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1)

点雀为凤:殿下不省心 梦中说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交差。

绕林放下裙角转过来,盯着皇帝:“所以你们是一定要给我安个罪名咯?为了治我家殿下的罪,就硬说我是妖怪?”

“这……陛下,”吴丞相出列躬身,道:“既然路海公公坚称绕林姑娘不曾到过暴室,先前齐公公的那番胡言便没有了可信之处。如今的确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绕林姑娘是妖物,庆王殿下的罪名自然更是子虚乌有了。”

“你们……”皇帝挣扎着,甩袖起身向前踉跄几步,脸色红得吓人:“你们已经在准备改朝换代了是吗?朕还没死,你们就给自己认了新主子了是吗!”

“陛下!”张太医跪在地上,一脸惶恐:“请陛下千万息怒!服食丹药之后切忌动怒,否则难免血气冲撞、神智混乱,后果不堪设想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忽见皇帝目光开始涣散,整个人忽然摇摇晃晃一头栽了下去。

“父皇!”沈御离第一时间冲过去扶住了他,与众太医一起把人扶到床上放好,急得神色惶惶。

几个太医轮流上前诊脉,回来之后俱是神情凝重,相顾叹息。

吴丞相等人早已按捺不住,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争着问:“张大人,陛下到底怎么样?病势如此沉重,何时才能痊愈?”

几个太医互相交换个眼色,由张太医开口,叹息道:“原本按照太医院开的方子治一阵还有三分把握,如今……唉!”

竟是连一分话也不敢说了。

在场群臣相顾愕然。

人人都知道皇帝这次病得很重,却没几个人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先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人生无常啊!

这样一来,很多大事就不得不尽快安排了。吴丞相第一个反应过来,忙喝令侍卫:“大皇子伪造证据、意图陷害庆王,致使陛下震怒以致昏迷,暂命尔等押送回宫看管,无故不得放出!”

“你这老贼!”沈得嗣急得跳了起来,“你一个外臣!说白了就是我们家的奴才,你凭什么下令关押我!”

“大皇子殿下,”门外传来叶贵妃的声音,“陛下蒙难、江山不稳,事到如今您就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话音落时布帘被人掀开,叶贵妃、刘贤妃等一众嫔妃鱼贯而入,个个神色凄怆,走到皇帝床前站定,自顾擦泪。

叶贵妃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带着哭音道:“陛下自昨日起便有些恍恍惚惚的,言语行止颠三倒四,我实在是……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幸亏有诸位大人……如今这天下,都要仰赖诸位大人主持大局了!”

“贵妃娘娘请安心,”吴丞相带头说道,“臣等定当尽心竭力。”

叶贵妃点了点头,又叹息着,看向沈御离:“这几日,你是受了委屈了。你父皇病着呢,你不要跟他计较。”

沈御离躬身应声“是”,叶贵妃已转向沈得嗣,什么话也没再多说,只摆摆手示意侍卫们带人下去。

沈得嗣自是不甘,但他带来的人在侍卫们面前个个胆怯得像小虾米一样,完全不够看。

而朝中那几个素日与他交好的官员早已缩到了人群最后面,再缩可就缩到耗子洞里去了。

沈得嗣这时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大势已去”,而是从始至终就没有过什么“大势”。

沈家打进宫城满打满算不到两年,这天下说是沈家的天下,其实还在这帮老东西的手里捏着呢!

这个道理沈得嗣才刚刚想通一点,沈御离却是从一开始就明白的。因此看着沈得嗣被人带下去之后,他也并没有拿出王爷的架势来发号施令,而是带着几分不安似的看向吴丞相:“本王年轻不知事,诸事还要劳烦老大人多多费心。”

吴丞相并不谦逊,声音洪亮地躬身应了声是,颇有几分临危受命的味道。

但谁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甚至吴丞相开口建议沈御离先回听水轩休息的时候,后者也没有丝毫犹豫,只嘱咐了一声“有事及时叫我”,然后就牵着绕林的手走了。

吴丞相对此很满意。

但这样的安排其实是很不合理的,就连绕林这种小迷糊也看出了不对:“你把祈祥宫的事完全交给了那帮老头子,万一他们趁机作乱怎么办?或者万一他们要扶持别的皇子怎么办?”

沈御离没有回答,拉着她紧走两步到避人处,低声问:“你怎么样?在暴室有没有吃亏?”

经他一提,绕林才想起了委屈,忙跳到栏杆上坐了,踢着脚道:“怎么没吃亏?吃大亏了!你在铁板上烤两个时辰试试啊?我都快被烤成麻雀干了!你上次没吃上的烤麻雀,那个姓齐的差点就帮你烤好了!”

沈御离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脱她的鞋子。

绕林慌忙避开,把脚藏到栏杆后面:“我自己看过了一点事也没有,就是疼……估计也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谁让我是妖怪呢!”

沈御离仍是不放心,到底好说歹说哄着她把脚伸出来看了看,见的确没有异样,这才叹口气站了起来:“我没想到父皇还有这么一招,准备得不够周全,让你受委屈了。”

“你还知道哦!”绕林凶巴巴瞪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跟我说明白就把我塞到那个鬼地方去,这亏得那个死太监是中午去的,他要是早晨去,烤我一整天,我可就真烤糊了!”

“是我错。”沈御离低头叹了一声,顺势弯腰将她抱起来:“我抱着你回去,这两天你都不要下床,我伺候你。”

绕林吓了一大跳,有些不安地在他怀里晃了晃,一个不小心差点跌下去,吓得她慌忙转过来,往沈御离的怀里靠。

沈御离忙揽紧她,示意不许乱动。

绕林自知不能再闹,只好老实地在他怀里靠着,又问:“这两天你到哪里去了?叶贵妃怎么又说你委屈了?”

“昨日小安子给父皇送的药里多加了些甘草,”沈御离漫不经心地道,“父皇尝出味道不对,就硬说那碗药有毒。恰好我此前又同小安子说过几句话,父皇疑心其中有大阴谋,就逼着小安子自己把药喝了下去,又打了他一顿板子,同时责令我回府待审。”

他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绕林按捺不住,又问:“后来呐?”

“后来,”沈御离笑了笑,“后来父皇召集了几个老臣,打算拟诏书传位给九弟,但是没有人理他。众臣都说‘陛下春秋鼎盛,传位之事大可不必着忙’。”

绕林眨眨眼,表示不解。

沈御离低低冷笑:“父皇是武将出身,并不知道文臣们的那些心思。——他们虽没有谋朝篡位的本事,却也有权倾天下的野心。在皇权更替这样的大事上,他们自然是想掺一脚,想方设法确保扶一个既不昏聩荒诞、又不至于太聪明的人上位。”

什么嘛。绕林皱眉。

既然要选一个既不昏聩也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