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当儿子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秦子峰的心里便会生出几分愧疚,仿佛那双眼睛在无声地提醒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而秦峻的感情生活,秦子峰所知并不多,他常常想,象儿子这么优秀的男人,可以入得了眼的女人应该不多。对于孩子的事,他一向不爱多管,但现在秦峻已经老大不小了,却一副毫不着急的样子。苏怡之曾经热心地帮他张络过,每次都被不落痕迹地推辞掉,几次之后苏怡之也大概明白了秦峻并不真正领自己的情,便也不再热衷于此事。
对于于璐的最新消息,苏怡之甚至有些兴奋,于她而言,有了这个孙子,秦家庞大的家产似乎会更加垂青于她。因为这个新生命的到来,整个家庭的气氛变得生动了,苏怡之对于璐唠唠叨叨地传授了不少当妈妈的经验。
两天之后,秦峻回到了G市的分公司。
这天刚上班,于新志便敲开他的办公室,拿着出差申请表让他签字。他看了一下申请表,目的地的那一栏上写的是天津,他的心跳了一下。
“怎么样,那边的设备做得如何?”他一边签字,一边若无其事地问。
于新志搓了搓手,似乎有点棘手的样子。秦峻停了下来。
“出了什么问题吗?”他问。
“没….没有,出了….一点小小的….状况……”于新志小心翼翼地说。
秦峻盯着他,不说话。
“那个…..我们部门的….”于新志吞吞吐吐地,秦峻惊了一下,脸上却看不出变化。
“我怎么啦?” 他突然听到自己呯呯的心跳声。
“在供应商工厂那边受了伤……”于新志擦擦了额头上汗,老实说,尽管伤得并不严重,但他总是脱不开责任的,原本这项工作不该派我去的。
秦峻把签好字的文件递给于新志。
“那你去吧…..她,受伤不严重吧?”秦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于新志如赦大令地拿过申请表,答道:“不是很严重,手割伤了。”
天津。
医院。
我正在打点滴,这会儿正苦恼地躺在病床上,哭笑不得看着身旁的鲜花。
这是小枫的杰作,一听我受伤的消息便大呼小叫地赶到了医院,完全没有当妈妈的样子。一个小时之后,老方同学似乎也长了通天眼一样拿着鲜花和水果飘然而至,然后已经做了准妈妈的小枫便挤眉弄眼地离开了现场,举手跟我作了一个胜利V型便乐呵呵地离开了。
看来,小枫对撮合二人的事也有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势。而现在,按照医嘱,两个星期内我都得乖乖地在医院里呆着,老方不主动离开,我就是自己能编出一个一百个理由也是无用的,我无奈地想。
老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一个梨子削了起来。不到一分钟的光景,便一个梨子削好,削下来的皮还是稳当当地连着的,可见削水果的技术相当不错,我睁大眼睛,一副叹为观止的样子。等到老方把削好的梨子递给我时,我才回过神来。
笑道:“削成这个样子快成艺术品,倒是舍不得吃了!”。话虽如此,还是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来接住,看着那白白嫩嫩的梨子,忍不住咬了一口,天津的梨子还真不错,水分丰富,味道也十分香甜。
老方看我吃得高兴,微微一笑,给我讲起以前的故事来,说他从小便有一手削皮的好功夫,可以把铅笔削得跟从刨笔刀加工出来似的。我第一次听说原来还有人练这种功夫,一边吃着美味的梨子,一边听得津津有味。我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两天了,今天早上小枫打电话时才跟我说的,如今老方来了,跟我说说笑笑,时间比前两天好过多了,心情也没有刚受伤时那么沮丧了。
护士进来量体温的时候,已近傍晚了,我这才发现老方已经在自己这里呆了两个多小时,于是赶紧让老方回去。
老方不紧不慢地说:“干脆我给你带晚饭来吃吧?你这样子也不方便!”
我赶紧摇头,说已经在医院订了餐,到了时间就会准时送来的。老方看我态度坚决,不好再坚持,于是跟我告别,说明天会再来。
我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说:“我这点伤其实是小伤,不碍事儿,过两天就能出院。你们这些老同学来看看我,我就觉得心足了,不必如此多礼的……”我故意把老同学这三个字说得很清楚,老方并不迟钝,多少也听出了我的言下之意,眼神里不觉多了几分失望。
我装作没看见地跟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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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先不做我老婆,先做我女朋友
我听见老方离开,正准备起来去卫生间,却听见门又打开。
一抬头,一个瘦高的人立在面前,赫然竟是秦峻。我这时已经踮着下了床,左手还高高地拎着正在滴着的吊瓶。
我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看见他!按我的想法,这个人现在应该在千里之外的G市,而不是在天津,更不是在我的病房里!
秦峻没有多说话,走近前来一手拿过我左手的吊瓶,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扶住了我。我傻傻地抬头看着我,过了好半天才红着脸嗫嚅:“我去卫生间……”
秦峻把我扶到卫生间里,将吊瓶挂在门后专用的挂勾上,走出卫生间反手把门关上。
我在卫生间里傻站了半天。
好不容易才躺回到床上,我脸上仍是一脸未回过神的样子。
秦峻松了松西服的领带,坐了下来。
又有人敲门进来,原来是医院的送餐的来了。我把饭盒打开,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住院三天,天天晚上的菜都是一模一样的,看来医院的厨子不愁客源,全然不理会病人们在生病之余的痛苦。但难吃归难吃,总不能不吃,现在可不比身体好的时候,可以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我可不想半夜三更的时候肚子空空地睡不着觉。
秦峻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正苦着脸用左手在笨拙地吃着饭的我,打着点滴的右手老老实实地放在旁边,整个右肢都裹着纱布,一身宽大而且皱巴巴的病号服,蓬松得有点凌乱的头发,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这样子的我反倒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此时此刻的我显得有些软弱,尤其是左手拿着勺子笨拙地吃饭的神情,他的心一点一点地柔软起来。
我吃着吃着,脸又红了起来,我已经感到某人灼热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象是要把给燃烧了一般。过了一会儿,我转身脸,看着秦峻,半是恼怒半是无奈地嗔怪道:“你老看着我干嘛?”
秦峻看着我娇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清了清嗓子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