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小寡妇 屋里的星星 4244 汉字|1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2章

  她杏眸都是红的,可怜地?窝在他怀中,让人不忍欺负。

  裴初愠自觉也没欺负她。

  她抗拒得那么明显,裴初愠只好一点点洗漱,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不放过任何一处,水壶中的水不剩多少,全?部被他用完,等许久,她才许他又碰她。

  他又俯身亲她,她嗓音些哑,哼哼唧唧也格外绵软,瘫着身子依偎在他怀中。

  许久,裴初愠松开她,怀中人双眸有些涣散,他好不容易止住亲她的念头,将外衫替她披上,粉饰太平地?掩住些许风情,时节渐冷,她身娇体弱,裴初愠不敢叫她受冷风。

  姜姒妗理智一点点回拢,杏眸水氲,裴初愠受不了?她这样看:

  “饿不饿?”

  姜姒妗伏在他肩头,一点点轻喘着气,她没回答裴初愠,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仿佛鹌鹑一般不敢见人。

  她披的是裴初愠的外衫,她的裙裾脏了?,痕迹斑驳,叫人忍不住地?脸热,她也不敢叫人看见这一幕。

  许久,等她平复,不再觉得身体深处有浪潮余韵,才敢出声?,含着哽咽可怜:

  “怎么办啊……”

  裴初愠只好亲她,低声?:“我叫人来收拾。”

  姜姒妗脸红了?个彻底,绯红从耳畔一路烧到?脖颈,她披着他的外衫,被人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床幔被放下,若有似无地?遮掩住内里的情景,姜姒妗埋头躲起来。

  裴初愠叫了?人。

  卫柏没敢进来,是安玲进来的,连带着裴府中的两个婢女。

  安玲还有点不安和紧张,一进内室就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还有空中弥漫的些许蘼乱味道,叫她有点面红耳赤。

  裴府的两个婢女头都?没抬,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东西,还恭敬地?服身问了?一声?:

  “主子,是否要叫热水。”

  裴初愠淡淡地?颔首。

  安玲目瞪口呆,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觉得好像只有自己在心惊胆战,她忍不住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她亲自将姑娘的衣裙收好,和裴府的两个婢女一起退出去。

  姜姒妗在床幔后,也闹得脸色潮红,禁不住地?咬唇,清醒后,女子的矜持和羞赧仿佛要从骨子中冒出来,叫她紧张得脚趾都?要蜷缩。

  很快,一桶热水被送进来。

  室内也恢复安静无声?。

  裴初愠拉开床幔,将某个装作鹌鹑的人捞在怀中,知晓她脸皮薄,裴初愠也没有说臊她的话?,低声?:

  “我替你沐浴?”

  裴初愠很乐于替她做这些事情。

  姜姒妗要拒绝,但她好不争气,明明好似也没有做什?么,但她的两条腿在不断地?发软,叫她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有人打横抱起她,最终,她落入温热的水中。

  六扇屏风挡住净室的春光,姜姒妗过河拆桥,要将他推出去,但推搡了?许久,也没能叫他有一点动弹,反而是溅了?许多水花。

  水声?暧昧,好似要传出去,吓得姜姒妗松手,提心吊胆地?转头看向窗外。

  有人抓住她的手,拿住帛巾,当?真是要准备替她一点点擦洗,姜姒妗浑身僵直,她咬声?:

  “外面有人……会听见……”

  他声?音轻描淡写:“不会。”

  他又俯身亲她,净室内响起吸吮水声?,也有水花溅起,打湿了?衣裳,仿佛是斑驳的痕迹,叫姜姒妗没眼看,她不堪地?闭眼,一时也云里雾里地?分?不清是什?么水声?。

  呼吸发紧,将要窒息,水声?仿佛有些刺激到?他,姜姒妗被逼得有点喘不过气,原本推搡他的手不知何时变成搂在他脖颈借力,有手指在一点点替她清洗,叫她忍不住地?呜咽出声?。

  许久,他终于松开她。

  水润得好厉害,叫他手指泡得发白起皱,姜姒妗不敢看,有人埋在她颈窝,低声?暗哑:

  “洗干净了?。”

  姜姒妗耳垂红得要滴血,也有点咬牙切齿地?恼:“你过分?!”

  浪潮仿佛去不掉,被他刻在身体深处,但她终于完整地?说完一句话?,不再断断续续,却也气息微喘。

  裴初愠不认:

  “舒服的是你,怎么会是我过分??”

  他衣裳湿了?许多,浴桶不高,他屈膝半跪在地?上侍弄她,藏住身下叫人心惊胆战的硬度,却藏不住眼底和话?音中的欲念。

  姜姒妗被他倒打一耙的话?彻底堵住,浑身红得仿佛煮熟的虾子,她睁着一双含着水氲的杏眸恼他。

  裴初愠闷笑。

  说实话?,她的恼意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只叫人想好好欺负她。

  但裴初愠不敢将人欺负得狠了?,水温还未凉,他就将人捞了?上来,帛巾随意替她擦了?擦身子,很快拢入怀中,有人恼他,也不领情:

  “我自己能走。”

  “没有鞋。”

  她的绣鞋早在案桌上胡闹时就被不慎掉落了?。

  姜姒妗呃了?好久。

  鞋掉了?,他难道不会去拿给?她么?

  有人掐了?掐她后颈,声?音轻描淡写:“没有人使唤过我。”

  她哀怨满满:“裴阁老好生高贵。”

  裴初愠被她逗得闷笑。

  她头一次叫他裴阁老,平日都?是叫他裴大?人,大?人大?人,往日觉得生疏,但在案桌上胡闹她无意呢喃两声?后,倒也叫人品出些许趣味。

  终于将人放在床上,他转身回去,弯下腰,指骨曲折,勾住凌乱掉在地?上的绣鞋,捡起拿回来。

  在床前摆得整整齐齐。

  姜姒妗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他弯下腰,声?音含着浓郁的情绪,也勾着浅淡的笑:

  “不高贵,服侍姜姑娘是应该的。”

  姜姒妗心底的那点恼意轻而易举就散了?,她觉得他当?真是花言巧语,叫她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

  姜姒妗忍住心底情绪汹涌,视线落在他身上,有点嫌弃般地?皱了?皱脸,她偏开头:

  “好脏。”

  陡然被嫌弃,裴初愠只能转身去洗漱。

  姜姒妗重新转过头,看向他的背影,她轻抿出,许久,她低下头,掩住杏眸中难于言说的情绪。

  有人送来热水,也送来温热的饭菜。

  外面,卫柏拎了?拎安玲肩膀处的衣服,抬起下颌:

  “有人守着,走吧,去吃点东西。”

  安玲瞪了?他一眼,拽回自己的衣裳,纠结得格外明显:“时辰不早了?,我得等姑娘。”

  卫柏见她对自己避如蛇蝎的模样,轻啧了?一声?:

  “好姑娘,你看看什?么时辰了?。”

  院落中没有沙漏,天色也早就暗了?下来,安玲的确有一点摸不清时间,是刚才和她一起收拾房间的婢女低声?提醒:“要亥时了?。”

  安玲一脸不解地?看向卫柏,不懂什?么意思。

  卫柏有点牙疼:“亥时京城宵禁。”

  安玲瞪大?了?眼,她长久在衢州,衢州没有宵禁一说话?,来京城后,也不怎么晚上出府,对宵禁概念不深,一时才没有想起来。

  半晌,她呐声?问:“你是说,今日我和姑娘回不去了??”

  卫柏觉得眼前这妮子有点傻,都?这个时候了?,姜姑娘还没有出来,显示是不准备回去了?。

  热水都?叫了?,回不回去的还有什?么区别?

  但卫柏没直白地?说,只是催促了?声?:

  “吃饭去了?,难道你不饿?”

  安玲饿,只好妥协,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卫柏跟在她身后,有点想笑:“又不是生离死别,吃个饭,一刻钟就回来了?,墨迹什?么。”

  安玲觉得他说话?真难听,一点也不愿意搭理他,默默拉上奉延跟着他走。

  姜姒妗不饿,她也很挑嘴,吃惯了?衢州的饭菜,来京城的厨子都?是带着自己用惯的,挑着自己喜欢的菜色尝了?一点,很快就松下木箸。

  裴初愠瞥了?一眼,问她:

  “不喜欢?”

  姜姒妗有点恹恹地?摇头否认:“还好。”

  裴初愠没相信,他低头,轻描淡写地?说:

  “宫中有擅长江南菜系的御厨,明日让他来府中给?你做膳。”

  姜姒妗没想到?他一张口就是御厨,生怕他真的乱来,忙忙摇头:“人家好不容易做到?御厨,我不贪这一时口腹之需,没必要叫人过来。”

  话?落,姜姒妗低了?些声?音,透着些许好奇:

  “不是说宫中除了?女子和皇上,都?是净过身的人么?”

  她对皇宫当?真是一知半解,也忘记这句话?是从何人口中听说的了?。

  裴初愠难得一时答不上话?,他抬起干净的手抚了?抚她脸侧,摇头:

  “不全?是。”

  见女子有点纳闷,裴初愠低声?道:“难道宫中看中一个厨子的手艺,就得叫他净身入宫不成。”

  防范成这样,那么太医署的御医每日替宫妃请平安脉,是不是也要全?部净身?

  当?真是这样行事,谁还敢替皇室效力。

  姜姒妗闹了?个笑话?,埋着脸,没敢再起话?题,裴初愠见状,也不再提起御厨一事,但心底怎么想的却让人不得而知。

  室内陡然安静了?下来,楹窗开了?半扇,给?室内透气,有清风拂进来,吹得烛火一明一暗。

  裴初愠勾着女子胡闹了?许久,他不着痕迹地?看向沙漏,恰好过了?亥时。

  他轻勾了?勾唇,终于肯提醒女子时间:

  “亥时了?。”

  他俯身亲了?亲她额头,嗓音含着沉哑:“今晚不回去了??”

  姜姒妗有点不得姿势,她一双手臂勾住他脖颈,仰头承受这个不带情欲的吻,杏眸也乖巧地?看向他。

  但她做的事一点也不乖巧。

  从做好准备来裴府时,她就有了?夜不归宿的打算。

  周渝祈能够时常不归府,为什?么她不行?

  有人隐约笑了?声?,透着些许畅快,他得了?答案,控制不住地?俯身压住她,二人都?穿着里衣,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彼此的体温,姜姒妗觉得身体的每个角落都?格外不自在,忍不住地?闭上双眼。

  外间又落了?雨,淅淅沥沥地?,风吹不停,像极了?两人初见的那一日。

  乌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玉臂横陈,有人闭着眼,在夜色无声?中承受着欢喜,室内道不尽春色。

  有人想碰她,却不敢,犹豫也爱惜。

  不论如何,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周府。

  周渝祈这段时间一直在养着伤,但在能下地?后,他也就回了?翰林院当?值,他有官职在身,不可能一直闲赋在府中。

  今日,他下值后,从街头买了?米糕回府。

  米糕做得???很好,被摆在玉盘上,格外精致,周渝祈来回不断地?前厅中走动,时不时朝外看一眼。

  忽的,周渝祈忍不住呛咳了?一阵。

  被打伤后,他似乎伤了?根本,时常会咳嗽一阵,叫他觉得身体发虚,找了?大?夫相看,只说他要仔细养着,竹青整日给?他熬药,这段时间前院都?蔓延着药的苦涩味。

  周渝祈咳得撕心裂肺,手背青筋暴起,好一阵,他才平复下来。

  竹青担忧地?看向他:“老爷您还好么?”

  周渝祈挥了?挥手,喝了?口茶水缓解难受,他皱眉:

  “去外面看看,夫人回来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周渝祈总有点心慌,一种仿佛要失去什?么不适感让他有点反胃。

  浑身都?有点不舒服,叫他眼前有点发黑,周渝祈踉跄了?两步,跌坐在位置上,他又喝了?一杯茶,茶水苦涩,也叫他提神,他转头看了?看摆在案桌上的米糕,风吹过去,仿佛将米糕吹得偏了?一点。

  周渝祈小心翼翼地?将米糕摆好,米糕已经?有点凉了?。

  周渝祈看着灌进来的冷风,清隽的眉眼不由得皱了?皱,他将米糕藏在了?身后,将椅子往前搬了?搬,用身体替米糕遮住冷风。

  秋风很冷。

  周渝祈有点恍惚,他忽然想到?他和姜姒妗刚成亲时,他知晓夫人喜欢米糕,时常下学的时候从街头给?她带米糕。

  江南多梅雨,他总将米糕藏在怀中,等回到?府中时,米糕还带着热意。

  夫人不吃独食,她欢喜时总是弯起杏眸,自己吃一口米糕,也要喂他吃一口米糕,骄矜的女子声?音却绵软:

  “夫君真好。”

  冷风灌进来,让周渝祈不得不回神,时过境迁,周渝祈忽然想起,自从来京城后,他很久没见夫人笑得那么轻松舒意过。

  一切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一般。

  周渝祈又忍不住地?呛咳了?一阵,竹青探路回来,一脸难色地?摇头:“老爷,没看见夫人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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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渝祈沉默,许久,他扯动唇角:

  “也许有事情绊住了?。”

  京城铺子那么多,她一个个检查账目也需要时间,再加上府邸和朱雀桥离得那么远,她会回来得晚也很正常。

  竹青埋着头,没敢说话?。

  周渝祈坐在前厅中,大?门敞开,挡不住冷风,他冷得浑身有点僵硬,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间响起一阵风刮声?,有婢女声?音传来:“下雨了?!”

  下雨了??

  周渝祈猛地?抬头,他快步上前,余光瞥见米糕,又赶紧走回来,这时,他终于注意到?角落处的沙漏。

  他忽然问:“什?么时辰了??!”

  竹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点纳闷,老爷不是看见沙漏了?么,怎么还要问他?

  但竹青不得不回答:

  “老爷,亥时了?。”

  周渝祈不敢置信,却不得不相信。

  亥时宵禁,而夫人还没有回府,不论夫人如今身在何处,一旦宵禁,夫人都?不可能在今晚回来。

  周渝祈猛地?握紧双手,他脸色煞白一片,双眼却有点发红。

  他不得不胡思乱想,也不得不想起那日男女肌肤相贴的一幕,逼得他呼吸发紧。

  夫人当?真是去查账了??

  雨下得很大?,仿佛是砸下来一样,噼里啪啦地?不停歇,冷风也呼啸地?灌进来,周渝祈猛地?吸入一口冷气,他止不住地?呛咳,他踉跄地?退后了?一步,不慎绊倒椅子,撞上后面的案桌,倏地?,玉盘破碎声?响起。

  周渝祈蓦然转头,他怔怔地?看着凌乱散落满地?的米糕,眼前忽然有一阵发黑。

  竹青立刻扶住他:“老爷?!”

  周渝祈推开他,他蹲下来,急切地?想要捡起米糕,仿佛想要一切恢复如常,但只不过是徒劳罢了?。

  前厅只有竹青和周渝祈在,竹青被风吹得浑身冷飕飕的,不得不好言劝他:“老爷,时辰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明日还得去翰林院当?值呢!”

  周渝祈不管不理。

  竹青有点无奈,捡这个米糕做什?么,这京城的米糕和衢州的米糕味道不同,姑娘根本也不喜欢吃。

  许久,周渝祈终于把米糕全?部捡回来,他将米糕重新摆盘。

  竹青看得脸色古怪,都?掉地?了?,难道老爷还准备让姑娘吃不成?

  他又劝了?一遍,周渝祈抬头看向外间的暗色,忍住呛咳:

  “我在这儿等夫人回来。”

  外面一直挂着风雨,竹青不懂老爷要做什?么,明知道姑娘今晚是回不来的。

  他也不心疼老爷,咎由自取罢了?。

  窗户被吹得噼啪作响,周渝祈等了?许久,浑身都?在发冷,他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他不曾回府的那一日,夫人空等一夜时是不是也觉得格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