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后退了一步,你看到了义达,你的眼神,我看不懂了。
你是想退一步看清楚义达的姿势,还是想看清楚我们的表情?
他象一个迷失的小野兽,我喜欢用小野兽来形容他。
不羁,难以掌控,玩世不恭。
尖利的牙齿,柔软的皮毛。
我低下头,任由义达带着我离开窗台。
转身离开是一种姿势。
只是一种姿势,不带任何感**彩。
在转身的刹那,一滴眼泪毫无预警地滑出我的眼眶,我赶紧用手背去接住,可是眼泪是接不住
的。
于是手背一转,五指一划,那虚弱的泪就融化在掌心。
我累了,我知道过了这个时刻,我们之间有些微妙的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了,我们没有权利无止
境地要求给予,谁都要学会付出。
床有一种柔软的生命力,当你浑身疲惫时。
义达帮我拉好被角,塞好床单。
我说过,姿势本身不带有任何感情,只是看着姿势的人带着不一样的目光。
他把耳环放在我的手中,合上我的手。
耳环和我的手一样的冰凉,不过我相信我们可以一起变暖。
“睡吧。”义达说,他的话从来都不多。
我喜欢不说废话的人。
我服从地闭上眼睛,侧身,蜷起身体。
我习惯保持这样的姿势,因为床的那一头已经没有姐姐的背影,那就要学会自己取暖。
我感觉到义达百合般的气息笼罩住我。
GOODNIGHT KISS。
就象每晚,姐姐都会做的事。
他的手络了络我的头顶的发,是一种安慰。
那里是我的弱点,我逃脱不了任何抚摩我头发的手掌,那手心里温暖的感觉,滑遍全身。
手是一个奇特的部位,那里面有一种类似于磁性的东西,让我迷恋。
他站起来,转身,带上门,遗留下香水百合清甜依然的味道,溢满全室。
怪兽泡的速溶奶茶散发着奶和茶的混合香气,热气氤氲。
我一圈一圈地绕着杯口,看着奶茶中自己的投影,满桌的早餐,我却没有胃口。
怪兽从厨房里出来,把刚烤好的鸡蛋加钙土司放在桌上,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点点头,“肚子痛。”
“啊?”怪兽迟疑了一下,在我身边坐下,“是,那个吗?”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让我生不如死。
我一直很佩服不会痛经的女人,那都是女强人。
“时间要是能赶快往前跑就好了。”我双手趴在桌子上说。
“那怎么办呢?”
看着怪兽无助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
睡了很长很舒服的一个觉,醒来后就有怪兽热腾腾的早餐,上帝果然是个可爱的小老头,还没
遗忘我。
看着怪兽做的营养早餐,觉得他好象在养一只流浪猫。
他背向我,蹲下,说:“上来吧。”
“啊?你要背我吗?”要玩骑马打仗的游戏?!
“对呀,我背着你转转,分散些注意力,就不会那么疼了吧。”
有一股热热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油然而生的一种感触。
“我给你讲冷笑话吧。”怪兽背着我绕着屋子一圈一圈地走。
“不要,小渝要听怪兽吹牛!”
“吹牛?恩,好啊。从前啊,在一条河上建了一座很高很高的桥,有一天有一个人在河上看日
落,看着看着就掉下来了,结果哦,掉了一年才掉到河里。”
“然后呢?”
“完啦。”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口水还喷到他的身上。很冷静地说:“好好笑。”
怪兽很有成就感地“恩”了一下,那样子就象把一只流浪猫顺利地交到流浪猫保护者协会。
“小渝。”他的口气忽然认真起来。
我把头靠在他的里,看着他细细的毛。
“为什么要承认呢?”
我就知道是这个问题,本来想很酷地说没有为什么,不过觉得那样未免太没大脑了点。
“因为想给他们思考的机会啊。”
“小渝!”怪兽提高了3个音度。
“本来就是呀,如果俾斯麦真的想袒护萱学姐……”不对,怎么能这么称呼怪兽的老爸,我打
断这个问题,反问他,“俾……恩,麦教授是你的爸爸呀?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
“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可是,第一次你提到麦教授的时候,你还说他是魔鬼代言人?”
“难道他不是吗?”怪兽笑了,好象在回答一个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的问题。
“那白莉呢?剧情很不连贯呀?”
“她是俾斯麦的克星呀。”
我回忆起怪兽在新生礼堂窗外说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那,怪兽的妈妈呢?”
“他们在我15岁那年离婚了,妈妈改嫁到美国,前阵子还给我MAIL了一张我的小弟弟的照片,
很可爱呢。”
我双手围着怪兽,很想围的更紧些,心里有些什么东西被他温和的口气触碰了。
“怪兽是天底下最温柔的怪兽了。”
怪兽笑了,我看着他慢慢涨红。
“俾斯麦,白莉,还有阿信的爸爸,是这样的关系吗?”我把我所知道的琐碎串起来,发现似
乎已经可以连成一条线了。
“差不多吧,幸亏这次阿信跑去拜托白莉,让她出面替你求情,不然以我老爸那倔脾气,可就
难说了。”
“阿信?他不是最讨厌白莉吗?”
“可是我想他更喜欢小渝吧。”
这回换成我慢慢涨红了。我想起他站在晖色中对我说的话,那句话,会是怎么样的一句
话,我还有没有机会再次听到?
“小渝,你搬出来住吧。在那样的寝室里,也不开心吧。”
“不行呀,晚上睡觉我会怕黑。”
“那我们和你一块搬出来住呀。”
“那更不行!!我晚上睡觉会流口水,打呼,磨牙,说梦话,肯定会吓坏你们的。”我急急地
否定。
“没关系,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怪兽你趁人之危哦。”
“哈哈,这也能被你发现呀,我觉得是‘天衣无缝’的呀。”
我们都轻松地笑了起来,这个屋子里没有阳光,却流动着暖意。
怪兽的背,可以撑起我们的微笑。
下午有“光线学”的复习课,我的课本还在寝室里。
当我打开门时,所有人都抬头看了我一眼,就象当我第一次走进来时,只是眼神,已经没有那
么纯粹了。
ELIAN趾高气扬地挎着小短包出去了,我站在门口,她经过时,连我的汗毛都没碰到;琪琪抱起
书,低着头就往外走去;阿姚收拾着书包,脸拉的比铁板烧还长呢。
我觉得她应该会跟我说些什么,因此就直接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
“你一定是催我还你那12万零500块吧。”阿姚冷笑着说,“放心,我拼着这条命都会还给你
的。”
MACAR的连衣裙很适合她年轻而富有活力的身材,BASTA的项链简单又耀眼,唇彩浓度
正好。
她终于放下手中的一切面对我,“哼,你一定很恨我吧,怎么,你是不是后悔你居然有眼无珠
看错了人??没错,我是爱慕虚荣。为什么有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别人的关注,而我却要付
出比别人多100倍的努力?!论样貌,我哪点输给你;论成绩,你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