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欢喜吗(1 / 1)

贺元 山楂糖水 3597 汉字|3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1章 51、欢喜吗

  殿门被拉拢, 响起清脆一声。

  她的手伸来,隐隐飘散着檀香。

  那双保养得当,依旧起皱的手牢牢扣在贺元的皓腕, “你可想好了。”

  贺元不觉一颤,未躲开。

  太皇太后目光死死盯着贺元, 良久,她缓缓叹口气, “哀家也不知这般是对是错, 他对你好,连那殿都让你去,可终究是无名无分。”

  贺元跪在殿内,她抬头看去,老人的眸子再慈爱不过, 满是担忧。贺元心里一突, 垂下眼,另只手不停扯着衣角的褶。

  “哎, 元元你起来,跪什么呢, 哀家看着心疼。”

  贺元的手被往上一拉, 她顺势起来,太皇太后又要搂着她进怀, 贺元往外一站,避开了。

  “给您丢脸。”贺元不自在道。

  仿佛别扭着。

  太皇太后也不觉她有怪, 轻言细语着,“你这孩子, 尽说傻话, 你难道不晓得哀家最是疼你。”

  她边说边抚拍着贺元的手。

  贺元差点忍不住, 她咬着唇,慢吞吞道:“我晓得。”

  太皇太后这才松开她,转起佛串,“既你已做了决定,哀家就随你去吧。”

  她年纪大了,似乎满是感慨,“小时你就皮,不肯与哀家一块儿念念佛。一晃眼这么大了,哀家自是留不住。”

  贺元正行礼,浑身僵冷,眼眶也渐红了。

  她转身往殿外走,雪白的的斗篷一摇一曳。

  “元元,今日你是怎了,对哀家这般生疏。”

  身后传来太皇太后的声响,贺元顿住,恍惚只见得那串佛珠,不停地转动。

  她说:“没有。”

  身后,又是连连叹气。

  贺元的嘴唇都要咬破。

  ·

  宫灯亮了,一盏盏,亮了大片。

  宫婢们小心翼翼退下。

  自贺元搬来承金殿,阮七就屏下了服侍人,说是不让扰了贺元休息。

  他嘴里的说得关切,可贺元总是被他扰醒。

  就如此时,贺元半坐着,双眼朦胧。

  阮七慢条斯理穿好玄色的龙纹袍子,一把抓着贺元的手,往腰上去。

  这也不是一回两回。

  她只能顺着他意。

  她系得七扭八歪,一点也不好看,偏有理不行。

  “我可从来没系过,你要不满自个儿找宫婢去。”她说着话都半带着缠绵睡意,娇滴滴的。

  这话自是讨得了阮七欢心。

  贺元说得不假,和王良婚后七年,她何曾管过他穿衣,心情不顺连房也不同。

  王良自是一一依她。

  贺元乱系一通,就要钻回被褥。阮七搂着她又亲又咬,“今日我就在书殿,议事完就来陪你。”

  贺元半睁着眼,嘴巴微嘟,“你快走吧。”

  阮七凑去她耳边,“你亲亲我,我就走。”

  贺元不想,她困得厉害。

  她才推他没几下,阮七就咬了她软嫩的耳垂,“表姐你又忘了。”

  贺元面色发白,转脸搂着他脖颈亲了去。

  嘴唇冰凉。

  她住进来不过十日,前几日她使了性子,怎么也不肯服侍他。

  阮七那日还要去上朝,没得时辰等她,他自个儿系好,就对她笑,“你今日就在榻里吧。”

  他将她扒了干净,里衣也不留,丢在了外。

  当着她的面下令不许人进殿。

  贺元羞耻难堪,哭闹不已,阮七不理她。

  等他回来,都过了大半日,她一点东西未吃,就被阮七按在榻里。

  阮七说,“表姐,我对你好,你也得对我好,不然我多难过啊。”

  贺元才想起,她怎么忘了他是个疯子。

  阮七得逞,心满意足出了殿。

  贺元用手背擦了擦唇,往被褥钻了去。

  快到午时,后宫的妃嫔挨个来了,她们每日都要送了汤水,因着贺元的入主,来得更勤了。

  前些日子,贺元搬宫,妃嫔们原以为她终于被厌倦,回了外,谁想竟去了承金殿。

  那可是帝王的寝殿,不是同宫侧殿。本朝就连帝妻也未做到此步,贺元一无名无分的和离妇竟堂而皇之入主。

  后宫多少碎瓷声响。

  贺元被吵得厉害,丢了榻边的摆设,“他不在,来个甚。”

  她看不上她们,上赶着做起厨娘。那些东西被搁置发冷,连太监都不愿去试。

  宫婢们听见响动,陆陆续续进殿服侍贺元。

  女官拿来外裳,贺元瞥去,又是艳色华服,绣着大片纹路。

  她是住进来才晓得,阮七连她的衣裳,从里到外,全都要管。

  贺元转过脸,一眼都不愿去看。

  收整好出了外,妃嫔们还未散了透,坐在那,对着贺元别别扭扭叫着郡主。

  汤水点心堆了好块儿,碗筷也是精致。

  贺元站在远处,“都给我砸了。”

  殿外是小丰管着,他点了点头,就吩咐下去。

  这些妃嫔家室大多不显,此时也气得脸通红发着抖站了起来,胆大的出言道:“郡主,这是妾们送予圣上的心意,您怎么能。”

  贺元的袖子极为宽大,她走起来一摇一晃,甩得极为好看。她冷冷淡淡看去,“吵得我不行,你们要来,也得分个时辰。”

  妃嫔更为难堪,谁能如她一般见天偷懒,虽后宫无主,可太皇太后那也是得请安的。

  “郡主,妾只求得能见圣上一眼,您这般也得剥夺吗。”有妃嫔哭哭滴滴抹着眼泪。

  阮七已几月未入后宫,她们只得奢求以此露脸。

  贺元朝她看去,生得清媚水灵,哭起来也动人。她不耐道:“这也能怪我,你就好好在此等着他。”

  她却不晓得,这些妃嫔殿内呆个小半个时辰就已是太监仁慈。

  “那妾也能吗”竟是争先恐后问起贺元,哪里管太监往外丢着心意。

  贺元点头,就往外走。

  除夕将至,她要回郡主府。

  ·

  贺元坐在马车里,捧着手炉。

  三枣有条有理的给贺元讲府中事,她是被明华送来帮贺元处理中馈,谁能想等这天等了七年。

  贺元听得一知半解,越发困了。

  她转头半掀开车窗,车外景慢悠悠的转着,又到了禄川巷外。

  却没回贺府的打算,贺元都能猜到祖母见她发怎样的火。

  可好歹,是亲生。

  她发着呆,一眼瞥见了窗外的馄饨铺子,热气袅袅,喷香扑鼻。

  “咦”贺元转过脸,“快停下。”

  丫鬟不解看着贺元,贺元来了兴致,“我要吃馄饨。”

  这一行车马停在外,贺元被丫鬟戴了幕笠,小心翼翼搀扶下去。二莲忍不住道:“您哪能在外吃,哪回不是伤了身。”

  她食欲浅薄,却因食闹过肚子。

  “那时,还在吴余吧。”

  丫鬟们都不吭声。

  吴余地方偏小,风气开放,贺元出门连幕笠都懒得戴,被王良引着去了好几家小食铺子。那是王良再熟悉不过的市井,对于贺元从未涉足。

  吃后,贺元却生了病,王良愧疚不已,“我忘了,你哪能吃这。”

  接近过年,在外没多少行人,这巷子颇得几番冷冷清清,馄饨铺空无一人。

  馄饨铺的桌椅被丫鬟擦了一遍又一遍,才让贺元坐下。正当丫鬟要让掌柜的避了他客时,一人在外踱步,最终走进。

  “这铺子我家包了,你还是赶紧。”二莲不耐的对外道,突地面色一变,“韩大人啊。”

  这人,正是韩方。

  贺元听此,慢慢转过脸来,被幕笠挡后的眼随意看去,怨道:“怎么这般倒霉。”

  韩方穿着素色棉服,整个人臃肿起来,听此他也不出声,往一旁的桌椅坐下。

  二莲自是不再赶人,与其他丫鬟走向了外。

  小小的混沌铺子,掌柜的在邻麻溜儿煮着混沌,生怕惹了贵客。这里坐着就相邻左右的贺元与韩方。

  贺元看不惯他,“今日可不是休沐,你这可是怠职。”

  韩方肃着脸道:“我是被罢职。”

  贺元一愣,混沌被摆了来,韩方那问也不问就摆上大碗。掌柜的走前还与他搭话一二,看来是常客。

  她拿起勺子,轻舀了个,皮薄馅大,透亮生鲜。

  怕烫嘴,贺元轻轻晃着,出声道:“你这把年纪还没了官,真惨。”

  韩方囫囵吞下馄饨,不说话。

  掌柜的却听见了,支了脑袋看来,“韩大人是好官,他现在还租赁房呢。”

  贺元半掀幕笠,转脸看去,惊得掌柜不已,忙撤回去,怕惊扰贵人。

  她咬了一半馄饨,待咽下才曼声道:“你怎么这般穷酸。”

  韩方见她显了一半容色,皱眉,“哪家妇人如你,成日抛头露脸。”

  贺元就要变脸骂他。

  韩方张口道:“你出身好,自是不晓得金都房价高。”

  贺元一怔,“可王良。”哪有他这般穷困潦倒 。

  她才递进嘴另半个馄饨。

  韩方见她不自在,解释道:“我虽与他同为科举出身,可他正赶上上朝扶持庶族,他之才,远胜于当年头状。”

  何况又娶得当年最为盛宠的贺元,哪里会缺得赏赐。

  他说此,饮一口汤,道:“今年科举怕是又办不成。”

  贺元听不懂,她不满韩方夸王良,他哪里有什么才,俱是靠了明华。

  “我看你比他厉害,这金都怕是没你怕的人。”贺元夸得不伦不类。

  韩方难得舒展了眉头,眼角起了小褶,五官却是温和起来。

  “今后郡主倒不必烦见我。”

  贺元将幕笠整个都掀开,一眼不眨看着他。

  韩方忙低头盯着馄饨,“返乡等再召吧。”他又忍不住抬眼责备道:“你还是将幕笠遮上,省得人闲话。”

  贺元不满一哼,“你这性子颇得讨厌,如今又没了官,小心你妻与你和离。”

  韩方不自在极了,“我还没娶妻。”

  这话一出,贺元笑出了声,“你这般岁数,怎么惨成这样。”

  韩方语调死板,理直气壮,“我要娶一贤良妇,岂是好娶,若是你这般。”

  贺元变脸,丢了勺子去,“我这般,我这般如何。”

  铺子刹那安静极了。

  良久,韩方说:“过了年,那帮言官就要上折,你这样,总不是个过法。”

  贺元不理睬,她起身要往外走。

  韩方在后急道:“现今为官者都晓尽你的事,世族怨你丢尽贵女脸面,庶族怨你带坏那位,你这样惹了众怨,后果你可晓得。”

  贺元一顿,她转了脸来,幕笠的纱面被她遮下,容色又看不清来。

  贺元轻笑,“那你告诉我,我能如何。”

  韩方不说话,是呢,她又能如何。

  不过是帮那人担上骂名。

  ·

  郡主府的事处置完已到了夜深,贺元隔着珠帘听三枣与管事们掰扯。还突然兴起,吩咐三枣要送韩方几个庄子。

  丫鬟们不解,她也不解。

  到了这刻,贺元不想回宫。

  她模模糊糊想起刚回金都时,她只愿呆了外,好生生过她的日子。

  如今,却是这般。

  就如此时,府外早来宫内的马车。

  阮七将她的心思,摸了个透彻。

  承金殿灯红通明,一盏盏的宫灯悬挂。

  贺元往殿内进,小丰跟在她后,悄悄说:“今日圣上发了火。”

  她的步子越发慢了,可还是走了进去。

  殿门被小丰一扣紧。

  殿内就贺元与不远处案桌前的阮七。

  阮七还在批折,贺元一看,就要往里进,阮七喊住她,“你跑什么。”

  他走下,贺元被他一把抱起。

  贺元笑:“我不是看你忙。”

  阮七没理,他抱着她上了几步小梯,将贺元丢在了案上。贺元的斗篷被扯了开,露出了华服艳裳,散在案上。

  阮七见这衣裳,低低笑,“真好看。”

  贺元四周都是折子,刚盖上的印。阮七随意一挥,撒了半。她被案面抵得生疼,给阮七撒娇,“让我起来。”

  阮七伸手抚了她的脸,她刚从外走来,还冰凉。

  “不是让你今日等我。”

  贺元垂着眸,“我让小丰转告了。”

  阮七解着她的衣裳,“我一进殿,全是莺莺燕燕,你倒大方。”贺元晓得他要做甚,她抓着他的手,眼神哀求,“别在这。”

  阮七不理她的不愿,几下给她解了干净。

  而他自己玄袍完好,连褶子都不起一个。

  贺元又冷又羞,哭了起来。

  他亲了亲她的眼泪,下手肆意玩弄,后只掀了袍子,就按着她弄。

  “你这时怎么就不大方了。”

  贺元哭得厉害,“不要这样。”她的手越来越无力。

  阮七亲她的唇,不让她说话。

  好一会儿,阮七拿着折子给她眼前晃,“你看你弄得脏,正好是你贺家。”

  贺元的唇被他咬破,她侧过脸,不去看。

  折子被丢落在地。

  阮七抱着贺元去沐浴,贺元发着怔,任他随意触碰。

  他轻柔的帮她洗净,说:“你可得听我的,下次可没得这么轻松。”

  贺元不说话。

  入了榻,阮七搂着贺元,他缠着她撒娇:“头次与表姐过年呢,我心中欢喜极了,表姐你欢喜吗。”

  贺元被他搂的紧紧。

  半晌,她才“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因为本周要把第二卷 结束,所以卡文太久,终于捋清剧情,不好意思啦。

  上两章捉个小虫,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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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小天使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