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父亲的江 付汉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万会员,乡村里的土豪劣绅都被打倒,农民成了乡村的主人。在长沙,工人都成立了工会,人人都是会员,工厂里的事,工会说了算。

湖北也将这样。董先生说:“你到新光机器厂去,做木模工人,那里的工会还没建立。”说着给他写了个纸条,要他去找机器厂的一个叫“王大海”的人。

新光机器厂有百来工人,王大海四十岁,络腮胡子,他看了董先生的条子,却没有露出欢迎的样子,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带你去老板那里看看!”

老板是留学回国的博士,只有二十几岁,看了颜法带着的工具,倒很高兴,说:“年纪轻啊,学什么都可以的!”他叫颜法去木模车间。颜法干活很卖力,老板对他很客气。

颜法去没多久厂里就建立了工会,主席是王大海。王大海找老板要了一间办公室,活也不干了,天天在办公室坐着。

过了两天,又成立纠察队,有人提议王大海兼任队长,王大海却要颜法担任。颜法推脱了几句,禁不住大伙都同意,就这么当了队长。

那天,王大海吩咐颜法,领着几十个工人,去汉口六渡桥参加大会。

王大海自己却不去。

会议正开着,忽然传来了惊人的消息:中央军事政治学校的学生在江汉关演讲,英国水兵上岸,进行武力干涉,当场刺死一人,打伤三十多人!会场立刻炸开了锅。“到江汉关去,到江汉关去!”人流浩浩荡荡,沿途不断有群众汇聚进来,很快到了江汉关。这里是英国人的租界,里面森严壁垒,堆着沙包,架着机关枪,全副武装的英国水兵,站在机关枪后,随时准备开枪。英国巡捕们,都把手枪提在手里,对着人群,虎视眈眈。

很快,有人领头喊起了:“打倒帝国主义!”众人都跟着喊起来。颜法听见声音很熟悉,转头一看,竟是向先生!向先生站在队伍最前面,面对着英国士兵的枪口,毫不畏惧,用很大的声音说:“我们要讨还血债,我们要求**做主,收回英国租界!”立刻,很多声音一起叫着:“收回英租界!收回英租界!”

第三天,来了指示:全体罢工、罢市、罢课,都到英租界去!

江汉关,人如潮水。震天动地的口号声响彻云霄:“打倒帝国主义!收回租界!惩治凶手!”

英租界铁栅大门紧闭,高墙上有电网,英国军人的机关枪仍是那样嚣张地开着口,巡捕们仍是提着枪来回巡逻,但是今天和前天不同,全副武装的北伐军士兵正一队队朝这里走来。

千余名码头工人纠察队,密密匝匝挤在租界铁栅大门外面,用力摇撼着那厚重的大铁门,不少人拿着扁担,怒吼声震天动地。

“开门,开门!”最前面,人群搭起了人梯,往门上窗上攀爬。

水手工会的弟兄们,划着木划子,从水里绕着上了租界的趸船,从里面冲向大门,租界内传出搏斗的声音。

忽然有人喊了声:“我们的军队已经进去了,冲啊!”汹涌的人流立刻向大门,向院墙,向一切可以冲击的地方冲去,一阵惊天动地的轰响,大门被撞开,人群洪流一般,涌进租界内,朝英国士兵冲去,士兵们不敢开枪,列队后退,一步步,退到江边,最后退上了军舰。人群就在江边和他们对峙着。

租界内,所有的障碍都被拆除,沙包扔得到处都是,人流汹涌,人们包围了工部局,海关大楼,冲上楼顶,将英国旗帜扯下,换上了青天白日旗。很快,巡捕房也被占领,那些昔日对中国人凶神恶煞的巡捕们都逃之夭夭,纠察队立刻在英租界站岗放哨。

武汉英租界经过艰苦的谈判,完全收了回来。

整个过程,颜法都参加了,桃子也去了。王大海没有参加,却在厂工会会议上激烈批评颜法,说颜法立场不坚定,跟剥削自己的师傅划不清界限,和师傅的女儿勾勾搭搭。颜法愤怒地反击,与会的人们并不理解他,有人甚至说,如果颜法要证明王大海说的是错的,自己应该当面去斥责师傅对自己的剥削。

这是颜法无论如何也不能做的。

王大海自己,现在完全不做工了,天天叼着烟卷,在厂里晃来晃去,对任何人说话都趾高气扬,还经常下酒馆。他是有老婆的人,却经常和厂里的女工调笑,有一回,人们看见他很晚了,还和一个女工在江边树林里。

颜法沉默了,他觉得人像掉进了雾里,不知道方向了。他想去找董先生或者是向先生谈谈,可是董先生下乡去了,向先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只有把精力放在干活上,而王大海对他的过于勤劳似乎又有所不耻,经常旁敲侧击地说他。

这一切叫颜法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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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白色恐怖

德玲这段时间,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而她的父亲,一位元老级的法官,对德玲的行为忧心忡忡。

他这样说:“政治这东西很险恶,你小小年纪,哪里能分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德玲固执地说:“反正对民众有好处的就是对,没好处的就是错!”

父亲说:“对和错也是相对的,在你看来是对的东西,别人看见是错。从民国以来,都是军权说话,你再有理由,军权者可以视而不见的!”

对于德玲所说的共产,做父亲的尤其不赞成。

“有人运气好发了财,有人读了书当了官,如此而已。”忽然他疑惑地看着德玲:“你不会加入了什么赤化组织吧?那可是很危险的!”

德玲笑着问危险何来?

德玲父亲说:“现在军队里当官的,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你想想,没有钱怎么留学,怎么上军校?按赤党的搞法,是要把有钱的人搞掉,把人家的财产拿出来均分,人家还不拼命?小心,刀把子在人家手里!”

德玲不以为然地一笑。

德玲遇到肖老师。

肖老师说:“内部的分歧现在越来越明显了。军队的头头对我党是不满的,我们搞的工农运动,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肖老师告诉德玲,明天他要到下面一个县里去,参加那里的农民协会大会。

“就你一个人去吗?”德玲担心地问。

“带兵去!”肖老师有些自豪地说,“农讲所派一百个学员,带上枪,另外工人纠察队也去人。”德玲说她也去。

队伍在快吃中饭的时候到达。这是一个小县,没有大的场地,所以大会在县城外的河滩上召开,远远看去,那里插着红红绿绿的旗帜,人很多,闹闹嚷嚷的。队伍一到,很多农民就喊着:“汉口的军队到了,汉口的军队到了!”因为农讲所的学员们都穿着军队制服,他们当成军队了。

背步枪的人们立刻在会场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