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1 / 1)

大汉东皇传 傅戍己 2000 汉字|1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狗烹,鸟尽弓藏!

刘杲想起后世记载,长吐一口气,道:“如此看来,朝廷诸公,是准备一举摧毁宦官、外戚,重现士子之政。只是人心难度,诸公所谋,稍有疏漏,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华歆闻听刘杲此言,知刘杲已经放弃所谓先帝遗诏,心情放松:“老子曰‘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何以如此?非是不能知,无从可知,而是万民不乐知,不敢知,知之无用;非是不能行,无路可行,而是不乐行,不敢行,行之无益。”

“大汉疆野,东西、南北数万里,亿万生民,人杰无数,其中觉察大汉之弊,岂止二三人?”

“大汉弊端丛生,宦官、外戚为弊端之表像,而非弊端之源头。弊端种种,不可枚举。朝廷诸公不愿意相信根脉腐烂,自欺欺人,一心一意以为,大汉弊端根源便是宦官、外戚。”

“然而事实是,即便诸公诛尽外戚、宦官,大汉也只是苟延残喘,甚至可能因为中央骤然空虚,大汉根基将会突然崩塌!”

刘杲后世为军中政委,参军前又是眼界开阔,对各种思想潮流,也都略知一二。平素间,刘杲把后世各种哲学、政治学观点,以及盘桓数千年的历史阴影,都有意识的,和华歆交流过。

自邯郸与刘杲相识,华歆的思想,不知不觉受到刘杲侵染,进而急速走向成熟。华歆如今视野,已经不再局限于朝堂内外戚、宦官争斗,而是渐渐延伸到,如何改革汉帝国,使之重新散发光彩。

待华歆感叹完,刘杲又问道:“河东郡,北有大河,又有中条山、王屋山,为之屏障。得河东郡,并州方可言兴盛。”

“并州一旦合并河东郡,北有吕梁山脉、常山山脉{今恒山}连势,南有王屋山山脉、中条山山脉串联,西有西山{太行山}隔绝山东,西有大河{黄河}天险。如此,进可窥利,退足自保。若并州不得河东,则类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子鱼以为,我该如何作为,才能盘踞河东?”

自从华歆上次冒死谏言,刘杲对华歆信任有所增加,一些本来藏在心底的计划,如今也开始与华歆商讨。当然,刘杲称帝心思,依然深深隐瞒,不曾外言一句。

华歆取下腰中短剑,蹲下,以利刃,在脚下草地上,划出河东郡、西河郡、上党郡简单地形图,指指点点:“伯兴不必顾虑许多。遗诏等涉及天子之事,虽不可提,但是此时却是伯兴占并河东的大好时机。伯兴,自晋阳直接出兵,沿汾水,过临汾,闻喜,一路逢城不进,日夜兼行,快速入据安邑城。”

“伯兴入据安邑后,再上书大将军何进,言欲奉老太后之旨意入雒,请何进准许。大将军心中顾虑,不知伯兴欲如何,自然不敢随意责罚,以致战乱纷争。”

“先帝遗诏,可做利剑,高悬何进之头上,不可轻易祭出。只要伯兴小心行事,掐准进退之点,不惹怒何进,河东郡可轻易到手。”

刘杲点头道:“嗯。宝剑当需高悬,威慑群雄,如若随意祭出,不过一柄锋利凡刃。这道理,我也懂。先借屯兵安邑之势,威胁何进屈服,而后再借朝廷名头,收缴河东郡诸县城,实质占领。”

“子鱼,以为何时出兵为佳?”

华歆毁去草地上地形图,道:“出兵河东,伯兴手握主动权。如今雒京形势模糊,且董重之实信未至,伯兴理应坐等时机,以静制动。”

刘杲揉着额头思考许久,道:“也好。不过河东郡对我大业非常重要,能提前一日占据,就要提前一日。”

华歆收剑回鞘,意味深长的说道:“河东郡地势奇特,人口繁多,英才迭出,近为三晋立根之基,远有大夏之龙兴。”

三晋。韩、魏、赵,三家分晋,是春秋进入战国的分割点。晋中心力量,在于河东,而后战国初期,魏秦大战,也是围绕河东郡。

大夏。大禹死后,启建立夏朝。夏朝初期京都,如安邑、平阳、阳城,亦在河东郡。

提及三晋、大夏,华歆之深意,不言自明。

刘杲对于华歆的试探,充耳不闻,既不驳斥,也不揭露。不留口实的同时,又给华歆留下遐想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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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 听调不听宣

第172听调不听宣

光熹元年{中平六年}五月初六。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雒阳。

早朝朝议后,宋泓不顾群臣侧目,赶上崔烈,小声道:“如此光景,如何是好?”

朝议时,首先,何进连同太傅袁隗,胁迫司徒丁宫、司空刘弘,奏废灵帝刘宏之母董太后为藩太后,不得驻留皇宫,着人送往河间侯国。

灵帝刘宏尚未治丧,何进已经开始为何太后掌管后宫铺路,责令董太后归国。此举可谓甚寒人心。

朝议时,诸公议论纷纷,但是碍于何进手中之权力,袁隗之声望,大多不敢开口否决提议。

在何进、袁隗的强力手腕下,何太后以少帝刘辨名义,通过何进奏请,责令灵帝刘宏入山陵之后,立刻出雒,回归藩国。但是因为此事,朝廷诸公开始埋怨何进、袁隗,贪权失仁。

其次,何进又宣布几条诸如征并州牧刘杲入雒等几项边疆大吏调迁、任免决策。因为何进奏请董太后归藩国这等大事发生,朝廷诸公对刘杲之事,关注较小。唯有关切到自身利益的侍中宋泓,更加怨愤何进。

崔烈脸色颓废,轻飘飘的说道:“入雒就入雒罢!伯兴身怀大名,而何进优柔寡断,绝不会因为区区董重,就欲格杀伯兴。你却不必为伯兴担心。”

“益州牧刘焉,根基健厚,长子刘范,次子刘诞、刘璋,尚且留守雒阳,充作人质。伯兴年幼无子,仅有你留在雒京为人质,难安何进之心。征伯兴入雒,也在意料之中。”

“驸马都尉,为天子近臣。如今天子尚幼,伯兴若能因同岁龄,善交天子,未必不是好事!”

宋泓忿恨何进骤然夺权,且胁迫董太后,而崔烈则看透何进,是以觉得刘杲如能成为天子近臣,得大于失。两人虽然精通谋略人事,眼光明锐,但毕竟不知历史未来,不能如刘杲一般,趋利避害!

行至偏僻处,宋泓长叹一声:“何进虽优柔寡断,却能守成。自中平元年掌权,何进内接宦官,外交诸公,脚踏两条船,顺逆得法。无论何种原因,何进势力一日日盘大,却是不争事实。”

“袁隗即使能劝说何进诛杀宦官,怕也阻止不住何进秉持朝政。以今日何进、何太后之行事,大汉前途堪忧,前途堪忧啊!崔公,你说我怎放心伯兴入雒?”

崔烈停下脚步,转首疑问道:“听你口气,似乎不看好眼前局势?”

宋泓一怔,知道自己心思说漏,稍稍掩饰道:“外戚、宦官相斗数十年,宦官废,则外戚起;外戚衰,宦官起,苦的却是朝廷诸公大臣。前车可鉴,我之忧心,有何奇怪?”

崔烈对宋泓之语,充耳不闻,继续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