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拖出去就拖出去,”萧雁回一扭脖子,昂着头:“我九族之内都没人了,我又不怕死!现在明明是你们比较怕我死!”
……
这一次金甲卫的态度比先前还要凶恶,梁铉却没有再阻拦,一拂衣袖重新坐了下来。
等萧雁回被押着出门走远了,他便抬起头看着太后问:“阿史那部两年前忽然退兵,原来竟是太师的功劳?”
“这些事不用你费心,”太后道,“你外祖父总不会害你!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没看出那个女子居心叵测?你好好想想她方才说的话,细品一品她当初缠上你为的是什么!”
“我知道她必有所求,但我还是想要她。”梁铉道。
太后呵地冷笑了一声:“你想要她,宁可搭上自己的性命?明知她与异族、与藩镇勾扯不清,也不后悔?”
梁铉摇头:“太后这话说错了。如果太师与阿史那部的人没有往来,月儿方才那番话就是信口开河,完全不能证明她与异族有所牵连;反之,如果此时认定了她与异族有牵连,那就是说太师……”
太师与阿史那部的私相往来也是真的了?
太后一拍桌案,哗啦一声站了起来。
脸色极其不善。
梁铉立刻也跟着站起,微微低头,态度愈发恭敬:“太后,月儿只是个有点儿小心机的蠢丫头罢了,您的儿子心中自有分寸,实在用不着您老人家亲自过问。”
“只怕你心中并没有什么分寸,”太后冷笑,又拂袖道:“也罢,如今你大了,哀家也不该管你那么多事。回头你自己去问问柔儿,她作为皇后若能容得下,就让那个婢子多活一阵也无妨!”
“母亲!”梁铉猛地向前跨出一步,难掩怒容:“思柔怎么是皇后?她是宁王要娶的人,我可以选任何人做皇后,唯独她不行!”
“此事却由不得你。”太后重重坐下,威严地道:“太卜署已经算过思柔的命数,她是注定要母仪天下的。你不要她做皇后,除非你这个皇帝也不要做了!”
“还有,”她露出厌恶的神色,又补充道:“你那个白如月实在不成体统,你若想要她活着,就将她留在宫中教导一段时间,大婚之前先不要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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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都是恩典
“如月姑娘,今后这里就是你的住处了。”老太监引着萧雁回走到一处耳房门前,皮笑肉不笑地道。
萧雁回看着那两间跟茅房差不多大的屋子,一时陷入了沉默。
老太监挥手命人将她连同轮椅一起抬进门槛,又补充道:“宫中规矩森严,姑娘如今还没有品级,按律是不能有宫人在此服侍的,所以一应梳洗洒扫都要姑娘您自己操持,别指望晾着手等别人来帮忙,没那样的事。”
萧雁回挑了挑眉,转着轮椅回过头来看他。
老太监挺了挺胸膛,声音又拔高了几分:“至于饮食,姑娘原是配不上御膳房伺候的,好在太后娘娘开恩,吩咐了每日早晚两餐都由御膳房派专人给您送过来,姑娘只管安心等着就是了。”
说罢啧啧两声,又看向萧雁回的腿:“这都是看在您腿脚不便的份上才有的恩典,姑娘自己也要懂得进退,不要给太后娘娘惹麻烦才好。虽说这皇城富贵招人的眼,姑娘也该尽力忍着,不要轻易出门走动瞧新鲜,以免冲撞了贵人!”
“我知道了。”萧雁回笑笑,转身掩门:“多谢公公提点,祝公公洪福齐天。”
“诶?!”老太监看着那扇窄门在眼前哐啷一声关上,愣了半天。
这个女子到底是懂事还是不懂事呐?要说懂事就不该当着他的面用力关门,更不该只是口头上谢一声就算完了;可要说她不懂事吧,小嘴又着实挺甜,就是那句“洪福齐天”不敢被别人听见,想必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算了算了,跟个丫头片子计较什么,”老太监摇头叹气转身,“只要她知进退不惹事,爷爷我就烧了高香喽!”
……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之后,萧雁回扶着轮椅慢慢地站了起来。
腿自然还是疼的,但她喜欢双脚踩在地上的感觉,这让她安心……也就是说,此刻她的心里有几分惶恐了。
这一天来得太快,与她事先谋算的不太一样。
幸而她的伤势也比预料之中的更好一些。这得益于她自幼在校场上摔打出来的一身硬骨头,以及河东道密不外传的特产跌打药。
更要感谢当初那个为了怕担责任而夸大其词的大夫,以及他那些虽然不好用但是足够唬人的药。
所以如今的局势是敌强我弱,但敌在明我在暗。胜负之数,还未分明。
萧雁回仰头笑了笑,慢慢地在巴掌大的屋子里踱了一圈,然后转身坐回轮椅上,打开了门。
“哥哥,”她看着守门的侍卫微笑,“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我很难消遣呀!太后没说要关我到什么时候吗?”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冷哼一声,开口道:“关到什么时候都是太后的恩典,你安心领着就是!”
“不对呀哥哥,”萧雁回仍旧笑着,态度很真诚:“太后留我在这里是要我修身养性受教导的,不是要我参禅出家的呀!我什么也不做,如何能修身养性?至少也拿点针线来让我修一修女红呀!”
“这,我去问一问张公公。”侍卫道。
“慢着慢着!”萧雁回招手叫住了他,笑嘻嘻:“这点小事不必惊动张公公呀!我家里还有没绣完的几件衣裳,都是预备给梁三在外面穿的,随便派个小太监去取来就是啦!这样我也可以打发时间,也算不辜负太后娘娘教导我的一番苦心啦!”
“你说得倒容易,”侍卫道,“殊不知太监是不能私自出宫的,外面的东西也送不进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啊,不行吗?”萧雁回眸中的光亮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
但她随后又振作起来,仍旧露出笑容,摘下腕上的一只金镯子,又从怀里掏出两块金锭子一起塞到侍卫手里:“既然不能私自送东西,那还是劳烦哥哥替我去求一求张公公吧!您就说东西是梁三的东西,那院子里住着的也都是梁三买来的奴才,我兴不起什么风浪来的!若实在不行,请他派个人来盯着我也可以!”
侍卫被她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叫得莫名脸红,威风是抖不起来了,只得接过东西塞进怀里:“那我便替你去求一求,至于成不成,还得看上头的意思!”
萧雁回忙点头,合十拜谢,又从头上摘下一枚金纸捻的华胜递了过去:“那边伺候我的小丫头随她主子,疑心可重啦。哥哥要是亲自替我去传话,就一定要带上这个,不然我怕那丫头一发疯又胡乱骂人呀!”
侍卫略一迟疑还是接了过去。萧雁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