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曾经在埃及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是的,从1874年起我就受命前往中东地区绘制地图,三年前我还在开罗受命指挥过一个骑兵团!”
“那如果尼罗河在某一年没有泛滥,您觉得埃及会怎么样?”
“那就意味着饥荒!”基钦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是说缅甸即将发生饥荒?”
“差不多!”吉林斯答道:“缅甸最大的稻米产区是下缅甸的伊洛瓦底江三角洲地区,而他的首都是在中上游地区的曼德勒,所以每年有大量的粮食沿着伊洛瓦底江逆流而上,但是战争破坏了这一交流;更重要的是,那个篡位者为了抵抗中国人的进攻,强行从村社中征发农民和粮食,很多无法活下去的农民不得不逃出家乡,成为盗匪,甚至抢劫贵族的庄园和寺院,水坝也没有得到应有的修理,而这对于中部干旱地区是十分必要的,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缅甸将发生大规模的饥荒。”
“那我的第四个问题呢?”
“上校,我和邓肯少校现在都处于离职状态,所以对于现在仰光的具体情况,我们所知有限,所以很遗憾!”吉林斯竭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他的内心却是万分的紧张,自己的后半生是作为一个鸟类学者还是大英帝国的公务员就取决于眼前的这个戴着单边眼镜,留着大胡须的上校了,吉林斯几乎可以感觉到在礼服下自己的心脏快要炸裂了。
“很高兴两位为帝国所做的一切!”基钦纳站起身来,不过脸上僵硬的表情却和他口中的话恰恰相反。基钦纳小心的将笔记本和地图收拾好,放入皮包里,就转身向会客室外走去,将邓肯和吉林斯两个人留在屋里。
“格莱斯顿首相这次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这次中国人要倒霉了!”邓肯兴奋的挥舞了一下拳头:“简直是铁公爵再世,真希望能够在他的麾下一雪前耻!”作为一个高地人,他对于这位同乡憧憬不已。
“是的,起码这位上校还知道先去清查一下仓库,免得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因为吃不饱肚皮而打败仗,不过如果那样的话,恐怕你在苏格兰的庄园就要破产了。大英帝国对待她的军官可不像土邦酋长那么慷慨!”吉林斯冷笑着讽刺了一句,心中正在为自己未来命运而忐忑的他看到邓肯这么兴奋,心中可并不好受。
“你说的对,基钦纳上校是一个运比我高明的军官,愿上帝与他好运!”邓肯看了吉林斯一眼,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们现在?”吉林斯笑了一声:“像一个真正的基督徒那样,保持耐心,然后向上帝祈祷!希望上帝给我们好运!”
此时的基钦纳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的两个谈话者心中的忐忑,他现在正在忙碌于各个仓库之中,和参加过和敌军战斗的基层军官交谈,搜集制定作战计划所需的各种情报。基钦纳属于那种十九世纪末已经为数不多的那种大英帝国的精英,沉默寡言、态度严肃、勇猛如狮、出师必胜。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他是彻头彻尾的独裁者,一旦制定好计划,确定了作战方案,就会集中心思运用他那惊人的才干,镇定指挥,他决不会再三心二意地去与人讨论、向人咨询。他就好像是太空中的一颗恒星,无论是士兵、议员、同僚、上级,都不过是他身旁的一颗颗行星或者卫星,必须在他的引力牵引下移动,一切皆在引力之下,一切也在计划之中,在他的字典里,是没有“意外”这两个字的容身之处的。所以在他一个星期后重新回到仰光的领事馆的时候,在他那个从不离身的皮包里已经鼓鼓囊囊的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计划、图表、地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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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巴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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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伦敦,唐宁街十号。
格莱斯顿首相坐在长桌前聚精会神的阅读着文件,在他的右侧是他的首席私人秘书。他虽然戴了假发,但在假发下还是露出了不少白发来,已经不难看出老态来。这位也许是十九世纪最伟大的英国自由派政治家,在经历了英布战争的失利和解救在苏丹在喀土穆的戈登将军的失败,威望已经大不如前了。所以他虽然利用对手保守党的内部不稳重新组阁成功,但内心深处还是十分焦虑,想方设法稳固自己的内阁的地位。
私人秘书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俯下身体低声道:“首相阁下,已经下午三点半了,您是否要推迟下午四点钟和巴涅尔先生一起的下午茶呢?”
“哦,已经这么晚了!”格莱斯顿抬头看了看台钟,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已经看到一半的文件,稍一犹豫便将文件放到盒子里,用钥匙锁好后放入自己的荷包里,说:“准备马车,我们立刻出发!”
“是,阁下!”私人秘书拉了一下门铃,从门外进来了马车司机,他小心的将那几个装满文件的上好锁的红色皮箱抬了起来,这些装满了还没看完文件的皮箱将被送到首相的住处,以供首相晚上批阅。而格莱斯顿本人则在私人秘书的帮助下披上了大衣,向门外的马车走去。
格莱斯顿靠在马车的靠背上,作为一个出生于1809年的老人,不管他怎么保养,他的精力也无法和年轻时候那个“伟大的威廉”相比了。但是待会的会面十分重要,关系到他的内阁是否能够长时间的生存下去。作为一个清醒的政治家,格莱斯顿也已经清醒的认识到,随着时间进入十九世纪七十年代,英国的工业已经不再在世界上据有原有的绝对优势,由于欧洲大陆眼中的经济危机,自由党原有的自由贸易政策已经无法带来持续的繁荣,这也是格莱斯顿第一次内阁倒台的主要原因。好不容易在1776年重新上台,但又因为自己在爱尔兰问题上的反复无常,导致爱尔兰议员倒向保守党,导致了格莱斯顿的第二任政府倒台。而查尔斯?斯图尔特?巴涅尔——他即将会面的这位议员则是在下议院里爱尔兰自治党的党首,他所代表的爱尔兰议员的倒戈是导致格莱斯顿下台的重要原因。
“首相阁下,西敏宫到了!”私人秘书轻轻的拉了一下门旁的绳子,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随即打开车门,敏捷的跳了下来,伸出手不露痕迹的扶了一下从马车上下来的格莱斯顿首相一下。格莱斯