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被献给奸臣后 戎酒 290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5章

  云皎皎是哭着睡过去的, 直到清早骤雨初歇,窗台滴滴答答的细雨声绵绵不绝。

  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整个人像是完全被抽走灵魂。

  外面风声绵延, 她的心却像是一潭死水,空荡冷清。

  她躺下将被子拉过头顶。

  原来是假的。

  原来都?是假的。

  她曾经?以为唯一可信之人,竟然能够为了自己将她送上权贵床榻。

  所?以殷芳说的是真的,顾钦如此骗她,还要装的道?貌岸然的模样,他?根本?就是在利用?她。

  什么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什么只有他?不会害她,只有他?了解自己, 怕都?是假的。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她的。

  从她失忆之后?

  还是说,她失去记忆忘了一切也?都?是跟顾家有关?

  云皎皎睁开眼睛,眼尾发红。

  顾钦贼子之心, 不可小觑,也?绝非是她失忆后突然萌生。

  所?以她偏生因为哥哥遇刺的消息就重病昏迷, 失去记忆还只记得他?, 无论如何都?与顾钦脱不了干系。

  昨日更甚,先是明明听见了殷芳那些话,却被下了东西还是想?要顾钦,他?们想?控制她, 怕不是连她的记忆一并操控了。

  更甚者?,她以为的北燕动手脚害她哥哥北巡遇刺, 实则不然,也?跟顾家有关?!

  北燕和?顾家串通?

  云皎皎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是串通,顾钦和?他?背后的人不可能让北燕坐皇位, 让自己处于如此被动的境地。燕程也?不可能利用?完他?们,还让他?们活着。

  所?以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云皎皎手指攥紧。

  她曾听信顾钦的话,以为在安京会有出路,如今看来她留在这只是方便这些人挟持她,接下来的日子没有司延也?会有燕程强迫她,她不要如此任人宰割,更不要留在安京。

  保不准,司延玩腻了,又会如何将她一脚踢开。

  或者?送给皇帝。

  如此这般,她怎能再?天真的相信所?谓承诺。

  关键问题是如何逃,怎么逃,又要逃去哪,她都?得想?好再?走。

  被骗被利用?,一次就够了。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

  隔着一扇门,她甚至能听见外面燕程身边李德全的声音。

  “监察御史顾钦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云皎皎慢慢爬起身,简单换好外衣,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隐约听见了几个字“擢升六品”、“赐婚”、“宁国公府”……

  这几句话越听越是不对劲,云皎皎正要细听的时候,李德全已经?念完了圣旨。

  外面传来顾钦接旨的声音。

  云皎皎推开屋门,屋外殷芳正高兴的拿着圣旨左右翻看,“陛下赐婚可真是太好了,等?你成为了宁国公府佳婿,这前途是一片光明啊。”

  殷芳拿着圣旨转身,迎面看到云皎皎站在阁楼上。

  顾钦也?看到了她。

  两人只是不过两丈远的距离,却像是再?也?无法靠近。

  顾钦拦下殷芳,几步上了楼。

  云皎皎回了房间,刚刚关上门,顾钦就推开了,“皎皎,我也?不知道?这圣旨是怎么回事,当真并非我想?娶宁婉玉。我的心,你当是最清楚的。”

  云皎皎背对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闭了闭眼睛。

  她需要缓一缓这接二连三的背叛。

  她生了一场病,怎么就蠢得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昨夜把?她送给司延的时候,他?原在做着迎娶权贵女的梦。

  她云皎皎是什么,是富贵时,他?的高枝。

  是落魄时,他?的跳板。

  她好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却气得沙哑,“你的心,我当然清楚。”

  这声音落在顾钦耳中,便是哭腔,顾钦眉眼微动,“我瞧着,应当是陛下昨日对你有意,说你我大婚礼未成,算不得夫妻,我是没想?到他?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让你我断了关系。”

  顾钦走上前,“皎皎,若不是抗旨是死罪,会连累到你和?母亲,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接。”

  云皎皎当然想?要跟顾钦撕破脸,但比起撕破脸树敌,她不利用?回来难解心头之恨。

  云皎皎缓了很久,终于出声,“你让我自己呆一会儿。”

  “皎皎,你听我说,”顾钦断不可能这么出去,他?一定得先将云皎皎在他?这里的心稳住,“好在这次行刺,我听到了你哥哥的一些消息,行刺里面有几个古仑人,古仑国主曾与你母族来往甚密,怀疑与你哥哥有关,如果?我能与你哥哥联系上,兴许能救你出去。”

  云皎皎又一次听到古仑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日后是如何打算的?”

  “日后我想?借此机会入桓王麾下。桓王天资聪颖,又宅心仁厚,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司延与太子同党,只有日后扶桓王掌权,我才能救你出来,你相信我。”

  顾钦站在她身后,始终不肯走。

  云皎皎闭了闭眼睛,转过身看向顾钦,话语间意味莫名, “我自然信你。”

  她上前一步,“顾钦,你知道?我最相信你了。”

  顾钦略略松了一口气。

  云皎皎移开视线,“昨夜我睡得少,眼下想?补个眠。你如今已不是我丈夫,也?不适合再?与我共处一室,还请顾大人回避。”

  顾钦的话事实上并未说完,却被云皎皎送出了房门。

  这架势哪里像是补眠,分明是去哭。

  顾钦心下混乱非常,不过片刻就被压了下去。

  燕程要他?证明忠心的办法就是和?云皎皎和?离,然后他?会赐婚给他?和?宁婉玉。

  顾钦不在乎和?谁成婚,但顾钦清楚,他?这样能得到的比司延带给他?多千百倍。

  不仅会有燕程的补偿,宁国公的扶持,只要有情蛊在,他?甚至还能暗中操控云皎皎,与现在并无差别?。

  但不答应,就相当于跟燕程作对和?翻脸。

  顾钦始终没忘记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自是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关上门的一瞬间,云皎皎面无表情的走到桌边琢磨着刚刚听到的话。

  她呢喃了片刻,“古仑……”

  云皎皎拿了一张信笺,思索片刻,将早膳里面的牛乳倒出来一些,沾上落笔。

  写好后,云皎皎将信笺封上,叫了支芙进来,“昨日我与太师府阮姑娘讨的诗经?和?乐谱,有空送去帮我催一下。”

  “嗷,好。”支芙应下来,拿过信笺离开。

  门口侍卫检查了一番,里面内容的确只有讨要书本?,并无其他?,便放心的送了出去。

  云皎皎在屋内坐了许久,听着外面从热闹归于平静,终于做出了决定一般起身,去了前院。

  雨后初歇,日光缱绻,临窗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微风拂过屋檐,挂在屋檐上的水珠忽而落在了美人纤弱的蝴蝶骨上。

  冰得她浑身一颤。

  水珠顺着她肩颈,蜿蜒而下,碰到男人笔锋而浸润,又随着她的轻颤没入深处。

  云皎皎坐在男人身上,被按在桌边,半边衣衫挂着,身子止不住的抖,好半天才找到自己正常的声音唤他?,“司延……”

  司延浅红笔锋未停,细细勾勒着,“这笔墨洗不掉,皎皎动了,让我画丑了可不要怪我。”

  云皎皎蝶翼般振翅的睫毛压下,冰肌玉骨颤颤巍巍,好生可怜。

  美人身后右肩一朵小巧精致的月见草蔓延生长?,娇艳欲滴。

  “它留在你身上的每一日,你都?属于我。”他?像是猛兽圈领地一般,给她标印记。

  恨不得将她锁在身边。

  云皎皎鼻音很重,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真答应做这个男人的禁-脔。

  她垂头咬着唇,但是相比之下,她并无选择,“我与你交易,除了……这,这个,我还有要求。”

  司延垂眸放肆大胆的看着眼前人,“想?要什么?”

  “我要三个条件。”云皎皎不想?再?听这些人对她虚无缥缈的承诺,她也?不觉得被人圈养会是什么多好的出路,她必须给自己留退路。

  “第一,你也?知道?我失忆了。我想?知道?与先皇后有关的事,她来自哪里,家是哪的,有什么兄弟姐妹。第二,前朝先皇与皇后的死因。第三,你帮我查与失忆有关的药物。”

  司延听着倒是合情合理,“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关于前朝先皇与先皇后的事情,我不能保证全部让你知情。”

  云皎皎压下眼帘,“嗯。”

  司延漫不经?心道?,“那这三个条件我都?做到之后,我有什么好处?”

  云皎皎心口微悸,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还是想?回寰一下,“司延,你讲道?理,你是不是用?了我的办法牵制宫中禁军?”

  司延无声的轻笑?一下,“我不讲道?理。”

  她憋了许久,“这不公平。”

  司延慢悠悠道?,“皎皎似乎,也?没给过我公平。”

  云皎皎眉头紧锁,很不理解,“我和?你从前有什么过节吗?”

  “从前?”司延描摹着她的脊背,拖腔带调又添油加醋,“皎皎从前喜欢我喜欢得要死,非我不嫁呢,如今全忘了,让我很是难过。”

  “骗人。”且不说他?的语气不太令人信服,就是云皎皎本?身也?想?象不出来自己喜欢谁喜欢得要死,她本?就属于感情淡漠的那一类人。

  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其实没有对谁上过心,所?以那个人不论换谁她都?得过且过,没太有感觉,“顾钦当时也?说过类似的话,总不能你们说一个,我就要负责一个,被骗一次。”

  同样的话她不可能信两次,与其总是去纠结那个模糊的人,和?那些莫须有的情感,倒不如先谋好自己的路。

  “无妨,总归是我抢回来了。”司延将人拉起,面向镜子,“喜欢吗?”

  云皎皎看到了镜子里,她衣衫不整的被圈禁在男人怀里的画面,那株月见草有些莫名的妖冶,立刻别?过视线。她并不回答,气息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

  司延并不等?她回答,“可我很喜欢。”

  云皎皎屏气,“你不要脸。”

  好巧不巧,此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卫轲的声音,“侯爷,顾大人有事禀报。”

  云皎皎一惊,下意识的起身要躲,反倒被司延牢牢的桎梏住。

  他?的眼神分明是在告诉她,他?还能更不要脸。

  下一瞬,司延淡淡开口,“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