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人,即使那个人欺骗了她,她所付出的感情也收不回来了,感情可不是金钱啊!奈何,他装做不懂!
今早去教堂,自然,黎群已等在那儿,她冷淡的对待他,整个礼拜过程没跟他说一,礼拜完了之后,黎群请她下午看电影,她正要拒绝,突然,看见楼下有个熟悉得令人心脏发抖的影子,来不及回答,她急忙冲下楼,做完礼拜的人潮冲得她什幺都看不见,她又急又紧张,又不能叫,眼着,黎群也赶到了,她只有废然叹息,随着人潮走出教堂。会是他吗?那个看来十足像他的背影,真会是他?之谆?她记得以前他说过嘲弄的话,教堂的牧师懂得还没有我多!他会去教堂吗?
回到家里,整个脑子都被这件事所充满,之谆会去教堂?多幺不可能的事!若不是他,她看见的是谁?为什幺那幺像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幻觉吗?若是幻觉,表示她仍是多幺记挂着他,虽然有些欺骗,然而,那的确是一段真真实实,甜蜜得像梦幻般的爱情啊!
亦筑,不——出去吗?淑宁不知何时站在她背后。
啊——妈妈!亦筑吃了—惊,你不是在午睡?
早起来了!淑宁淡淡地说。脸上似存隐忧,眼睛不时瞄向窗外,你在做什幺?
看雨!亦筑说。
看雨?淑宁笑起来,你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
看雨也未必多愁善感呀!亦筑仍坐着,我只觉得有点闷,有点无聊!
那幺——出去走走!淑宁又看窗外。
我是想出去的,只是这雨太烦人!亦筑摇摇头,不如陪你聊聊天!
淑宁看着亦筑的脸,好半天,才叹息说:
亦筑,你真的不知道?那孩子在雨里已经站了一个多小时!
谁?谁站在雨里?亦筑惊跳起来。
窗外的竹篱笆旁,一个瘦瘦的,高高的人影,他穿著一件奶白色的风雨衣,没戴雨帽,雨水,己淋湿了他的头发,可怜兮兮的挂在额头,可能站得太久,他显得僵直了,他那眼中,依然有不死心的企盼光芒,他是黎群。
是谁?黎群吗?淑宁问。
啊!亦筑一震,迅速的坐下来,仿佛在躲避什幺似的,谁让他等的,真是!
他是谁?淑宁再问。
黎群,亦筑懊悔的,不知道要怎样才会使他死心!
唉!淑宁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她为什幺?又为谁而叹,简直是一团乱线,又是父亲,又是儿子!
妈——亦筑的脸包变了,还提这些做什幺?那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却是难忘的事,淑宁无奈的,亦筑,你以为妈妈看不出你的心事?你以为妈妈不明白你的困难和痛苦?你以为妈妈看不出你的消瘦和憔悴?
妈!亦筑感动的望着妈妈,瘦小、苍老的淑宁仿佛是一个恋爱的天使。
爱情,并不是只属于年轻人的,我明白,淑宁搂着亦筑的肩,只要环境许可,任何人都能相爱,是吗?爱情是没有任何条件的!
妈——亦筑不知道说什幺。
妈妈也曾年轻过,自然也爱过,淑宁脸上一抹动人的光辉,妈了解你的感觉!
妈妈!亦筑抱住妈妈的腰,泪水静静的流下来。
我看过你的圣经,有一句说‘爱是恒久忍耐’,这个恒久忍耐,你能懂吗?淑宁继续说,声音平静而动人,看似很易,去做时不知要付出多少痛苦和眼泪,亦筑,你是教徒,你应该比我懂,你一生的道路,上帝早为你安排好了,还有什幺,要自己担心呢?
妈妈!亦筑把淑宁抱得更紧一点,她多幺幸福,她有个这样好的妈妈!
孩子,记住,属于你的东西,别人抢不掉,不属于你,你永远得不到,懂吗?别折磨自己!淑宁说。
我——懂,好妈妈!亦筑含泪笑了。
那幺,打开门,让那个孩子进来,淑宁命令的,这种雨,会淋得人生病的!
妈——亦筑犹疑着。
孩子,聪明些,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淑宁含有深意的。
亦筑点点头,转身去开门,她了解淑宁的苦心,年龄,使淑宁的思想更成熟,更深刻些!
我祝福你,希望你得到你所要的!淑宁再说。
门开了,一阵凉风涌进来,早春的寒意,仍使人退缩。亦筑看见满脸惊喜的黎群,暗叹一口气,她之不接受他,说她没有福气!
黎群,不知道你要来,有事?她平静的问。
他上前一步,头发上的雨滴到脸上。
我早上说去看电影——他说。
看电影?算了,进来?看你全身都湿了!亦筑说。
黎群犹豫了—秒钟,毅然走进去。亦筑家里的简陋是他所想象不到的,猛然看见门边的淑宁,他尴尬的涨红了脸,淑宁已先对他微笑了。
这是妈妈,这是黎群!亦筑介绍,若不是妈妈看见你,你淋到天黑都人知道!
你们坐坐,我还要午睡!淑宁点点头退出去。
黎群坐得有点窘,但他不愿失去与亦筑同在一起的机会。
你妈妈很好——非常好!他结巴地说。
是的!亦筑想起刚才淑宁的话,妈妈非常好!
他悄梢的打量四周,倒不是看不起此地的简陋,而是,他觉得像亦筑这样的女孩,应该有更好的环境。
亦筑看出了他的心意,只淡淡的笑笑。
家里很简陋,是?她声音很自傲,但是,父母虽不能给我和弟弟物质享受,精神上的,却比别人丰富!
我——黎群脸又红了,很羡慕你!
各人环境不同,我们要安于现况,对吗?亦筑笑笑,我不是个贪婪的女孩!
我懂!他点头,这就是最特别的气质!
我给你去倒杯茶!亦筑站起来。
不用,不用,他阻止,我很快会走,你——真的不去看电影?
我不记得曾经答应过你!她说。
你是没说去,也没反对,我以为你要去!他说。
你就要毕业了,功课不忙吗?她岔开话题。
大学第四年比其它三年都轻松,信吗?他笑一笑。
晓晴——好吗?她答非所问的反问他。
问她做什幺?他皱皱眉,我怎幺知道?
你在伤她的心,知道吗?她单刀直入。
我可以说你在伤我的心吗?他看着她。
别把我扯进去,黎群,你真是固执得可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她摇摇头,避开他的视线。
也许!他自嘲的笑笑,这是我一生中最失败的一次经验!
因为你走错了路,你拣了一条永远不通的路!她说。
是吗?永远不通?他反问。
是的!她说得很坚定,很严肃。
他看着她,过了许久,许久,才叹一口气。
我竟自以为是愚公,我以为能移山,他再摇摇头,我竟走不通一条路,我想——我可能错了!
不是可能,是真错了!她加强语气。
真的错了?他喃喃自语,告诉我,什幺是爱情?
爱情是——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你会忘了自己,凡事都为对方着想,亦筑说,我说的只是我的感觉,不—定对!
他皱着眉深思,深深的皱着眉,似乎,他完全听不懂这句话,又似乎,这句话使他迷糊。
我说得不对,是!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