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1)

父亲的江 付汉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都要放在脑后,只有党的事业是第一!”

她又谈到了肖老师,嗟叹不已:“这样的好同志,没有牺牲在敌人监狱里,却在一次事故中牺牲,真的可惜!”又嘱咐德玲不要过于悲伤。“你也经历不少了,多少好同志在我们前头牺牲了!我们只有把对他们的怀念转化为工作的动力,才对得起他们!”

祁大姐走后,司令部派了一个干练的同志,化装成跑单帮的,背上钱袋子出发了。足足一个多月后他才回,破衣烂衫,钱袋子也被土匪抢去,他只有讨饭回来。可见调查确实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摸到了那个小镇,从居民口里核实了德玲的情况,他甚至看见了陈子敬,还是开着小药店,带着两个孩子。

他悄悄对德玲说:“苏佳同志,我看见你的孩子了。都还健康,在门前玩耍哩!”

从当天起,恢复了德玲党籍。“三人小组”自然也不存在了。

风餐雨宿的游击生活,德玲得了关节炎,两只膝盖一到阴天就疼。

敌人的“扫荡”又来了。

兵力紧张,只派了一个班的战士跟着文工团行动。全团二十几个人,加上战士,走起来也是长长一溜。

一天走六十里路,这本来不算什么,可是德玲的腿是得过关节炎的,走了两天,膝盖疼起来了,不能走快,只得掉队。

德玲提出,要大家先走,把预定宿营地告诉她。

看着战友们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山后面。她慢慢站起来,柱着那根棍子向前走。

走到天黑,离预定的村庄还有十多里,德玲实在走不动了,在一个村口歇会。一个好心的大爷过来,问她到哪里去?德玲说去投奔亲戚,还有十里。那大爷说,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如找个人家借住一夜吧?有一刻德玲的确动了心。这个时候,有个睡觉的地方,喝口热汤,是多么美妙的享受!但是猛然想起同志们,不禁为刚才的想法羞愧。大爷看她坚决要走,找了根浸油的火把给她,说夜里点着,一来照路,二来驱赶野物。

德玲举着火把,一个人踽踽独行,走了一会,想到火把可能招来敌人,便毅然熄灭了,就在黑暗中走。村庄都休息了,黑黝黝的竹林里,惊起的鸟儿叫着,偶尔有狗跑过来,朝着她狂叫,但是不敢拢来。

夜,真静啊,这样恬静的乡村之夜,要是在和平时期,有个伴同行,该是很叫人心旷神怡的?可现在是战争时期,敌人说不定潜伏在什么地方!这样想着,碰到村庄,就尽量绕过去。星星已经出满天空,银灿灿的,映得地上到处灰蒙蒙的。德玲借着星光判断方向,顽强地朝着前方走。

终于到了。村口有座不大的土地庙,走近庙,听见有人叫了一声:“是苏佳吗?”啊,是蔡团长!

袁静跑过来,一把抱住德玲说:“苏佳,你吃苦了!”德玲呵呵笑着说:“没什么苦呀,我还担心你们哩,怕你们碰到鬼子。”

吴月华说:“我们确实碰到鬼子了!多亏李班长机警,早早叫我们躲进树林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路相拥着进村。灶上还留着热饭,锅里热着水,德玲吃了一碗红薯,喝了开水,洗了脚,躺在被窝里,觉得有生以来,没有这样舒适过!

蔡团长到德玲这里来,真挚地对德玲说:“我知道你不愿意离开部队,可是眼前这样的形势,不离开不行了。我为你找了个可靠的人家。你在那里养伤,等反扫荡结束,我们来接你归队!”

大家来跟德玲告别。德玲强笑着对大家说:“你们保重啊,等赶跑了敌人,我们再到一起聚餐!”袁静走近来,抱着德玲的头,沉默了一会才走。

一小队身穿军装的人行进在曲曲绕绕的山路上,到处盛开着油菜花,远看去,他们像是在花海里漫游。

这队人马不停步地走,翻过高岗,绕过堰塘,很快来到一个小山村的村口。

这是一个典型的封闭性小山村。古朴的茅草屋,幽静的黄泥路,黄狗和黑狗竖起警惕的耳朵,朝着来人狂吠着。主人出来了,歉意地向着陌生的客人笑笑,领走自己的狗。

“老乡,请问一声,”军官客气地问道:“张秀芝家在哪里?”

后者疑惑地看了看军官,有些胆怯地说:“那头哩!”指了指,畏畏缩缩地赶紧进屋。

军官大踏步向“那头”奔去,到一个黄泥垒的小院落前,他停下脚,打量了一下,忽然放开嗓子喊道:“苏佳,苏佳!”

院门一下子开了,德玲从里面探出身来。“参谋长!”她惊喜地叫着,几步下了台阶,一把握住了参谋长的手。

两个多日不见的战友,紧紧地握着手。战士们笑看着他们。

德玲叫大家进屋。主人夫妇俩,都是山乡农民,憨厚朴实,看见这么多自己的军队,笑从心里来,赶紧去灶下烧水做饭。

黄参谋长大声对主人说:“老乡,你掩护了我们的同志,谢谢你啊!你为抗战做了贡献!”又说:“今天晚上我们要在这里住一宿。饭钱要给你的!”

张秀芝,黑红脸盘,一口洁白的牙齿,张开口说:“同志说哪里话,你们是接都接不到的贵客,说什么饭钱呢?”

吃过饭,战士们抱来稻草铺在屋子里,主人嘱咐:“铺厚些啊!”一捆又一捆地提来稻草,把个厢屋里铺起两尺高。战士们打开铺盖摊在稻草上,紧挨着躺下去,舒舒服服地睡了。

黄参谋长和德玲在一间小屋里说话。这么多天,德玲就是住在这屋里。

夜幕已经在窗外拉起,从窗子里望出去,幽蓝的天空,星星悄悄的,一颗一颗从天幕里钻出来,亮晶晶的钉子一样悬着。月亮还没有出来,不过已经有蒙蒙的雾霭在外面林梢上游动,不久就会看到月光。

德玲问,文工团的同志好吗?黄参谋长声音低沉。他们遭到了埋伏,损失很大。

啊?德玲赶紧问具体的人。黄参谋长说,你那个三人小组,都牺牲了。尤其是李芳,被敌人捕去,宁死不屈,敌人砍了她的头!德玲一下子想起李芳那张单纯的脸。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残暴的敌人啊!

空气过于紧张,黄参谋长说,谈点别的吧,革命,总是有牺牲的。

参谋长说起了他的学生时代。

“我们演戏,那时候叫‘文明戏’,”他笑着说:“其实就是西方来的剧本。什么‘少奶奶的扇子’,都是宣传个性解放的。”

他是受人启发,感到社会必须改革,毅然入党的。

一个少女,叫林汉兰,和他是小学同学,又一起考进大学,两人都来自山东半岛,一个叫日照的县城。

“我们那里,靠近黄海,北方的海,你没有见过吧?那样辽阔,视野那样无遮无拦!海边有清凌凌的空气,有清幽幽的山峰,站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