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1)

绿潮 [重生] 野次鬼 2827 汉字|13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3章

  *大皮*

  次日?葛兰和程爱粼继续到寨子赴约。

  Lephet thoke(茶叶沙拉)后?是辛辣的?山式饭, 是将淡水鱼和姜黄米揉捏成?圆盘状,佐上炸猪皮一同食用,程爱粼吃得津津有味, 嘴中“嘎巴嘎巴”大嚼脆响。

  宴请进?行过半, 上来一弥勒佛般的?圆肚老头,两鬓霜白, 戴着细薄手套, 身着簇新的?厨师服,脸上露着女人般恬谧的?笑容,他低低调调, 指间转着把银亮亮地尖|刀,安静地候在Abner身侧。

  随着宗教低迷的?礼乐声吟语。

  四五个男人抬着一全羊木架子进?场, 上面不是焦脆的?烤羊,而是个赤条的?皮开肉绽的?女人, 遍布血口,比上次马雄飞伤得都狼狈, 鼻子歪斜得无法正常呼吸,只能张嘴大喘。头发油腻腻地搭在面孔, 依稀能辨清两眼,肿得只剩一道缝了,周遭黑紫淤青, 她像是被灌哑了嗓子, 干嚎却出不来声儿。

  葛兰被这场面吓得扔筷。

  程爱粼相?对镇定?,演绎出污秽扰了食欲得无法进?食的?神态,挑眉端看Abner, 在Abner轻盈地手势下,老头呢喃着神神鬼鬼的?念白。

  那把尖刀从后?脖颈开嵌, 顺着脊梁骨徐徐往下直至肛|门,割出道细缝。

  程爱粼嚼着猪皮托腮看,Abner的?目光如鹰如狼,戒备审视着她的?每一次面部变化,奈何程爱粼一直是漫不经心地模样,嘬口拉茶,开始享用萨摩萨,她对油炸的?食物有种?天然的?喜爱。

  老头将女人皮肤豁力朝两侧撕拉。

  她疼得在餐桌上狂野地蹦跶,桌子震得嗡嗡,女人血口中的?液体嘣到了食客的?鼻尖口中。

  程爱粼吧唧着尝了尝,Abner看她模样掩嘴笑出声,算是认定?她为乌玛的?人,听说老P的?手段更决然凶戾,耳濡目染下,她今日?的?表现令他很满意。

  女人的?背脊和两臂间撕离的?皮肤粘连在一起。两个男人上前像是扒一件皮外套,彻底将左右的?大皮给抻开,女人此?时变形了,成?了只惊天庞大,振翅欲遨的?蝙蝠。

  可惜皮活了,意识却死了,她头颅也不动了,就是脸上的?泪嘀嘀嗒嗒往木架上流,最后?被垫在架子上的?菜叶给吸收了。

  葛兰屏息地看着,双唇剧烈颤动,这视觉冲击太?大了,女人的?双|腚就朝着他,他似乎还能闻到湿漉长久没有沐浴得酸臭味道。

  他根本无法像程爱粼那般,稳坐泰山似的?和Abner交流食物,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算瞄着女人白颤颤,粉嫩嫩地肉,也是从容不迫的?。他做不到,那双腚像是夹着了他脖颈,几乎喘不上气,他只能垂头调理呼吸,可徒劳无功,他突然捂住嘴,发出了响亮的?干哕声。

  “盆!盆!”Abner嚷着,“给葛先生来个盆啊!”

  Abner探身,沉静而轻缓地阖上了女人眼睛,“她是一个记者。”

  葛兰手一哆嗦,筷子差点掉地。

  Abner玩味地看他一眼,“她到这里来套情报,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个孩子的?母亲。她非说她的?孩子被我卖走了。我问她你的?孩子什么?模样,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耳,我有这么?多的?羔羊,她说不出来,我怎么?找,我都帮她了,可她还不知?足,要掐着我的?命脉做证据,要捅给警方。”

  Abner笑呵呵,“这里谁最大,我最大,警署的?人把她归还给我,我最厌弃以德报怨的?人,不喜欢,他们太?自以为是,自以为是是要吃苦头的?,他们最该死!”

  两人这时才真正意识到危机。

  葛兰大睁着大眼,骇得一晚没睡,可有窃听器在旁,他只能硬着头皮打鼾,打了一晚上,次日?嗓子都是哑的?。

  他下楼吃早餐时看到程爱粼正在角落里慢条斯理的?喝白粥,全然没有萎靡的?姿态,顿觉她没心没肺,“你睡得着?”

  程爱粼诧异看他,“你个跑突发的?,生生死死见过那么?多,你睡不着?”

  葛兰猝然闭眼,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程爱粼还想剑走偏锋地争取一下,但这寨子的?关卡比比皆是,每一次进?出都面临着繁琐的?3次搜检,所有设备无处遁行。

  既来之则安之。

  呆了三四日?后?,葛兰的?状态才松弛下来,他跟程爱粼比划,“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就耗着,把他们的?戒备给耗干了耗散了,咱在行动。”

  Hale给他们安排的?接头人,没法打入寨子内部,只能在外围观望。

  他们进?不去,程爱粼和葛兰又不敢轻易行动,不得不承认,Abner杀鸡儆猴这一招,起了相?当强劲的?震慑作用。

  Abner兴致勃勃,每天带他们参观一个环节。

  他像个演说家,激昂地舞着双臂,“接下来,Miss Cheng,欢迎进?入七郎河村落给我们提供的?窝棚羔羊,地面有点脏,味道有点大,多担待,请!”

  程爱粼踱进?仓库的?第一步,屎尿混合的?浊臭几乎切断了嗅觉。

  密密麻麻的?鸡笼鸭笼里,一摞叠一摞,从地面一直耸立到四五米高的?仓库顶端,程爱粼目瞪口呆地看着,少?说有1000来只羔羊。

  “所以你看,相?比较走质,我更喜欢走量,”Abner踹了踹箱子,“这就是我跟七郎河合作,而不是你想要的?花拳绣腿,当然了,我们也有金屋银屋里的?羔羊,可他们太?柔弱,没几年就成?了一个个坟包,顾主不开心,就会让银子变少?,银子变少?了我就不开心,这是恶性循环。”

  葛兰神色溃败,理智也在瓦解。

  笼子里全是蓬头垢面的?羔羊,窝在木板上,抓着不锈钢盆中的?生肉往嘴里塞。

  他觉得那些孩子都有魔法,不然为什么?那一双双眼睛亮得像探照灯,竟然照出了他母亲崩枪的?场面,血花像雨,像雪,像风。

  葛兰往脸上摸,什么?都摸不到,可他明明看见了漫天血雾,他又摸,摸,使劲儿摸,到最后?,开始大力揉搓起自己的?面颊。

  Abner凑到程爱粼耳边,“你这个助手可不可靠啊,不像个男人,要不,我把这寨里最得力的?助手让给你,不止能让你心情爽,”他目光向下一移,凝着她T恤包裹的?双峰,“也能让你身子爽。”

  “他学戏剧的?,最擅长暴力美?学的?表达,你觉得他在畏惧,”程爱粼撇嘴摇头,“享受得不得了,这种?人单纯,有趣,出其不意。我太?现实,现实就要跟单纯配在一起,你那些人,糙,我喜欢小白脸,年轻时是小白脸,老了是老白脸,”她狐媚一笑,眨眨眼,“瞧着都可人疼儿啊,对吧。”

  到了夜晚。

  程爱粼和葛兰在屋内喝酒,两人装作去卫生间厮混一阵。

  开了“哗哗”的?淋浴,葛兰双腿双脚还在哆嗦,眼皮也是耷拉得,他声音轻飘,好?在程爱粼能抓住。

  他说他看了他母亲一天,每个孩子的?脸都是母亲头颅上的?血洞,他看不见他们的?五官,都是黑黢黢的?洞。

  程爱粼垂头点烟,“吉隆坡被绑架的?那两个姐妹在绑匪手中过的?什么?日?子,比你白天看到的?还惨烈,人都是碎的?,她们求饶,她们尖叫,她们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在干吗,你在编排她们母亲的?情史?和父亲的?发家史?,里面有多少?东西是真,多少?东西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跟Abner一样,没干净到哪儿去,都是牲口。”

  葛兰一屁股坐在瓷砖上,瘪嘴哭起来,他越哭越大声,嚎啕得旁若无人。

  程爱粼扭身看向镜子,她检查过,这是个双面镜,没做过手脚,她看着镜中自己萧索的?模样,念起了马雄飞,几日?不见他,她就像落败的?花儿,临界在盛放与?枯萎之间。

  马雄飞比她更焦躁。

  可他掩饰得很得体,长年喜怒不形于色的?底子,让他时时刻刻都顶着张漠然的?面皮。

  他领了州府的?命令,开始逐步清扫数据和人物信息,掩盖了老迈、布拉特和自己所寻到的?所有的?蛛丝马迹。

  屠村案在巨人们的?和解下。

  彻底坠入深海成?了抹水中云烟。

  蔡署被调回关丹,署长的?位置空缺下来。

  马雄飞家中玄关上处的?“马上封侯”摆件终于闪现了神威的?光芒,他升职成?了威榔县署的?一把手,接|班蔡道坤,同时,也迎来了关丹所遣派而来的?两个小警员,他们的?作用很明确,监视且帮衬着马雄飞处理各种?紧急事件。

  小罗前两日?给出了程爱粼关机前的?具体位置,就在马雄飞家。

  她是关了手机才出门的?,这一招就是防着马雄飞追踪,但这一举动,也便轻而易举地暴|露了她此?次行程的?危境。

  马雄飞这下坐不住了。

  当机立断去了乌玛的?场子,牛汝茶餐厅。

  他点名道姓要见Hale,几个小弟嫌他太?猖狂,高嚷着就要挥拳,还没触到马雄飞,顷刻间“哎呦”倒地。马雄飞点了份干炒牛河、一份士多和冻鸳鸯,看着角落电视的?TVB警匪剧,大快朵颐地等人。

  Hale来了。

  花衬衫配牛仔裤,脖上挂了5、6个佛|牌,叼着牙签,笑眯眯倚着烧腊的?展示窗看他,“大猩猩?”

  马雄飞的?座位离Hale很近,他嗦干净盘里的?牛河,灌了口鸳鸯,“废水场,你们帮她挡了3次截杀,一次在洛里街,一次在LORONG IKAN(咸鱼仔巷),还有一次在马六甲花园和刘玉水花园的?交界处。她在哪儿,我不相?信这一次你们没联络。”

  “大猩猩,”Hale低头抽烟,癞兮兮的?笑,“小铃铛看上你什么?了,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你有哪儿点好?处。你的?小铃铛满世界跑,你就满世界找,那你俩关系不怎么?好?啊,不然她怎么?什么?都不跟你说呢,你看你找不到,就得来求我,求人得有求人的?样,你这眼神和表情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Hale挠了挠头,思索得很纠结,“要不,我再捅你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