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卫子清眼神复杂而幽深的看着柳阡殇,良久道:“柳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江湖中人。”柳阡殇笑着:“殿下可能不知道,行走江湖,什么人都能碰到,四海之内皆兄弟,这话并不是假的。”
听罢,卫子清眼里的疑惑才消失了一些,点了点头。
“如果一定没有问题的话,那就按照柳公子的计划开始了。希望柳公子,不要让本殿下失望。”卫子清道。
“若是将士没有问题,那么,柳某也没有问题。”
卫子清闪了闪眼:“从现在开始,全营将士你可号令。”
“多谢殿下信任。”柳阡殇微微一笑,浅浅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卫子清的营帐。
此时,天依旧是一片黑暗,吹来的寒风夹杂着沙尘,也依旧刮疼着人的皮肤。
柳阡殇抬眸看着天空中昏暗的残月,嘴角的弧度悠扬而清冷。
月浅栖,你当真能只看着吗他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冷情。
阳光微暖,清风拂面,紫竹叶摩擦出沙沙乐声,桥下水面的波纹晃眼刺目,呈现着一片安逸宁静的画面。
这里,便是玄月小筑。
“家主。”
“派人将藏书阁整理一下,半个月内,拒绝外人进入。”
“诺。”弟子也不问什么,恭敬的退下。
月浅栖看着围在自己桌前的几个人,烟青色黛眉挑了挑:“还有什么事”
“家主,我们想请命去东门城。”说话的男子,是万草阁的内门弟子,一身浅蓝色长袍将他衬得温润清俊。
“东门城”月浅栖微微讶异,随即道:“那儿可是在打仗呢,你们莫不是想去帮忙”
“是的。”
“参军”
男子一愣,摇摇头。他们万草阁的弟子大部分都属于文弱书生的类型,别说打仗,打架都打不赢,顶多,也就会一点毒术,可以杀人自保罢了。
“哈呵。”月浅栖一笑,漂亮的眼睛弯了弯:“你们想去当免费军医”
“是的。”
“免费的岂不是很亏药材很贵的,驳回。”月浅栖笑着摆摆小手。
“家主”男子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还是退了下去,离开时,又幽幽的看了月浅栖一眼。
月浅栖笑意更深,朝他摆手,眉头难得舒展着。
月家是她的责任和负担,可何尝,又不是她的家呢
与其说她是在遵从祖训,承担责任,倒不如说,她是在守护自己的家和家人。很多时候即使喊累,但她也不会真的放弃,这便是原因。
她倒下了,月家也会倒。一个百年世家的衰败,不是她想看到的。
“他们也是想锻炼一下,医者,都是仁心。”一旁,海云天看了她许久,才回过神说道。
“我知道,这个提议,怕是子舒提出来的。”月浅栖笑了笑,对一旁的小弟子说了句什么,便见围着她的几个弟子纷纷跟着跑了出去。
海云天默默看着,待房间里没人了,才道:“薄逸能有一个心善的徒弟,也算是为他积福。”
喜毒之人,大多都不是善茬。
月浅栖道:“说来,他也不知道走到了那儿,信也不曾传回来。对了,外院你让人清一下,这半个月,我不想看到太多人。”
每天进出外院的学子实在是太多了。
海云天对她话题的跳跃习以为常,知道她要做什么,便只点了点头。
后山有兵之事,他也是知晓的。
“万草阁的弟子,确实该锻炼一下了。”
月浅栖点点头,垂眸看着桌子上的宣纸,提笔写着什么:“那孩子怎么样了”
海云天愣了一下,随即才猜出她说的是谁,不仅笑了笑:“天赋极高,就是性情古怪了一点,倒和家主你幼时很像。”
月浅栖不语,半响停了笔,才抬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问问他,愿不愿意改名字。”说罢,将一块玉佩轻轻放在了桌上的宣纸上。
黑色的墨迹和洁白的玉佩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
海云天视线一顿,满是诧异。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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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五章:他能给的
半响,他收起眼底的诧异,看向月浅栖道:“家主,您确定吗他虽然有天赋,但并未为玄月小筑做出过什么,就算可以担起内门弟子的身份,但是月姓,会不会太重了”
“重吗”月浅栖笑了笑,眼中神色微冷:“我没有逼他,我说了,问他愿不愿意。”
“可是”
“好了,你去问问他吧。若是愿意,便让他来玉竹林。”月浅栖不想解释什么,其实一开始发现公输止时,她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以防万一才将他留下,可事到如今,她发现,自己没有时间去细细寻找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公输止能恰好遇到她,本也算是一种缘分,或许这种缘分选定的,恰好才是对的。
海云天看着她眼底闪过的沉思,阳光倾洒在她的脸上,恬静冷傲的如一株紫竹,不管何时都是美得。
“好。”他没有资格去否定什么,应了声,便退了下去,海蓝色的云锦长袍轻轻翻扬,转眼便消失在了门口。
月浅栖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游离在宣纸上的月字上,不知怎的,便觉得心口微堵,不想笑,却又化不开脸上的笑。
她还记得,那年她也是这样,被师父指使着去问白景,问与今天相同的问题,但白景给的答案,是否定,毫不犹豫。
或许他犹豫了,但月浅栖确定自己不曾看到。
从那之后,师父也变了,在不曾理他一分,他却一点也不在意,直到
“小姐。”
月浅栖晃了晃神,抬头看向走进来的虞娘,收敛了脑海中的记忆。
“虞娘。”
“齐羽公子来了。”虞娘微微一笑,身子往一旁走来,露出身后的男子。
齐羽一袭白色的紫竹图交颈长袍,如墨的发丝随意系在身后,脸上最醒目的依旧是那眼睛上戴着的黑色锦缎。他背着光,笑容浅浅,过分苍白的欺负这时竟宛如透明,看着,徒让人觉得万分心疼。
“师兄。”月浅栖弯了弯眼睛,眼里升起了几分笑意,起身快步扶住他:“你怎么来了”
回到玄月小筑之后,齐羽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不曾出来过,连大长老那儿,也不曾去过。
“这几日,你很忙。”齐羽过了几息,才说道。
“还好,都是小事。”月浅栖看着他修长苍白的手,微微蹙眉,道:“你该多吃点。”
闻言,齐羽缓缓一笑,不置可否,身上的气息如同盛夏最后的荼蘼,颓废安静的等待着凋零作土。
月浅栖不懂他为何这样,黛眉一直蹙着。
“我,就是没有力气,怎么都提不起来。”齐羽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的笑道:“喜欢就好了,我都不在乎了,这样慢腾腾的,也不错。”
“你是不错,但我每次跟你说话,都要等半天才有人接话。”月浅栖白了他一眼,接过虞娘递来的温茶,塞到他手里。
齐羽一笑,握紧了那温热的杯身,慢慢道:“方才来的时候,碰到了云天。”
月浅栖挑眉,看向一旁一袭墨绿色长裙的虞娘,见她点点头,便笑了,拿起桌上海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