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阳的时候帮她买的。这几日在车里两人闲来无事,周芳荃又帮她在弩箭上淬了剧毒,要的就是见血封喉的效果。
安解语便狠了心,正要动手,只见又一支羽箭射过来,扎在车门的另一边。
安解语吓了一跳,迟疑了一会儿,对面已经涌过来七八个人,个个同前面的男人一个打扮。
安解语顿时傻了:一个男人,她还能对付。这七八个人,要是周芳荃在这里,自是不费吹灰之力,可现在只有自己一人……一边又暗暗腹诽周芳荃,虽然有一身好功夫,却没有什么江湖经验。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她居然也中计了——女人闯江湖,不靠谱啊不靠谱
这边不等安解语想出计策,那几个男人已是yin笑着围了过来。都冲安解语左右打量,又回头对先前那个男人道:“长得还行,虽然没有去年那个官小姐生的好,不过也还凑合。”又对安解语调笑道:“小娘子就跟我们兄弟回去乐和几天吧。”
安解语只好斥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女子,你们还有王法没有?”声音软糯甜腻,正是北地口音,大出众人意外。
一个山贼忍不住道:“小娘子生得一幅好嗓子——再骂几声听听”
另外的人都哄堂大笑,又推了一把刚才说话的山贼道:“你真是天生的贱骨头——这么好听的嗓子,当然让她在床上叫才更得劲了,光听她骂人有什么趣儿?”说着,这几个人更是垂涎起来。
安解语被噎得再不敢开口,打算不敢三七二十一,先打杀一个算一个,若是能打杀两个,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是赚了。
这边想着,安解语就举起右臂,对准领头的那人,厉声斥道:“不怕死的,就过来”
众山贼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就要一哄而上。
安解语正要扣动臂弩上的悬刀,突然有一人青衣长剑,从天而降,拦在那些山贼面前。
这人不仅将安解语吓了一跳,将那些山贼也吓了一跳。
不等安解语出声招呼,那人背对着安解语,面对着山贼,沉声道:“遇上我,算你们流年不利”说着,几个起落,落入山贼之中,又手起剑落,如穿花拂柳般,将众山贼一一放倒。
安解语顾不上看那些被瞬间割喉,倒在地上的山贼,只愣愣地看着那青衣剑客。——这人说话的声音,明明是范朝风的声音
只见那人很快结果了这些山贼,便转身对安解语道:“这位小娘子,这里山高林密,山贼出没,不宜久留。”
安解语一见他的相貌,又不由傻眼了:眉疏发淡,鼻子扁平,脸色暗黑,完全不是范朝风的样子。可是他的声音……?
安解语知道,那声音,她绝对不会听错,正是范朝风的声音。还有他的眼睛,明明是范朝风的眼睛……
可他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安解语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有些释然:他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戴了人皮面具?
想着想着,安解语看着对面那人的神情,就有些变了。
这位戴着人皮面具的侠士,恰好正是范朝风。他刚从朝阳山上祭拜了太夫人回来。
那朝阳山上,也是高手林立。范朝风费了一番功夫,才瞒过那些人,单独去到太夫人坟前。拜祭完了,他从朝阳山上下来,又听说北地和韩地正在青江上大战。
彼时范朝晖和安解语大婚的波折,只在三地的高门中流传,而安解语的死讯,尚没有传开,范朝风便无从知晓。他只是按原计划,从朝阳山上归来,转道去江南辉城拜会仗义楼的楼主宋远怀。
先前他也在林间赶路,听见这边的动静,分不清是真的山贼截道,还是和山贼串通的仙人跳,本不欲多管闲事。可是这女子说话的声音,像极了他心底的那个人,便一时忍不住,现身救了她。
只是如今一见这女子看着他痴痴呆呆的样子,范朝风又有些后悔救了她。又暗自揣摩:这人皮面具难道还不够丑?
安解语见那公子已是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就忙下车追问他道:“这位公子,请问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家中可有妻妾?”一双眼睛殷殷期盼地看着范朝风。
范朝风却以为这女子又要赖上自己,便不耐道:“天色不早,你还是快赶路吧。——我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家中有否妻妾,又关你何事?你个妇人,不要得寸进尺”
安解语从来没有见过范朝风横眉冷对的样子,一时有些愕然,心下又暗自揣度:自己难道认错了人?
范朝风见这妇人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特别是一双眸子,虽然长在一幅完全不同的面容上,却让人莫名的熟悉,就又有些心软,便缓和了语气道:“刚才多有得罪。在下这就告辞。”说着,对安解语拱了拱手,不容她再说话,已是几个起落,飞身而去。
安解语在后面仔细地将对面那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越回想,越是熟悉;越回想,越是心惊肉跳。
那人走得太快,只几个纵跃,就踪影全无。
安解语来不及呼喊他,只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两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被那尖尖的指甲剜伤了手心都不自知。
而周芳荃那边费了番功夫,才将两匹马都带回来。
看到马车周围七横八竖的山贼尸体,周芳荃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给安解语道歉:“语娘,真是对不住——我一见马跑了,就忍不住追过去。实在没有想到这里偏偏就有山贼”又打了自己几个耳光,骂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就是死也要和语娘待在一处。”
安解语这才回过劲来,拉住了周芳荃的手道:“荃姐姐不要过于自责。说起来,我们都是第一次出远门,慢慢就习惯了。”
周芳荃见安解语不怪她,更是羞愧,也不好意思再多说。只看着周围一地的尸体,啧啧夸道:“想不到你看上去柔柔弱弱,还挺心狠手辣的。”
安解语苦笑道:“我就算有那心,也无那力。——这些人,不是我杀的。是一个过路的侠士帮我的。”
周芳荃大为惊讶,连连赞了那过路的侠士几声,又夸了安解语运气好,出门遇贵人,接着却埋怨安解语没有将侠士留下,好让她重重酬谢一番。
安解语闷闷道;“他往前方去了。似乎跟我们去的,是一个方向。”说着,又回到车上,对周芳荃道:“荃姐姐,我们还是赶紧离了这里吧。等天黑了,更是渗人。”
周芳荃应诺,就去套了马,赶紧离了山路,往下面的大路上奔去。——她先前出去追马,已是发现山下有一条大路,可能只是比山路要绕远一些,便明白是那赶车的婆子骗了她们。只是那婆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