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问蝉 梦中说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书局?我们可是要赚钱吃饭的,没人能像你爹一样纵着你胡闹!”

话说到这份上,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反应过来了:对啊,这个闹事的大小姐,不就是近来名声很臭的那一位嘛!

她还有脸出来?还想管书局的事?

她做梦!

众人顿觉有了底气,纷纷出言嘲讽。那老者此刻却不瞪眼了,叹了口气捋着胡须,语气沉重地道:“大小姐,出了这样的事,你心里不好受,家里人也同样不好过。为今之计你只有躲在家里不出门方是上策,似你今日这般,不是让咱们柳家反复地丢脸吗?”

胡四听得气不过,忍不住就要上前来说话,老者却摆摆手示意他后退,自己继续说道:“有些书呆子原本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知道了至简书局是柳家的产业,今后只怕更不上门了!更不要说你得罪的还是相府……有你在这里,有抱负的读书人谁还肯跟咱们来往?”

他一脸沉痛似是语重心长,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柳闻蝉垂眸,神色平淡不急不怒:“你是说,我得罪了相府?”

“难道不是?”老者高声反问,“那岳三郎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如今全毁在你手里了!他的名声、前程……”

“且住!”陈先生忽然眼睛一亮,跳了起来:“大小姐,我想到好主意了!”

他一脸兴奋,手舞足蹈:“如今世人不是都猜测咱们得罪了相府吗?那咱就让他们看看,相府根本不跟咱们计较!恰如今是您管着书局的事,几天后咱们《梅园雅韵》成书的时候您就亲自往相府走一趟,若能请得岳相爷为诗集作序,所有的难题全都可以迎刃而解!”

这简直是异想天开,在场众人同时想道。

花白胡子的老者拈须笑了:“陈先生这主意好啊。此事若成,不但咱们书局起死回生,大小姐的名声也能好上许多。到时候大小姐若还要管书局的事,老朽绝无二话!”

原来他们在这儿等着呢。

柳闻蝉看向满脸堆笑的陈先生,微微眯了眯眼:“要见岳家人,倒也不用等到诗集成书。我方才看见那个叫岳陵安的在门口晃了一下,没准儿就是来找我的,你去把他请进来吧。”

“岳……岳三郎?!”陈先生反应了一会儿,猛跳了起来。

旁边老者和几个伙计却都忍不住笑开了。

岳三郎会来?还是来找她的?这位大小姐该不会是受了刺激,脑子出问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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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当面打脸

他们的笑声还没完,岳陵安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有捧匣子的、有抬箱子的,声势不小。

这下子不止伙计们惊愕,就连门外的路人也嗅到了新话题的味道,你推我搡挤挤挨挨地凑到了门口。

上一次京兆府外那个“滚”字是有不少人听见了的。虽然今日岳三郎的架势不像是兴师问罪,但谁又说得准呢?他们读书人不是有种说法叫“先礼后兵”嘛!

书局内外众人尽是这般议论着,然后就看见岳三郎向柳家小姐作了一个揖,低头说话神色平和:“承蒙柳伯父柳小姐挂怀,四婶的伤已经好得多了。如今祖父特命我备了谢礼送覃大夫回来,待异日四婶能出门时,再让她亲自去府上道谢。”

至于今日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柳府,那当然是因为门口的三条狼犬见人就吼,见了岳家的人尤其凶得厉害。

这个缘故柳闻蝉知道,旁人可不知道。书局伙计和闲人们只看到翩翩公子温和地低下头同那少女说话,立刻就在心里补全了一长篇才子佳人情意绵绵的故事,根本没有人想过岳家道谢为什么会道到书局里来。

这还用想?柳小姐在这里,岳三郎当然要来这里!那个什么覃大夫明显就是柳小姐派去岳家示好的,这两家人暗地里还不知有多少往来呢,也就是在外人面前装不熟!

还说不成亲,看眼下这局面,四目相对缠绵悱恻的,不成亲如何收场?

众人心里各有了判断,然后就见柳闻蝉抬起头来,向岳陵安身后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老者拍拍衣袖,抚掌大笑:“小姐放心,我老覃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您是没看见呐,岳老头被我气得脸都绿了,可他有什么办法?我就当面跟他说啦,我家小姐被你们少爷害得在家挨了打,背上的袄子都被血浸透了一大片呐,用了我整整一盒敛疮生肌膏才给糊住的!”

“并没有那么严重。”柳闻蝉当场否认。

覃大夫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岳家逼得小姐当众立誓终身不嫁啦!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呐,这辈子就嫁不得人了,这不都是岳家的罪孽?他们凭什么不赔钱!他要敢不赔,我老头子陪着小姐去敲陛下的登闻鼓去!”

他老人家是真不怕事。当着一大群人的面,翩翩公子岳陵安被他气得脸都白了,他愣是一个字都没少说。

这会儿旁人也都听明白了,书局内外一片愕然。

这怎么,跟大家想的不一样啊!

柳大小姐是真不打算嫁?岳三郎带来的大箱子小匣子并不是所谓的“谢礼”,而是这个老大夫帮着柳大小姐去岳相爷那里讹来的?

岳相爷是什么人啊,当年西凉打进了京都,在皇帝和清平王面前大放厥词的时候,岳相爷都能给人当面骂得灰头土脸,如今这一个无官无职的老大夫竟然撒野撒到他老人家跟前去了?

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天理”这东西柳闻蝉是不认的,如今她只认她自己的理。眼看着岳陵安白了脸红了眼,不知是要哭还是要打,她却连半点儿感触都没有,回头就吩咐王婆子:“你帮着陈先生把东西收起来吧。”

“柳小姐。”岳陵安皱眉。

柳闻蝉看向他,微微颔首:“岳公子,劳你回去告诉右相,就说赔礼我已收到,从此之后我们两清了。”

一个说是“谢礼”粉饰太平,一个偏说是“赔礼”当面打脸。看这针锋相对的架势,很明显事情还没完。

但奇怪的是一向性情耿直的岳三郎竟没有发怒,只沉默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就拱手说声“告辞”,带着一大帮子家仆小厮们转身走了。

而这边厢柳小姐已经随手将他们留下的一只小匣子打开,抓了几颗灿然生光的金锭子在手里了。

“我想请在场的诸位帮一个忙,”她道,抬头看向门口,“帮我找一个人。”

陈先生心头一紧,忙问:“大小姐要找谁?”

柳闻蝉顺手又将金锭丢回匣子里,负手转身:“管家余福。”

“啊,是他……”好几个伙计齐声惊叹。

柳府的管家余福,大家当然认识。那人是在大小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