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不下没有着落的轻愁。
公交车又停靠一站,她的手机再次响起铃声,是她为他设置的专属,握着手机不接听,乐曲快播完了,身边的乘客诧异地望着她,提醒道:“你手机响好久了。”
看来想不接听都不行,她只好点了通话键。
“你下来吧,我载你回去。”他收起了玩笑,声音稳定而坚持,“不然我会一直跟到你下车为止。”
“我们就这样各自回去吧。”罗深无奈地轻喊,“您今天也很累了,就不要再折腾了。”
“折腾……你认为是……”莫司晨顿了一下,“你快下来,那个工作改进计划你迟了一周都还没有交给我,我们得谈谈。”
这样说或许并没有效果,而且还有些不讲道理,但他还是想试试,然后耐心地等。
“好吧。”她语音里含着无力,终于妥协,“我下车。”
她知道他不是真的要谈工作,但她还是想下车,早在他说“我会一直跟到你下车为止”的时候就已经投降了。
公交车开走了,莫司晨看到了站台上明黄色的人影,他将车驶近,从降下的车窗望她。
罗深瞪了他好几秒才坐了进来,一边拉安全带一边很正式地道:“总经理,既然要谈工作,是不是回公司去谈?”
“好啊,下一个路口左转。”他声音清朗,望她一眼松开油门,“你刚刚喝酒了,还好吧?”
“当然,”她望着前方,目不斜视,“谢谢总经理关心。”
莫司晨轻笑一声,又长叹一声,“看来今天我把秘书给得罪了,该怎么赎罪呢?”他一边说一边往窗外寻找着什么,“你想要礼物呢?还是要我道歉?”
“都不需要。”她说。
“看来得罪得不轻,不过……”他停了停,又看一眼她轮廊优美的侧脸,“你得告诉我,我今天是哪里做错了。”
罗深窝心极了,不想让他一直纠缠于这么难堪的话题,想了想道:“总经理,您是不是也应该端正一下态度才对?你是上司,有什么理由要给我礼物或是道歉?”
莫司晨愣了一下,收起玩笑,却又沉默下来,在下一个路口他竟真的左转,罗深惊讶地皱眉看他。
“真的要回公司吗?”她忍不住略带抱怨,“我今天很累了,想回去休息。”
他却在左转之后一直往路边睃寻着,车速也慢了下来,靠右车道缓缓前行,轻声自语:“好象就是在这附近呢,怎么还不见……”
“您要找什么?”罗深见他不专心驾车,担忧道:“你好好开车,我来找。”
他却突然欣喜地说:“到了,就在前面。”
他停在一家西点屋门口就下了车,罗深却瞧着那些橱窗透出的暖暖光线,呆呆地坐着没动。
然后她这边的车门突然打开,她吓了一跳,抬头看到上司含笑的脸。
“下车吧。”他说,“不会很久,一会就送你回去。”
她慢吞吞解了安全带,带着些许不情愿,下车跟着他进了西点屋,懒懒地也不去想他会做什么。
“坐着等我。”他拉她到窗边的位子坐下,“我马上就来。”
有店员端来了一杯热水,她捧着杯子,转身望他在展示柜间穿来穿去,挑好了几式甜点到柜台结账。
他居然喜欢吃这些?她有些想笑,男生喜欢吃甜食的可不多。
“好象都是你喜欢的。”他坐下时说,将几客甜点在她面前排开,“来,挑一个。”
罗深望去,果然都是她喜欢吃的,但却不想被他看穿,嘴硬地说:“明明是总经理自己喜欢的。”
“嗯?是我记错了吗?”莫司晨有些懊恼,“要不要拿去换?”
“你根本就不记得。”小声说完,罗深很勉强的样子拿了一个黑森林,叉了一口吃下,糕点在嘴里化开,微苦又甜的味道就象她此时的心情。
“我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可以治愈,”他再推过去一杯乌龙茶,“我现在能不能马上就看到秘书的笑脸呢?”
她垂眸认真地品味着糕点,没理会上司努力想要改善气氛的艰辛,感觉乌龙茶的味道也不错。
“罗深,”他深思地说,“我猜,你是不是在吃醋?”
果然,她反应迅速,眼睛一抬狠狠地瞪着他,“我为什么吃醋?我吃什么醋?”
他立刻点头,“是我猜错了,不是吃醋。”说完忙低头喝茶,“你继续吃。”
罗深的住处离公司不远不近,那家西点屋正好在中间的位置,回来时她坚持让他停在一个巷口,下车跟他告别。
“看来吃甜食的传说是假的,”莫司晨也下了车,将打包好的一大袋西点塞在罗深怀里,“你吃了两个蛋糕,喝了一杯乌龙茶,心情还是没有好,难道是吃得不够多?”
“总经理你不累吗?”罗深抱着一袋子糕点,侧着脸不看他,语气平板,“我到了,总经理请慢走。”
左一个总经理,右一个总经理。
莫司晨探究地望着她,她脸色在路灯下显得十分苍白,晚餐那两杯红酒带来的红晕早已散去。冬夜的街头,她棉衣单薄,不胜寒意。
他忽然靠近,语音低沉中带着黏稠,“我还记得,你是……”他的手突然抬起,轻搂在她腰间将她拉近,“……没办法忘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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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是因为身体一直记得你
罗深惊得瞪大眸子不知道往哪里看,怀里的塑胶袋被他们过近的距离挤压得沙沙作响。
“总……总经理,”她惊慌地,声音微微颤抖,“莫总……你听我说。”
“唔。”他喉咙里应着,手臂又用力了些,他们靠得更近了,他的唇几乎贴在她耳边:“你说。”
罗深抑制不住心脏的呯呯狂跳,身体也僵直着不敢动,一种不舍,百般怅然。
“记得我并没有什么好处,”她艰难却流利地说,“你忘记了吗?我们约好不要把对方放在心里。”
他怎会忘记那个约定?只是,谁让她先找了过来?莫司晨咬了咬牙道:“如果我这样说的话……希望你不会受伤。我其实……是身体一直记得你。”
罗深闭上眼睛,只觉得心脏狠狠地一沉,刚才还激烈奔腾,瞬间便被冷却到冰点几乎不再博动,记忆掠过那个遥远的夜晚,曾热情如火。
而现在却如同寒冰。
“那么……”她深思地,艰难而残忍地说:“您现在,也是因为身体在想念我吗?”
她的话令他觉得莫名的挫败,搂她腰上的手缓缓松开,颓然垂下,却又不死心地将唇轻压在她唇上。
身体的想念,当然也包括唇齿相依辗转的纪念。
她的唇冰凉一片。他的却温热如火。
“是,我承认,”他在说话时唇也未离开,轻点着她,“我记得这里的味道,是甜蜜的,还有……那里的味道,更甜蜜……”他突然说不下去了,胸间一阵窒闷。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故意黑化那段过去,是不是她就不再困扰于“记得”这个问题。
但是这瞬间,来自她唇间的冰凉触感刺激着他的征服欲,他专注而执著,由试探到深|入,试图温暖她时尝到了她唇|齿间薇苦的黑森林味道。
罗深只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