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自己那套功夫,心底微微叹气,不由向前跨出一步。
童海一见大惊,连忙挡在英伯的身前,双臂大开,就如一只护住鸡仔的母鸡,喝道:“你想做什么?”
熊周皱了皱眉,咽下胸中那股烦闷之意,淡淡道:“让开道路。”
童海道:“不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英伯已倒在地上,不住的抽出,脸色已变得紫黑。
童海顿时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熊周,连忙扶起英伯道:“长老!”
秦大员外嘴角笑意更甚,但口中也悲声大呼,只不过其中欣喜之意多余悲哀罢了。
却听轩辕精光突然道:“‘蝶谷毒仙’!他不是在这里么?我们大可以——”
他这句话的下半句被他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因为他看见秦大员外正用一种杀人的眼光朝他瞪来。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轩辕精光早就不知道被秦大员外杀了多少回了。
秦大员外很是奇怪,像轩辕精光这种人是怎么坐到这个位子的?
眼见熊周等人就要离开这里,秦大员外却为难起来:
自己这边最厉害的英伯已经倒在了地上,单凭自己、光树和尚和轩辕精光,恐怕不会是这熊周的对手,但若是就这么让熊周离去,主上怪罪下来,自己又怎么承担得起?
便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
“熊兄弟既然来到这里,又怎么能轻易的离去?难道,你不想知道小朱兄弟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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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節 兄弟情
明月已西斜。
夜色当然也已深。
晴天的月半的夜晚,月亮总会很亮。
朗月下,又有两人,自西翩翩而来。
两人皆穿白衣,衣袂飘飘,宛若月宫里下凡的仙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清冷的月光自他们的身后洒下,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就连他们的容貌,也隐藏在自身的暗影之中,又让人觉得仙风道骨中有著一中说不出的阴森和诡异。
这两个人虽然潇洒之极,但走路的速度却是不慢,片刻之后已来到众人跟前。
童海等人一见到这两人,顿时趴伏在地,竟然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来迎接他俩,连光树和尚也不例外,足可见这两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为首之人发出一声冷笑,右手中指屈指一弹,只听“嗤”的一声,一股劲气激射而出,正击中倒在地上的英伯“肺腧穴”上。
原本已经像一条快死的鱼大张著口的英伯,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
随着这声嘶叫,他的脸色竟然变得好了许多,为首的白衣人手指又是一弹,一缕绿光攸地钻入了英伯的口中。
英伯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脸色迅速的变得红润,片刻之间,他已重新站了起来,眼中神光隐然,对着为首的白衣人施了一礼:
“多谢少主相救!”
原来这个出手的白衣人,正是他们口中的少主!
熊周闻言一惊,不由望向那为首的白衣人,想要看看这个九道山庄的“少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哪里知这个“少主”的脸上好像笼罩着一层黑雾,眼神犀利如他者,竟也无法看清。
看来这个“少主”非但是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更是一个懂得隐匿踪迹的人。
——一个人如果不想别人看见他的脸,当然会有很多理由,也会有无数种方法。
——其中的一个理由,就是他是你的熟人,有一种最常见的方法,自然就是易容。
可是熊周想破了头,都没有想出这个“少主”是他的哪位熟人,也看不出他脸上一丝“易容”的痕迹。
换句话说,这个“少主”好像天生就生活在阴影中,根本没有人可以看得清他的脸!
熊周眉头微皱,看向第二个白衣人。
只是轻轻一瞥,他竟然已呆住。
这第二个白衣人,熊周绝对没有想到会是他!
小朱!
这第二个白衣人,竟然是他一直想要去搭救的小朱!
熊周想不到会在如此的情况下看到小朱,更想不到小朱竟然会和九道山庄的少主站在一起。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的悲伤——那种悲伤,绝不是简简单单的,而是一种深入到骨髓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悲哀。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一直追寻的东西竟然会在自己的敌人手中,而你最好的朋友竟然和自己最大的敌人在一起把酒言欢,你会怎么想?
熊周一笑,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笑得出来,虽然这笑比哭也好不到哪里:
“小朱,你好。”
“八哥,你也好。”
小朱的眼神闪烁,勉强笑道,只不过这笑容里更多的是无奈,却无一丝的愧疚。
“你知道,我三月初接到那封血书,便马不停蹄的寻找你的踪迹。”
“我知道,”小朱用力点了点头,“谢谢你。”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我历经千辛万苦,甚至——你却在这里逍遥,和这位‘少主’把酒言欢,”熊周慢慢说道,语气冰冷,不带一点感情,就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所以从此之后,你我再不是兄弟。”
“再不是兄弟”的意思就是你的事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
“好,好,”小朱突然大笑,笑声中充满凄凉之意,“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弟……”
他大笑著,眼角都笑出了泪水。
熊周的拳头已握紧,眼中亦有雾气升腾,雾霭中,他似乎看到了十数年前那个总追在孟随风背后要糖吃的流鼻涕的小屁孩,曾经不顾性命的替自己通风报信……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却会变得如此陌生?
东方白眼中已满是热泪,而东方夏天早已是泪水纵横。
一种悲伤而又绝望的情绪在场中蔓延,每个人都感到了一种压抑,那种感觉时间长了,恐怕都会发疯。
“呵呵……”
此时一个笑声突兀的响起,只是无喜无悲,让人感不到一丝的笑意。
“少主”。
也只有这个神秘的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中的男人,才会在此刻发出如此的笑声。
“你笑什么?”熊周咬牙道,“你们把我诓到了这里,肯定有所图谋。”
“少主”停住笑:“我笑这世上有的人总是自作聪明,十数年来竟然一直未变。”
熊周长眉一挑:“你是在说我?”
“少主”又笑,只要不是个聋子,会都听得出他笑声中的揶揄之意:“这次你真的猜对了。”
他不等熊周说话,继续道:“难道你看到他跟我在一起,就认为他出卖了你?难道我要得到那个宝藏,就一定要你的相助?”
熊周反问:“难道不是么?”
他的语气颤抖,竟有一丝的欣喜。
没有人会比他更知道失去朋友、亲人的痛苦,也没有人比他更珍惜友情——因为曾经失去过,才会更懂得珍惜,如果他真的错怪了小朱,就算让他跪下来磕头认错他也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