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1)

烟水寒 严沁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句话,结结实实的打在她心上,她完完全全被打垮了,她那幺自负,那幺骄傲,怎能容人这幺说?而说这话的人,竟是她最后一个可依靠的人,她的丈夫!你说后悔认识我?和我结婚?

是的!是的!是的!他—连串地说,声音越来越大,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幺了,我后悔认识你,我傻得被你的外表所迷惑,我幻想你是个温柔,娴淑,体贴的太太,谁知道你——完全不正常。对我,对我母亲,对你哥哥、你父亲,还有亦筑,你想想,你任性,自负的做了些什幺?伤害了所有的人,所有人都会离你而去!

她摇摇欲坠,彻彻底底的失败了,她不知道雷文在讲什幺,但是,听来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些对的,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是吗?雷文也会离她而去?

你终于说真话了,她冷笑,傲然的扬一扬头,虽然已经彻底失败,她却不肯承认,亦筑,是吗?我早怀疑你心里面爱她,你终于是说了!

我?雷文呆一下,他说过爱亦筑吗?这真是莫名其妙的事,你别胡扯,这对你没有好处,老实说,我后悔没去爱她倒是真的!他是纯稚的赌气。

是!我没说错,她再冷笑,神色突然变得十分恶毒,以她这样的女孩,不可能会有这种神色,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出其不意的伸手一挥,两声清脆的耳光声,雷文两颊多了几条红色的印痕,她用全身的力量掴出这两掌,掴得非常重,我是教训你这爱情骗子!

雷文抚着脸,呆了。斯文,柔弱的黎瑾会打人?而且打得这幺重,重得使他觉得头昏眼花,几乎站不住。到底他年少气盛,自尊心又强,怎幺能忍受这待遇?

他用力捉住了黎瑾的双手,他的牙齿咬得格格响,眼中一片狂乱,自己都无法控制了。他抓得很紧,很用力,她的手已经血液不流通了,她忍不住那疼痛,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

你打我,你会得报应,你会得报应——他逼视她。

放开我,放开我——她挣扎着哭喊,你这下流的骗子,你滚,你去找她去,你去找亦筑去!

你放心,我会去,用不着你提醒!他大声叫,用力的扔开她,她踉踉跄跄的倒在床边。

你去,你滚——她哭喊。

雷文套上衣服,重重的哼了一声,打开门说:

我去了,你开心了!你满意了!

说完用力关上门,扬长而去。留下呆怔,惊怒,伤心欲绝的黎瑾,趴在地上大哭起来,她不要他去找亦筑,不要!她是爱他的,深深的爱他的,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幺会常唱刺激他,伤害他!回来!哦,上帝,让雷文回来!

出了房门,雷文停住了,满脸忧伤的妈妈,站在他面前,用一种宽恕的,原谅的,了解曲,慈祥得令人心颤的眼光看着他,果然,她听见了一切,并原谅了黎瑾的幼稚和无知。

他怔怔地看着妈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鼻子酸酸的,好象童年时做错了事,得到妈妈原谅一样的心情。

母亲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阻止他这幺冲出去,又向屋里努努嘴,示意他回去,小夫妻吵嘴,有第三者劝解,总不至于闹得太僵。

雷文为难了,刚才黎瑾实在太伤了他的心,她为什幺总根深蒂固的以为他和亦筑有什幺不清不白的事,她能动手打人,就表示她的怨毒是多幺深了,他怎能再进去?

孩子,你难道真想这婚姻破裂?雷文母亲轻声说,进去!小瑾是心眼儿窄点,坏心倒是没有!

妈——雷文犹豫着,他忘不了刚才黎瑾那张像要吃人的可怕脸孔。很奇怪,有的时候太美的女孩,一发起脾气来,比普通人更可伯。

阿文,听妈妈话,他母亲再柔声地说,夫妻之间应该互相容忍,每天都吵吵闹闹,下人看了也不好意思嘛!

雷文脸红了,原来母亲也知道他们夫妇的不和。

快进去!小瑾的小姐脾气,非你进去是不行的,他母亲又说,道个歉,她心胸再窄也不好意思再吵了!

雷文还没说话,砰的一声,寝室门开了,头发蓬松,泪痕未干,铁青着脸色的黎瑾站在门边,又冷又利的眼光掠过雷文,停在他母亲脸上,这个好心劝解的妇人呆了一下,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她被自己的媳妇神色所惊吓。

谁不知你的鬼心思,少在这儿假慈悲,黎瑾昂然不惧,她这样对待尊长,只能说她自小缺乏教养,一个不识字的阿丹,能教她什幺?都是你,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心眼儿窄,怎幺不说你心眼儿恶毒?你恨我让雷文休学,你恨我抢去雷文对你的爱,是吗?

你——小瑾,雷文的母亲吃惊似的,你在说什幺?你——疯了吗?

你才疯了,黎瑾面不改色,她已不顾一切,预备同归于尽了,雷文不是说爱亦筑吗?她已失去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你这恶毒的妇人,谁不知道做婆婆的都恶毒?你每次支使雷文,使他没有在我身边的时间,你只知道打牌应酬,帮着丈夫爬得更高,你想让儿子陪你终身?你比巫婆更恶毒,比夜叉更丑陋,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

小瑾——雷文大喝一声,他实在忍不住了,黎瑾怎幺能这样侮辱妈妈?住口!

你再也吓不倒我,黎瑾轻视的,她已陷入半疯狂状态,去找你的亦筑,去爱你的亦筑,我——她一震,似乎清醒了一点,再看看眼前的两人,掉头返回寝室,用力关上了房门。

雷文看着发呆的母亲,不必再说什幺,母亲已完全了解了,不是吗?他咬咬牙,毅然大踏步走出门。

是一个阴沉、晦暗的天气,好象就要下雨,他不管这些,漫无目的沿着和平东路走,下意识的,他走到灵粮堂门口,许多教徒正从四面八方而来,他才警觉到,今天竟是星期天啊!他叹一口气,婚后的日子,是一段混乱的,失去记忆的,无聊的时光,什幺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呢?

他垂着头,无精打采的,失魂落魄的再往前走,教堂不是属于他的,上帝对世人的拯救也不包括他,他已经是全无希望的了。

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不耐烦的抬起头,为什幺近来总有人跟他过不去呢?面前是一张清秀的,带着浅浅笑容的熟悉面孔,那散发着智能光芒的黑眼睛,那紧闭着的薄唇,是谁?是谁?哦——亦筑,不是吗?他忘了每星期天必上教堂的亦筑!

雷文!不高兴吗?看你满脸心事的样子,亦筑笑着,跟我去做礼拜!把你的心事交给上帝!

雷文像是在大海中飘浮的人,突然抓住了一个救生圈,一块木板,他狂喜的,紧紧的抓住了,若真有上帝,亦筑是神赐给的最好救星。

亦筑,亦筑,雷文忍不住激动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