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落了空(1 / 1)

贺元 山楂糖水 266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5章 55、落了空

  贺元一直想做母亲。

  这念头起于太早, 早到还是因了明华。

  明华疼她宠她,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时机。

  她明明是明华唯一的女儿,可明华的眼中有着太多其他, 比如扶持瑞德帝的权势或是别别扭扭的贺意。

  贺元总被往后推了又推。

  就如阮三所说,元元是他带大的。

  可阮三到底只陪她到了十六岁。

  贺元转手就被明华推给了王良。

  既没了权利, 也没了贺意的明华匆匆忙忙要把贺元嫁出去。

  贺元都不懂是为何。

  她问明华:“您就不想让我再陪陪您。”

  明华搂着她:“你十七了,该出嫁了。”

  贺元心里酸酸涩涩, 她想她有了孩子定要好好陪着她。

  十七岁的贺元嫁人时再盛大不过, 她是盛宠的郡主,明华的心肝儿。

  何况还是下嫁。

  一个小小探花,还出身寒门庶族。

  幸得王良生的好。

  他的容色才让这场不合情理的婚事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但,不可避免惹人嗤笑。

  “我,我解衣了。”面前的人微微红了脸。

  贺元不安起来, 她抓着锦被, 一点一点垂下了眼。

  远处红烛轻轻地晃动。

  这场婚事来得太快,贺元还没从失魂落魄里走出来, 就要成了王良的妻。

  毫无疑问,与阮三在宫里一番大吵, 贺元又难过又烦他。

  不欢而散, 贺元屏了宫人掉着泪珠子,就看见了阮七。

  他个头长得出奇的快, 眨眼就比她高了,他看她一眼又不敢看。贺元烦透了他看她, 阮三打他多少次,他也从不长记性。

  贺元喜欢好看的人。

  十四岁的阮七无疑是好看的, 刚刚抽条, 还有些单薄, 面若好女的少年。可贺元觉得他,妍丽的上不了台面。

  阮七默不作声走来,“表姐,你许了亲事。”

  贺元抓着鞭,凶他,“关你何事。”

  阮七埋着脑袋,“我得送你礼。”

  贺元不耐极了,理也不想理他,“我才不稀得你冷宫的东西。”

  她都晓得,身后那个人一直看着她。

  这目光,让她浑身发凉。

  王良以为她怕,他故作镇静:“我会轻一点。”

  贺元在犹豫,明华对此不以为意,“你照实说就是,他哪敢有什么不满,若有。”明华说完就笑了,她没把庶族出身的王良放在心上。

  不过是给贺元解闷的人。

  张嬷嬷出馊主意,“那几日,郡主恐要来了葵水,您就当。”

  贺元的葵水未来,她也未说明。

  这场欢好终于开始,等红蜡渐渐燃尽,才止了。

  贺元娇娇怯怯的被王良搂着,哭着使性。王良一个劲儿道歉。

  她想,他真傻,还比她大了三岁呢,人事都不晓得,半点不起疑。

  ·

  十七岁的贺元无忧无虑,就算嫁了人,她的日子仿佛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除了让她一想心口就难受的阮三。

  贺元觉得不能太贪心了,王良多欢喜她,她也得一心想着王良。

  王良只有一个寡母,那寡母小眉小眼,和贺元大声说话都不敢。一说晨醒昏定,慌里慌张道:“郡主哪用什么请安,我可受不起。”

  贺元都不晓得,是怎么养出了王良这样的人来。

  只是,她不再怎么进宫了。

  阮三一去边疆,宫里只剩下了病弱的舅舅与外祖母,还有那讨厌的阮七。

  贺元偶尔进宫请安,就要见着阮七。

  阮七跟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

  “表姐,宫里又新进了好马。”

  “表姐,父皇时常念你,让你多进了宫。”

  他唇角是难掩的少年人的笑意。

  她正眼也不看他,“我可没有你这样的表弟。”

  阮七凝了笑,只能再次看着她,高高在上的背影。

  一回府,贺元就能见着王良。

  他交际不多,仿佛就被拘在了府邸。

  明明是被瑞德帝欣赏的探花,只因出身只得了闲散官职。

  就这,也被说是因他娶了贺元,平步上青云。

  他几乎尽陪了贺元。

  要说贺元与他也无甚可说,可王良聪明,尽寻了讨贺元欢心的。

  书生也学起了骑马射箭。

  贺元脾气大,一不顺心就要使气闹性子,要王良好声好气求半天才行。

  就如他们去马场骑马。

  马场都是贵妇娇女,王良这样的男客怎么能一起。

  贺元不肯,她非要王良陪同,拿着鞭子指了旁的人,“那就赶她们走。”

  贵妇们的脸黑了下来。

  王良只得当说客,“元元,我在外等你。”

  贺元不理他,看着马场主人,“你赶不赶。”

  自是,赶了。

  贵妇们头回受这般羞辱,也只能咬牙忍了。

  谁让贺元是明华的女儿,眼看明华复了性,又插手起朝政。

  贺元怪起王良,“你让我丢人。”

  她何时是要往后退一步的人。

  王良也不气,轻风细雨道:“是我的不是。”

  知晓这一景的人,都笑,贺元哪是嫁了人,分明是养了宠侍。

  ·

  贺元这般快活到了十九岁,日子太快,她连王母为何要离了金都都记不清。

  等明华突然让贺元随王良去了吴余,贺元才迷迷糊糊醒来。

  她才不愿,她这般大,还没出过金都,她哪里能离得了金都的富贵。

  明华铁了心,贺元哭哭啼啼也不被理,就与王良往吴余去。

  马车悠悠然上了路,贺元心里真是难过厉害。

  她对着王良抱怨,“都怨你,在金都做官不好吗。”

  贺元自是不晓得,王良等这个时机,等了多久。

  王良耐性哄她,“吴余好玩着,元元你呆金都就不会腻吗。”

  贺元生在金都,哪里会腻呢。

  吴余这座小城,小巧讲究,富足无忧,有着大片大片的江景。贺元坐了好几日的船,前一两日的新鲜劲儿一过,就缠着王良闹腾。

  王良人长得好,说话也好听,他温温柔柔看着她,贺元就高兴不已,她是越来越离不得他。

  阮三就像一个影子,渐渐飘远了开。

  一进城内,风气更为开放,街市行走的女子都不戴了幕笠。

  贺元欢喜的很,她最烦戴了幕笠。

  王良前去赴任,自是有他的官邸,贺元下了马车左看右看,不满极了,“这哪是住人的地方。”

  派来接待的人都不由红了脸。

  王良不窘迫,轻道:“元元,你就将就些。”

  贺元不满极了,“我可不懂什么是将就。”

  她不顾周遭车马劳累,硬生生逼着又去寻了好房子,还要带了江景。

  王良也只是笑着,一一看她行事。

  还是张嬷嬷,才止了贺元胡闹。

  王良说:“你呀,就是被宠坏了。”

  贺元反问他,“难道不该宠吗。”

  王良温尔一笑:“自该宠着。”

  到了晚间整顿好,本地丫鬟说:“今日是吴余的节庆,夫人不去庙会吗。”

  贺元听此兴致勃勃要拉了王良。

  庙会当真热闹,来来往往都是人,摊贩挤在一块,卖什么的都有。

  见着求签的,她松了王良的手也要去求。

  签筒一晃一悠,丢出了上上签。

  丫鬟们围观来,又夸又赞,贺元的笑漾开,又瞪了一眼王良。

  “快去帮我解签。”

  王良失笑。

  丫鬟们乖觉得散开,他朝她走来。

  贺元弯着眼唇,她正是刚刚绽放开的年纪。

  虽为人妇两年,可还带着少女的娇。

  一颦一笑,绮丽又嚣张,惹人心尖化作了滩水。

  四周的人悄悄瞥来,王良接过签,将她脑袋往自己怀里一靠,轻道:“我看你还是得戴了幕笠。”

  贺元蹭了蹭,撒娇道:“我可见了,吴余的女子都不戴呢,你可别想诓我。”

  正是节庆,吴余的寺庙挤满了人。

  一盏盏孔明灯在远处放开,贺元急得不行,“你快去啊,一会儿还得放灯呢。”

  她难得见了此景,眼都不眨。

  王良只得无奈道:“你求的什么。”

  贺元娇羞浮面,她那双眼勾上翘的眼低垂下来,“你说呢,当然是子嗣。”

  她嫁给他两年,终于有些急了。

  王良抚了抚她的脑袋,“傻元元。”

  庙里主持前围满了男客,王良这一去,鹤立鸡群。

  主持接过签,道:“定心想事成。”又云云一些套话。

  王良听得不在意,他知晓不过是为了多些香火钱的好话。等他走出,就见贺元去了摊贩处。

  是卖泥塑的人偶。

  贺元皱了皱眉,“真丑。”

  摊贩急道:“你这。”他一抬头,话也含糊起来。

  还是王良把贺元拉出来,往旁的摊贩拿过面具,给她一下遮了上去。

  贺元捂着狰狞如鬼的面具笑开,“你坏。”

  她乐不可支,仔仔细细为她的探花夫君选了恶鬼面具,她惦着脚也够不着,还是王良自个儿接来戴上。

  “和尚怎么说呀。”

  王良牵着她,往湖边走,她娇嗔问他。

  小花灯堆满了湖面,衬着夜色喜人。

  “自是,如夫人的愿。”

  王良止了步,认认真真的看她。

  贺元笑道:“我就晓得。”

  她放着花灯,又祈了一愿。转眸看着王良,“你要求什么。”

  王良说:“求你所求。”

  花灯跃进了小湖里,悠然飘走。

  想此,二十四岁的贺元不禁发笑。

  她所求,不过女儿家心思,想与王良和美一生,有子有女。

  而王良所求,大抵是高官厚禄,荣华一世。

  如今,贺元自个儿的愿落了空,而他王良却如了愿。

  作者有话说:

  小黑屋不会变的,推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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