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重生太子妃 屋里的星星 2892 汉字|3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90章

  陵阳城距离京城很远, 只坐马车一趟要行?两三个?月。

  如?今将要入秋,树叶渐黄,飘零落下却是风景如?画, 队伍从京城离开至今,已经有一个?月,姜亦棠初次离开京城的兴奋劲早就没了, 整个?人蔫了吧唧地窝在马车中。

  仲孙文?钰怕她闷出事来, 常说些?趣事逗她开心, 一路上?热情亲昵, 生怕她会觉得无聊。

  姜亦棠和仲孙文?钰并不是一辆马车,各自都带了不少婢女, 一辆马车根本挤不下,除去两位姑娘各自乘坐的马车,还?有两辆马车用?来放行?李,卫笠等人则是骑马随行?。

  她们在江南停留了一日, 下马车时,小姑娘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她第一次觉得她有点晕车。

  仲孙文?钰怕人去请了大夫,姜亦棠扭头看向卫笠,无力道:

  “这件事不要告诉谢玉照。”

  她知道卫笠是每日都会给谢玉照写信,汇报她们的情况,她不想叫谢玉照远在京城还?担心她。

  卫笠苦笑:“要是殿下知道属下隐瞒了姑娘生病一事, 属下回去可没过好果子吃。”

  姜亦棠声音闷堵:

  “他又不在,不会知情的。”

  卫笠没说话?,等大夫来了, 确认她只是车马劳顿加上?有点不适应,等休息两日就无碍后, 才对姑娘点头,没把这件事汇报回去。

  姜亦棠在江南休养的时候,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宣阳帝在早朝时忽然晕倒。

  满朝震惊,宣阳帝昏迷不醒期间,谢玉照身为储君,顺理成章地担任监国一职,诸位皇子心惊胆战,每日都争先恐后地请求去养心殿侍疾,他们不蠢,哪怕宣阳帝不看重他们,在父亲手底下讨生活怎么也?比在兄弟手底下讨生活来得强。

  可惜,除了第一日,后来谢玉照根本不许任何人去养心殿见宣阳帝,只有太医能够出入养心殿。

  谢玉照言明?,是不让旁人打?扰了皇上?养病的安宁。

  朝野动?荡,诸位皇子只能按捺住心中恐慌,祈祷宣阳帝早日醒来,但日复一日,宣阳帝一直没有康复的消息,整个?朝野逐渐落入谢玉照手中,终于有人按捺不住。

  除去谢玉照,三皇子是那个?位置最有竞争力的皇子人选,最先按捺不住的自然也?是他。

  八月初的早朝,三皇子在朝堂上?直言:

  “中秋将近,皇上?养病许久,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殿下不允许旁人窥探侍疾,臣等皆不知皇上?病情到底如?何,还?请殿下明?示,让臣等安心。”

  三皇子到底不敢明?说谢玉照有逆谋之心。

  他心底清楚,父皇老了,底下的臣子早就纷纷选择站队,相较而言,多的是臣子想让谢玉照早日登上?那个?位置。

  谢玉照抬眼,漆黑的眼眸直视谢玉桓,仿佛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皇上?病重,还?需静养,护郡王想见皇上??”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根本不提宣阳帝病情如?何,但话?中冷意让谢玉桓心中一悸。

  宣阳帝膝下数子,除去谢玉照被封为储君,只有谢玉桓被封了护郡王,宣阳帝对赐封极为吝啬,一个?亲王都舍不得给,谢玉桓再不忿也?无法。

  谢玉桓下颌线紧绷,避开谢玉照的视线低下头,避重就轻:

  “臣只是想知道皇上?病情。”

  谢玉照:“孤说了,皇上?病重,护郡王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探望,但若因此扰了皇上?养病的安宁,可别?怪孤没提醒你。”

  谢玉桓倏然握紧手,不敢置信地抬头。

  他怎么敢?!

  朝堂上?,谢玉照居然就敢明?晃晃地威胁他?

  谢玉照的话?明?显就是说,若他去探视病情,违了太医所说皇上?需要静养的交代?,一旦皇上?出事,便是他的过错。

  这话?一出,谁还?敢去养心殿探视?!

  谢玉照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声音冷淡:

  “无事退朝。”

  百官眼观鼻鼻观心地看完了殿下和三皇子的争锋,殿下态度强硬,他们心中各有打?算,等殿下话?落后,他们立即应道:

  “臣等告退。”

  ******

  三皇子府。

  谢玉桓回到府中后,控制不住地砸了一套杯盏:“欺人太甚!”

  一盏茶的功夫,三皇子府迎进了一位客人,若是朝堂有人看见他,会立即认出他来,毕竟丞相乃百官之首,朝野无人不知。

  但现在,褚丞相没有惊扰任何人,悄无声息地进了三皇子府。

  在踏进书房,看见地面上?的狼藉时,褚丞相皱了下眉:

  “殿下还?需冷静。”

  谢玉桓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终于清醒过来,他闭了闭眼,叫进人收拾地面,才对褚丞相道:

  “泰山觉得本王如?今该要如?何?”

  褚丞相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眼三皇子,他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皇上?的病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但凡早几个?月,他也?不会冲动?地选择和三皇子联盟。

  谢玉桓这一声泰山,明?显是在提醒他,他和褚栎秋的婚事。

  褚丞相不是姜昃旼,能做到眼睛都不眨地牺牲府中嫡女,他一贯疼爱这个?嫡女,如?今亦然,而且丞相府和太子相当于已经撕破了脸面,丞相府早就别?无退路。

  “太子在朝堂上?的态度早就摆了出来,殿下还?需得早做打?算。”

  闻言,谢玉桓脸色骤然一冷。

  态度?自然是不许旁人探视皇上?的态度。

  谢玉照明?摆着是不打?算让皇上?病情痊愈,毕竟谁都看得出自谢玉照天花后,皇上?对他显然是有了些?许忌惮之意,虽说没有打?算让其余皇子越过他,但恩宠分明?是不如?从前。

  谢玉桓忍不住道:“乱臣贼子!”

  褚丞相眼皮子掀了掀,只当没听见谢玉桓的话?,就怕到时候,当乱臣贼子的这个?人会殿下自己。

  须臾,谢玉桓恢复冷静,问褚丞相:

  “泰山方才说的早做打?算,是何意?”

  褚丞相抬眼:“殿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书房中倏然一静,谢玉桓气息不稳,他当然知道褚丞相是何意,要是继续等下去,怕是他等到的就是谢玉照登基的消息。

  到时候其余皇子什么下场不知道,但他这个?曾被皇上?当做磨刀石的皇子绝对没有好下场!

  现在有一个?很好的借口,谁都看得出谢玉照的狼子野心,既然如?此,他大可打?着清君侧的名头拿下谢玉照。

  但问题是,他手中无兵!

  谢玉桓愤恨地捶了下案桌,心中不由得埋怨起皇上?当初怕谢玉照地位不稳,恨不得把兵权都压在谢玉照身上?,导致如?今单纯论兵力,根本无人能和谢玉照抗衡。

  褚丞相仿佛看不出谢玉桓的颓然,不紧不慢道:

  “闻公府手握朝廷五分兵权,三分在祁王,剩余两分在大将军府。”

  谢玉桓不解地看向褚丞相,只听褚丞相道:“武将中向来以闻公府为首,但没有人乐意久居人下。”

  提点至此,谢玉桓再不明?白?褚丞相何意,也?没有必要去和谢玉照争了。

  祁王封地远在渠临城,而且,岑行?简向来滑不沾手,谁都不亲近,摆明?了不想站队。

  现在去劝说岑行?简,光是时间就不够用?,如?此一来,他的选择只有大将军府,虽说现在的禁军统领是谢玉照的人,但光禄寺寺卿却是大将军府的嫡子。

  光禄寺掌宫廷宿卫和侍从,相当于捏住皇宫要害。

  谢玉桓无声地深呼吸,随后,他皱眉:

  “本王记得不错的话?,陈夫人是曲阳王妃的族妹。”

  两家是姻亲,而曲阳王府则是不动?摇地支持谢玉照,他能说服大将军府转而投jsg靠他吗?

  谢玉桓不确定。

  但褚丞相却是没再说话?,能不能说服大将军府一事只能有三皇子去做,他去都没去就生出迟疑之心,还?不如?早点放弃争夺那个?位置。

  谢玉桓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等褚丞相离开后,他仍旧皱眉不语。

  三日后,将军府夜中来客,见到来人,陈祜鸣第一反应是抗拒的,但等来人说了几句话?后,他沉默下来,将人引进书房,二人夜谈伴宿,谁都不知他们谈了什么。

  但看谢玉桓离去时的神情,大概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等翌日,陈祜鸣想到昨日的事情就有点头疼,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三殿下说动?,上?了他的贼船。

  但三殿下再弱势,有一点却说得没错。

  若是殿下登上?那个?位置,他大将军府的地位就会一直居于闻公府下,他在朝堂待了数十年,没有人会不想往上?爬,但闻公府却如?同一座大山。

  陈祜鸣抿唇,沉默下来,他想起昨日三殿下交代?下来的话?,许久之后,叫来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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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亦棠对京城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正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她第一次知道坐马车居然是件这么折磨人的事情。

  刚才仲孙文?钰告诉她,再有三日,她们就能进入陵阳城的地界了。

  姜亦棠吐出了一口郁气,也?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先前她是脑热,心软地想满足一下老夫人临终前想见小辈圆满的心愿,但临近陵阳城,姜亦棠才倏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有点尴尬。

  虽说她被封为太子妃,但一日未成婚,她就还?算不得名正言顺。

  她如?今的身份只是尚书府的庶女罢了,仲孙文?钰虽说待她很是亲昵热情,却不知闻公府上?下是何态度,哪怕同样的热情的态度,但陡然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姜亦棠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不要紧张。

  七日后,天气渐凉,姜亦棠要穿上?披风时,仲孙文?钰终于告诉她,闻公府到了。

  还?未进城,就有人出城来迎接她们,应该是位男子,姜亦棠掀开窗帘看去,他身姿颀长,但整个?人的身材高大健壮,他对待姜亦棠要比仲孙文?钰恭敬客气许多:

  “小妹让太子妃费心了,祖母听说您来了,一直盼着您,快随我进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