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1)

死了二十年的太子妃回来了 江边水色 2809 汉字|1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9章 第 39 章

  姜肆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她挨着许云雾问:“怎么薛平不下?场?”

  许云雾笑了一声:“他下?个屁的场,就他那副小身板,是下?去踢球还是给人当球踢?前几年倒是下?去过一次, 人家踢着球轻轻撞了他一下?, 他腰间青了好多?天。”

  姜肆:“我还以为薛平要下?场你才拉我来看。”

  “他有什么好看的?”许云雾嗤笑,“我叫你来是看这些年轻人的,天天闷得和小老头似的。”

  她说?:“瞧瞧, 多?有人气?儿。”

  是有人气?儿。

  那些人踢蹴鞠踢得满头大汗便抬手去擦,宽大的袖子本来被襻膊系住的,奈何系得不紧, 有一截掉下?来了,一抬手擦汗,大袖便朝着肩膀落, 露出?遒劲有力的臂膀。

  看台上便引起一阵的笑声。

  除了姜肆以外,这坐着的大多?数人年纪都四十朝上了,够当底下?那群少年的母亲,即便是笑声也没人说?什么,反倒把气?氛炒得热烈起来。

  薛准到的时候, 正?是一场蹴鞠的中场休息, 看台上的夫人们的鲜花一捆一捆地往下?扔。

  姜肆也跟着凑热闹扔了一支,别人她都不认识,便挑了个略微眼熟的——恰恰好就是季真?。

  那支木芙蓉砸在他头上,蓬起来的花朵倒也没什么重?量, 不至于让人疼痛,但季真?还是抬起头, 下?意识朝扔花的人笑了笑。

  然后一眼就看见了笑眯眯的姜肆,脸瞬间垮下?来了。

  只是他们俩的位置在看台, 从薛准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看台上姜肆在笑。

  穿着那件似曾相识的旧衣,笑得连眉眼都弯了起来。

  薛准明?白自己心口的那一点酸涩是因为什么,可是对此,他也没办法。

  在做好一切决定的时候,所有的苦他都要自己咽下?去。

  他一来,蹴鞠场上的声音就都静下?来了,他随口说?了两句话,在看台上坐下?。

  自从当了皇帝,他鲜少会?出?宫,而场上的这些少年又大多?还没有能够参与朝政的资格,都期冀着自己能被看到,兴许就能一步登天。

  蹴鞠场比之前更?加热闹了,人人都咬着牙想要拿头名。

  薛准却在看姜肆。

  许云雾就把主位让给了他,自己带着姜肆坐在下?首。

  从他的角度,只要微微偏头,就能看见趴在栏杆上的姜肆,不是前段时间和他吵架时的难过悲伤了,反倒轻松惬意。

  薛准用眼角余光扫着,借着伸手去拿点心的动作侧身看她,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手里捏着什么点心,塞进嘴里,也不知味。

  从他到,再到坐下?,姜肆都没看过他一眼。

  身无束缚,却觉煎熬。

  薛准头一次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听了梁安的话就一时上头,不该跑过来,不该打扰,明?明?是他自己的选择,明?明?姜肆已经要重?新开始了——他做什么要来阻断?

  他觉得自己太奇怪了,从前他并没有这样优柔寡断,也没有这么的怪异,甚至,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恶心。

  拿不起,放不下?,说?好要放姜肆离开,却又跑到她面前露出?不舍。

  不过是为了他的一己私心。

  薛准坐立难安。

  姜肆倚在栏杆上。

  她和薛准中间还隔了一个许云雾,此刻她倚着栏杆回首,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要和许云雾说?话。

  姜肆一边和许云雾交谈,一边回头,看见了薛准的不安。

  她心里想笑。

  都不用细想,她都能察觉到薛准肯定又在想一些奇怪的东西了。

  她推了推许云雾,给她使眼色。

  她出?宫那天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许云雾,包括她觉得薛准生?病了的话,许云雾虽然惊诧,却下?意识地相信她,所以姜肆的看病计划她也是知道的。

  不愧是多?年的好友,这会?儿姜肆一推她,她就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她笑盈盈地,大声说?:“你瞧那个系红色汗巾的,瞧着就比别人魁梧有力。”

  姜肆其实根本没看见她在说?谁,却跟着附和:“我也觉得,不说?别的,带着他在外头行走,肯定有安全感。”

  许云雾:“我瞧着是镇国公家的孩子,他娘也是个好说?话的,回头我带你去见一见。”

  姜肆说?好。

  薛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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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间耸动,忍不住地皱眉,却在意识到以后又纠结着放开。

  他脸上细微的那一点表情?,都被姜肆看在了眼里。

  许云雾又指着另一个:“那个也不错,读书很?好,我本来以为他和薛平一样是个羸弱的人,结果没想到,蹴鞠竟然这样厉害。”

  她话音刚落,这位读书很?好的少年便从对手脚下?抢过了球,一颠一顶,凌空一脚,蹴鞠球便滚进了支着的圆环中。

  “好!”看台一片喝彩。

  那位少年便得意地往看台上一眺。他大约是想向薛准展示自己的能力。

  但薛准误会?了,以为他在看姜肆:“……”

  薛准觉得自己在发?疯,为什么跑过来找不自在,他图什么呢?

  他突然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狼狈又混乱。

  梁安匆忙回头看了姜肆一眼,见她摇头,便跟着薛准也走了。

  看台上的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这位陛下?为什么突然来了,又突然走了。

  唯有许云雾悄悄问姜肆:“不会?把他给气?傻了吧?”

  姜肆说?不会?:“他比你想象中还要坚定一些。”

  其实姜肆也有些烦恼,她知道薛准心里在想什么,在她眼里,他那样的被动,所以姜肆想要让他变得主动一些,吃吃醋说?不定就会?忍不住地重?新找她。

  她都想好了,按照薛准的性格,肯定憋不了多?久。

  可事态有点出?乎她的意料——薛准比她想象中能忍太多?了。

  光这一点儿醋意,绝对不能让一个想要退缩的人重?新站出?来,这不,立马就跑了么。

  姜肆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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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薛准一走,那天的蹴鞠也就散了,姜肆回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准备重?新想别的办法。

  没多?久,薛檀就来了,身后仍旧跟着臭着脸的季真?。

  薛檀是来看她的,顺带道歉。

  他不知道姜肆和薛准吵架了,只以为是因为那天他说?了那样的话伤了姜肆的心,所以她才搬出?来宫的。

  所以一见到姜肆,他就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说?了自己的来意:“那天我说?话难听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季真?跟在他身后,听了以后不由露出?不认同的表情?。

  在他眼里,薛檀何必和姜肆道歉,他说?的那些话虽然难听些,却也是真?话,陛下?都说?了他们俩毫无关系,她却说?什么,她是薛檀的亲娘——笑死,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这女人多?半是疯了好吧?

  姜肆把手里头的医书放下?,抬头看薛檀:“我没事儿。”

  有外人在,她不好说?什么,只让薛檀坐下?,自己去端了茶给他们俩。

  本来薛准是有给她安排伺候的人的,但是姜肆为了表达自己断开的意思,直接把人拒绝了,独自一个人生?活。

  季真?面前的茶他一口没喝,看着姜肆和薛檀聊天。

  他以为姜肆会?顺便抱怨一下?自己如今的清苦生?活,然后让薛檀帮她改善,可姜肆并没有,俩人聊得更?多?的也是最近在做什么。

  季真?就被动听了一耳朵的她的医经。

  他不感兴趣,就站起来在院子里转了转,转着转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姜肆一个宫女,拢共在宫里呆了没两个月,她哪来的这么多?钱置办这么大一个院子?

  再粗粗扫上几眼,院里打理?得倒是很?干净,可一个如今还在学医、没有半分?收入、家里也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居然还有闲心种花?那花盆眼看着也不便宜。

  院子内外,大部分?的东西看在他眼里,绝对是现在的姜肆置办不起的。

  他目光闪了闪,又坐回了姜肆跟前。

  他刚刚没细看姜肆,这会?儿再看就觉出?不对了,她身上穿着的衣裳料子看着也很?不错,手腕上还有一支银镯子,看着不像假的。

  他终于察觉到,自己或许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当着薛檀的面问:“楚姑娘难道在京中还有什么亲戚不成?我瞧着姑娘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姜肆说?并没有:“我在京中孑然一身,唯有恒王妃一个朋友。”也算是解释了自己的日子过得滋润的原因。

  季真?不太信,他一直觉得许云雾认她做义妹是想断薛平的念想,而不是真?心待她。

  他不信这世上还有什么真?情?实意的感情?。

  姜肆见他不信,也懒得说?什么,总不能说?是薛准给的吧?倒像是前夫留下?的东西似的。

  又聊了一会?儿,门口有人敲门。

  姜肆去开门。

  方清词站在门外,他往里看了一眼,问:“我来得不是时候?”

  姜肆:“没有,他们俩等会?就走了,你进来吧。”

  季真?当然是认识方清词的。

  方师的嫡长孙,当年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不学治国之道,反倒从了医,主治的还是女科,难免被人议论,那个别人家的孩子立刻就成了别人不愿再提及的人。

  季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方清词到小院来的次数不止一次了,这个月几乎每天都来,习惯了,进门以后就朝薛檀和季真?点点头,然后自顾自地去看自己和姜肆昨天处理?的药材,最近天看着要下?雨,他怕太潮了药材受损。

  他的熟稔让季真?误会?了。

  他看一眼姜肆,再看一眼薛檀,最后看一眼屋内低头摆弄药材的方清词,心中凛然。

  他想,这是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