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叹月圆不熟,大丈夫无用武之地,鸿图之志无大展之时。许指挥可千万不要想多了,这人啊,想多了可就容易犯错。”
许显纯一怔:“公公这话可是因人而发的么?”
涂文辅也不瞒他,直言道:“是的。”
许显纯问道:“那公公指的是谁呢?”
涂文畏缓缓起身,目光看向前方的小竹林,轻声说道:“你何必明知顾问呢?你我既非庸人,当然不会自寻烦恼。一山不容二虎,你好自为之吧,咱家帮不了你。”
“大将不走小路,胜者不留余地。既然胜券在握,公公何必畏首畏尾呢!”许显纯不甘心,如果涂文辅不帮自己,那自己定然难以如愿。“心无大志,寥无胜算的人,才要瞻前顾后,公公乃人中灵杰,又岂甘位于他人之下?显纯不才,只要能做了那位子,从今往后,锦衣卫唯公公马首是瞻!”
“呵呵,你啊,幸好此处就你我二人,否则别人听了你这话,还道咱家要谋千岁的反呢。”
涂文辅笑着转过身,盯着许显纯看了片刻,神情突然一冷,沉声道:“纵使咱家帮你谋了那位子,你锦衣卫又和咱家有何关系,你又能帮得了咱家什么?只怕到时你如了愿,咱家却是一无好处。如此买卖,你说咱家会做吗?”
“公公会做!”
许显纯毫不犹豫道:“东厂已经重建黑旗,尔今又将手伸向锦衣卫,汪文言要是落到东厂手里,那孟忠他们必然会趁势吞并我锦衣卫,到时厂卫一家,内廷诸公便无人可抗孟忠!”
“你这话危言耸听了,汪文言在诏狱里呆着,刘侨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东厂未必就能提得了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请公公三思!”
“这么说,咱家还真是要帮你这一回了?不过,就算咱家肯帮你,你又能赶得及在东厂前头把案子办实?”
“公公放下,诏狱里有显纯的人,只要刘侨不松口,东厂想要提审汪文言,想都别想!只要公公成全,汪文言一介竖子,显纯自信别的本事没有,但翘开这人的嘴却是轻而易举的!”
“哦?那咱家倒要拭目以待了。”涂文辅哈哈笑了起来,“功名富贵皆为自取,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许指挥,你可知要是千岁知道你与我所说,会有什么后果吗?”
许显纯亦是哈哈一笑:“公公放心,我这人向来只求痛快,不管痛楚!”
听了许显纯的话,涂文辅心中一动,轻启嘴chun道:“既然如此,咱家这就进宫去请奉圣夫人帮你谋那锦衣都督之职,以后的路怎么走,许指挥想必也清楚。”
“多谢公公!”
许显纯欣喜若狂,也不再多说,冲涂文辅抱拳施了一礼,“显纯这便回去,静候公公佳音!”说完便向后退去。
盯着许显纯远去的背影,涂文辅的嘴角突然翘起,冷笑一声:“又是一个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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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黑狱(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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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内廷,尚宝监。轻风微拂,烛火忽明忽暗,诺大院中,不见一人,只那监室大堂外左侧走廊里站着一个提着茶壶的小太监,他已经在那站了半个时辰,却迟迟没有听到里面公公们的传唤。
尚宝监正印大堂内,东厂四大档头孟忠、张文元、刘应坤、李朝钦相对而坐,四人谁也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坐着。桌上的茶碗已经凉透,但谁也没有去叫外面的小太监,就那么坐着。
孟忠枯瘦,两颊完全凹陷下去,好似一具骷髅般,白天见了就让人汗毛倒竖,在这深夜,尤其是在那忽明忽暗的烛光映射下,更是凭添几分恐怖。
张文元大腹便便,四人中数他最胖,长想也最讨人喜,端坐在那,如弥勒佛般,透着祥和,叫人看了,忍不住要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刘应坤双目微闭,好似入定老僧般,风吹草动全不与他相干。李朝钦则一脸肃然,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地面。地上,掉落着几只飞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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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院子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黑影如幽灵般闪进,见到大堂内的灯火后,黑影熟门熟路的径直往大堂走去。
黑影快到门口时,李朝钦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在一只飞蛾落地的瞬间,他已是到了门口。门外那黑影见到他,低声说了几句后便迅速退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大档头,锦衣卫眼线密报,黄尊素黄昏时去了北镇抚司,与刘侨在屋内谈了半柱香方才离开,咱们的人不知道他和刘侨说了什么。另外,袁大海没能进得北镇抚司,直接被挡在门外了。”李朝钦说完之后,朝后退了几步,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随脚还把那只还在扑腾的飞蛾给踩了个稀巴烂。
待李朝钦坐下之后,刘应坤的眼睛才张了开来,视线看向孟忠,轻声说道:“黄尊素是看出千岁的用意了,他去北镇抚司明显是想救火。”
“嗯,南黄北汪可不是东林党的自吹自擂,黄尊素这人是有真本事的,千岁曾说过,东林党内,杨涟、赵南星他们不过是急先锋,做事不经大脑,唯汪文言和黄尊素二人才是狗头军师,做什么事前都会动动脑子,这种人,可比杨涟他们难对付得很…不过这一次,黄尊素可是扑不了这火了,恐怕连自己也要搭进去。”孟忠枯瘦的脸上突然浮出诡异的笑容。
孟忠的话让张文元深有同感,感慨道:“这一次千岁出手,可是没有余地的,东林党不完也得完…”摇了摇头,似是有些可怜那帮正人君子们,嘴巴一撇,又有些佩服道:“不过刘侨倒也能忍,他亲兄弟被千岁给处死,他这当哥哥的却能隐忍不发,就冲他这股忍劲,咱家倒是有些佩服他了。”
闻言,刘应坤晒然道:“他就是不忍,又能怎样?难道他敢和千岁硬来不成!”
孟忠点了点头,说道:“刘侨是聪明人,也是糊涂蛋,可惜,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他既然认准了东林党,那咱们就成全他好了。”
李朝钦鼻子一抽,突然说了句:“历来厂卫都是一家,他刘侨却不向着千岁,跟咱们东厂做对,哼,他以为咱们东厂被他锦衣卫的人把持着,就能翻了天不成!纵使把那帮锦衣卫全杀了,东厂也一样是东厂!”
张文元笑道:“处死刘仕和那些带头的就行了,真把锦衣卫的人全杀了,咱们一时半会到哪去找能办事的人手来?李公公莫不真以为那些新收的番子能派上用场?”
李朝钦听了,微一点头,没有说话。新收的番子人数虽多,但多是不能派上用场的,充其量也就是壮壮门面,充充声势,真正能用的番子还是锦衣卫那帮人。真要把这些人全杀了,东厂可就要瘫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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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应坤起身朝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