原来他一直在潜水,冰冷的海中憋那么久,真是了不得的水性啊。

他在对我喊话,但太远实在听不清,难道喊我也下水同泳?

我苦笑着摇头,想起自己也曾擅长游泳,少年时救起过跳湖的秋波,已成为永远不会被身体遗忘的技能。

于是,他又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就像一条瘦长的海豚,眼见双腿摆起浪花,便完全没入海面之下。

太阳消失了。

阴冷的风从北冰洋袭来,会不会是有名的寒流?我不禁后退半步,穿着单薄的衣衫,在风中抱着肩膀颤抖,直接进入了冬天。

几分钟后,慕容云的黑发再度漂浮在遥远海面上,飞鱼似的跃出修长漂亮的身体。

浪里白条——他炫耀似地露出白白的胳膊与健壮的后背,让我惭愧地看着海滩上自己的影子,慢慢被涨起的海浪吞噬。

但我必须在这里看着他,客串海滩救生员的职责。一旦他遇到什么危险,我必须奋不顾身跳下海去救他——救这个我最大最危险敌人的性命。

也是兰陵王的性命?

又过去数十分钟,没有阳光的海面越来越冷,他却仍旧保持旺盛体力,不时做出漂亮的转身动作,绝非凡人可以做到。

我真傻,一千四百多岁的“人”,自然不是凡人。

终于,他缓缓游回海边,从灰色泡沫的海水中,直起挺拔雪白的身体,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简直像海底挖出的珍珠,发着刺目的闪光令我晕眩。

心底不知为响起一个声音——

“我又看见一个兽从海中上来,有十角七头,在十角上戴著十个冠冕,七头上有亵渎的名号。”

回到海岸的这头美丽的“兽”,在我身边甩着长发,就像飘扬起的丝绸,散发无数晶莹的水花,如果有慢镜头摄录下来就好了。

他天生不畏惧寒冷,光着*的身子,胸膛滴着海水,露出一口白牙幸福地笑道:

“让我们回家吧!”

“你要回家吗?”

凌晨时分。

梅菲斯特先生戳了戳我的心口,打碎了我刚做的美梦。

“家?”精神还没清醒过来,梦中有两个不同的女子,现在又多了一个男子,只感到脑子要爆炸了,“我有家吗?”

复生(2)

“秋波,我等了你好久好久。”真想伸手撩起她额前的发丝,我却发乎情而止乎礼,只是痴痴地傻笑,“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

她的停顿让我不安:“眼睛拆线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回来以后,你再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应该是我。”

“对不起,我以为那个人就是你。”

她说的合情合理,从前作为盲人的秋波,从未见过我的脸,甚至还幻想我是个帅哥,至少也是女孩的正常期望。

“我不怪你。”我不敢摸她的头发,只能摸着贝贝的长耳朵,“可是,你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

“不,当时我听到的,就是你的声音。”

“慕容云?”

我的结拜兄弟能模仿我的声音?

她害怕地点头:“一周前,我才知道他不是你。”

“他一直在冒充我?”

“那晚,他带我离开医院,给我一张巴哈马护照,说要带我出国旅游。我想反正已经向电台请假两个月,就跟着他一起到了美国。”

“巴哈马护照?”

“后来我才知道那张护照是伪造的。”

怪不得没有她的出境记录,我小心地问:“他有没有欺负你?”

这个问题太直接了,她颇为尴尬地摇头:“没有。”

“对不起。”

我也不想再问下去了,不管发生什么?都问不到真相。

就算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最近一周,我就住在这艘私人游艇上。他对我说很抱歉,已经欺骗了我几个星期。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